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我是第三者(GL) 作者:九九和 文案 ☆CP:渣转抖ST VS 痴情MP...还有一个神经质的文艺腹黑T2...Orz ☆第一人称,主P,先虐P再虐T,HE 我回:你给我看你脖子干嘛? 她回:回来给你蹭啊。 我笑:我蹭你脖子干嘛? 她又回:省得你羡慕畜生。 她:仙女儿姐姐,你给看看我这姻缘。 我:不用看,就你了。 她:老婆,机票都订好了,陪我去结婚吧? 我:施主莫说胡话,贫道只有小三命,做不得正妻。 她:大师,我请你当小三,你快来破坏我姻缘吧。 我:好呀。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恩怨情仇 现代架空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乔仙予 ┃ 配角:祁牺、肖雪芜、燕思南 ┃ 其它:百合,GL,现代架空   ☆、☆撞人还要嫌胸小 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读者大人们,初次见面,我是29。 ☆这是开荒新坑,周1~5和周日每晚20:00更新,周6休息。 ☆本文预计12月左右完结,养肥的大人可关注完结时间。 ☆由于29这个懒人空窗期太久,最近补技能补得厉害,所以时常修文。 ☆感兴趣的大人请先收藏,有任何感想都可评论,29特别需要大人们的批评和建议,这样我才能改进是不? ☆欢迎各位读者大人与29一路相随~ ?29爱你哟~(o゜▽゜)o☆[BINGO!]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同学,你旁边那个喷头有水吗?”   啊?叫我啊?   我抹了一把脸上洁面乳揉出的泡沫,眼睛努力挤出一条缝看了眼旁边握着块澡巾的女生。   她在我们这排水龙头最靠边的那一个,再往前走几步就是连着浴池更衣室的大门,人进人出不带关门的,正是入秋,凉风嗖嗖的往里灌。   偏巧碰着今天不知是浴池顶的太阳能罢工了还是咋地,反正水就是凉不凉温不温,一个澡洗下来手心脚背比洗澡前更冷。   “能吧!”   我捧水抹脸,就听女生呲牙,“哎哟冷死我了,正在风口上!”   说着,她麻溜地收拾篮子捡了洗发膏蹦跶到我另一边的水龙头去了。   “可不,”我挤了一坨多芬乳木果沐浴露,味道忒像我每天在店里必调的,加了奶精的椰奶西米露,“人进人出不带关门。”   “嗯,这水也凉!”   “是啊。”   不行,这水忒凉,再洗下去得感冒。   我想着租房里还有半盒九九九牌感冒灵颗粒,还是去年夏天儿买的呢,要是明儿早起来嗓子疼就要泡一包喝了。   那药有镇定效果,喝了就想睡觉,早上来一包就打着瞌睡上班多不好,可千万别感冒。   冲完身上的泡沫,我把毛巾往身上一搭,提着篮子去换衣服。   虽然我住在A市科技大学的宿舍,在A大浴池洗澡,但我不是科大的学生。   准确来说,以前是,现在不是。   我从小就淘,不好好学习,勉强考上高中。   我高中混了两年半,到高三下期期末被老爹打了一顿,于是我在老妈抽抽搭搭的哭声里决定痛改前非,就下来努力冲刺了半年,终于考上科大了附属的专科。   我在科大念了四年市场营销,期间八个学期,挂了八科,重修五门,战果硕硕。   期末算总账的时候,光重修费就四位数,人家穿着学士服站图书馆照毕业照,我就被老爸捏着账单追着打。   “乔仙予啊乔仙予,瞧你这点出息!”   当时爹指着我鼻子,眼睛气得变成斗鸡。   我往领子里缩脖子,大叫:“爹,钱都交了!”   最后老爹把木棍子往树脚一扔,唉一声,走了。   我就小鸡仔一样屁颠屁颠跟他后边儿回家。   半路老爹又叹口气,说了句“好歹大学毕业了。”   大学毕业?   如果专科也算的话......专科算吧?   嗯,我觉得算!   毕业之后我跟原来宿舍楼张大妈商量,租下一间空余的堆放杂物的寝室,就此住在了科大。   之前科大图书馆楼下有个小奶茶店,老板回老家要转让铺面,我就管家里借了点儿钱把那小店盘了下来,将就之前店里的装备设施,再改整改整,自立门户开了家迷你咖啡馆。   装修时,我特意叫师傅帮把外边刷成白墙,找艺术院学水彩的姐们要了颜料画笔,一个人顶着炎炎烈日画了三个下午的许愿墙。   我还编了星星折了纸鹤,买了好些小玩意丝线吊着缀在墙面上,成就了我科大周边小店文化里最璀璨的明珠之一,招来不少顾客。   每思及此,我都不觉得意一笑,本姑娘那可是如来之手,马良之笔!   我不仅画得漂亮,水也调的好喝,奶茶果汁冰咖啡,要啥有啥。   “同学借过一下!”   更衣室里也是人挤人,姑娘们光溜溜一大片,白花花一群肉在小屋里挤来挤去。   我急忙套好外套背着包包小鱼儿一样溜出浴池。   一出浴池大门,冷清的风带着点儿潮味儿,混着一大股劣质洗发水儿的混合怪味扑面而来。   凉风顺着衣领钻进来,刺得我胳膊起一圈小疙瘩。   我外套里只穿了一条睡裙,腿肚子全晾在外边,也冻得发颤,只想赶快回租房钻被窝看电影去。   但是,我还是抵不住嘴馋,拐了个弯去便利店买了一块方糕(一种被蛋筒材质的东西包裹的糯米雪糕)。   我就是馋,不止对食物,对许多事都是,好奇,还犟。   后来,有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下雨了或者我忍住馋嘴了,没有去便利店而是大喇喇迈着步子拽回宿舍,也许我就不会遇见祁牺了......   想到这些,我感到很害怕。   只要我走神了,祁牺一准儿能发现,就揉我脑袋,说我不专心,问我在想什么。   我转转眼珠子,凑过去亲她的嘴,说,“我在想,你就是我的红豆糯米大方糕!”   然后我就抱着她可劲儿猛啃,啃啊啃,自然,第二天我就别想在十二点之前爬起来......   我趿拉着洞洞凉拖鞋,哼着自编的小曲儿,绞着外套帽边儿垂着的小绳儿准备穿树林子回宿舍。   这条路黑是黑了点,没啥人,但胜在道近。   有人说小树林黑漆漆的不安全,要我说也没什么不安全的,至少我走小道这么多年来就没出过事儿。   没出过事儿……   “哎呀我操——”   个操字儿还没出来呢,后面猛地冲上来个什么东西,撞我身上砰一声,接着一只带着铁锈味的手捂住我就往边儿上黑林子里带。   一股子蛮劲儿狠拽着我往地上倒,顺着坡滚了两圈,被灌木拦了下来藏在枝叶里。我都快被那手堵得要交代在这黑灯瞎火的沟沟了!   妈的这点儿可有够背啊,姐在这儿混了七年得有吧,走这道七年也走了七年,怎么今天就交代在这了啊。   也不知这位是要劫色还是劫财?啊,难道是先奸后杀?!   我一个激灵,头往身后那人胸口一撞,软趴趴的,我操,居然是个母的?!   那么软......看样子还不小嘛......   好吧,我承认,某种不平衡的情绪在我心中展开,这是每个平胸的女人都有的不可言说的情怀……   “嗯——”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手捂的更紧了。   我挣扎着去拍她的手,她攥住我手也轻轻拍了拍。   我迟疑一下,象征地点点头。   她稍微松开些手,两只手指张开些缝隙,让空气灌进我嘴里。   不多时,小道那头窜来两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远处投来的路灯光有什么在反光。我心一紧,难不成是刀子?   很快,我察觉到身后那人呼吸急了些,捂我嘴的手渗出些冷汗。   我立马反应过来,那些人肯定是来追这人的。   刚才这家伙逃跑的时候撞上我,情急之下迫不得已才带着我一起滚了沟沟。   我跟她一块紧张了大半天,图书馆那边都灭灯了那几个大爷才走。   又等了许久,身后那家伙才松开我的嘴,我呼吸一下顺畅不少。   可我哪有力气站起来,又冷又饿,刚洗的头发黏了一地泥巴叶渣子,难受的要死,只能摊在地上装死。   见我不动,她也没起。   我鼻子向来很灵,还有气味过敏(就是嗅觉异常敏感,能闻到一些寻常人闻不见的气味,把一般人觉得很淡的气味放大),有些人们觉得很平常的味道,我很可能会忍受不了甚至呼吸困难。   因此我对味道的要求一向很高,也很爱干净。   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简直是要了我命!   我能在冷冰冰的空气里捕捉到血的味道,就是那只手捂住我嘴时的那种铁锈味。   估计她没动是因为受伤了,又跑了那么久,没劲了。   “啧——”身后的大姐莫名其妙地啧了一声,然后......一手抓在我胸上揉了两下,问, “你是男的?”   她的声音就和这泥巴上飘的空气一样,冷飕飕的。   真是操了她大爷,你哪只眼睛看见姐姐是三条腿的!   姐姐我不说沉鱼落雁,那也是美若天仙啊,要不名字里能带个“仙”吗?   “不是啊!”   我脑子当机,心里反驳了无数句,可说出口的就只有三个字。   得,还是我爹说得对,我就没出息,一遇事儿就怂。   “哦,我知道了,”微不可察的,我居然听出了身后这家伙讥讽的嘲笑,“AA吧?”   我操!   “AA?”我一个翻身,抬头扬下巴去看她,“AA怎么了?胸大了不起啊?哟,您这样,D吧?我告诉你,胸大不一定有奶,平胸还产奶冠军呢!我妈是催乳师,哪天你生孩子要没奶,去我妈那报我名字给你打八——”   我扬着下巴,就着被交错的树叶筛下的月光,看着灌木下单手撑着侧脸的陌生女人,细眼,挺鼻,右边嘴角略微勾起,眼神里夹着点戏谑狡黠的笑,居高临下俯看着我,颇有些黄鼠狼瞪小鸡仔的味道。   “八——折......”   我缩脖子,紧紧外套。   好家伙,这长相,这气质,太妹?   不只啊,简直就是女胡子(土匪的一种别称)!八成是道上哪家大姐。   我可千万别被盯上。   我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溜——   都说人体是神奇的,会对外界刺激做出及时反应。   看,刚才我还脚软来着,现在意识到面临更大的危险,我噌的就站起来了,拔腿就跑!   突然,一只手攥住我手腕,把我扯会去。   妈呀,这是要干嘛啊,我不会告密啊,我又不认识那群人,我是无辜的!   我只是个......普通的贫民老百姓!   “你的东西。”她拉住我,靠着树,指着脚下散落一地的洗漱用品。   “送、送......送你了,不用谢!”   我哪还敢去捡,撒丫子跑路啊,逃命要紧!   我一路狂奔回宿舍,张大妈见我一身狼狈,问,“哟,小乔你这是咋闹的呀?”   我说,“滚沟里去了。”   她好心告诉我,留学生公寓那边有独浴,她可以带我过去跟那边宿管说说,重新洗个澡。   我连忙道谢说好,从柜子里拿了备用的洗漱用品。   等到留学生公寓那边浴室里要划卡时,我一拍脑袋,蒙了。   哦漏,姐姐的水卡没了!   本来水卡是在校生才能有,我那张是张大妈专门给我开的,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我还用透明胶结实地裹了好几层,怕名字水洇花了。   洗完澡我直接把水卡塞在了篮子里,刚才跟那女胡子一滚沟,篮子里东西散了一地,水卡肯定也摔出去了。      ☆、☆我想我们没见过   昨天晚上,我失眠了。   一晚上统共跑五次厕所,两点十五的时候我还爬起来读了两篇王国维的诗,画了一张“鸟鸣涧图”。   早上四五点我好不容易睡着一会,迷迷糊糊间,有个小人嗡嗡地在我脑子里转个不停、跳上跳下,最后它居然轻蔑一笑,指着我说:“AA啊。”   我顿时分不清我是在做梦还是在跟女胡子滚沟沟,脑袋轰隆隆的响,汗珠子顺着发根浸到枕头上,眼珠一跳一跳的胀痛。   AA?   又不是长在你身上,用得着特意在人家梦里重复第二遍吗?   这简直就是生理的歧视!人性的摧残!   万恶的女胡子,做梦都不让人安生。   我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准备好好安抚一下我受伤的身体和心灵,补一早上的美容觉,下午再去咖啡馆上班。   自己做生意就是这点好,想啥时候上班就上班,想啥时候休息就给自个儿放假。   不过还有一个姑娘在我的咖啡馆打工,得给人家说一声我上午不去了,叫她看着点。   我抬手摸了摸挂在床头的挂袋,刚摸到手机,闹铃适时的响了起来。   揉揉太阳穴,我眯着眼划开屏保,看着屏幕上抱着金元宝笑得乐呵呵的财神爷,抓了把乱蓬蓬的头发。   我的财神爷啊,一大早就见您就笑得这么慈祥,我怎么好意思偷懒翘班呢。   我大嚎一声:“乔仙予,你已经二十五了要工作,要挣钱,不可以因为失眠这种小事偷懒。”   屏幕里的财神爷爷都在看着你呢,你怎么能不去工作,怎么能不去赚钱?   “起起起,工作工作。”   我随手套了件衬衫,一边挤牙膏一边想今天穿哪身衣服,收拾好以后去食堂买了一杯八宝粥和两个牛肉包,骑着我那骚包黄的二手小自行车一路哼歌遛到图书馆。   到的时候肖雪芜已经把卷帘门撑起来了,正在开玻璃门的锁。   肖雪芜就是在我店里打工的姑娘,就比我小一岁,今年二十四。   乍一听“肖雪芜”这名字有点文艺,但放在我这种跟小清新不沾半点边的小市民眼里,那就是个B。   最早我问她你爸妈是咋给你取这么个名的啊,她往桶里拍着冰块,混着冰块撞击的哐啷声优哉游哉地回答我,“不是我爸妈取的,是我自己叫的。”   我说,你真行,名字还能自己叫。   “老板,你知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思吗?”她忽然问。   “我怎么会知道。”   “那你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意思吗?”她又问。   我呵呵一声,赏她一个大大的微笑,拍拍她面前装满冰块的小白桶,“仙女赏的呗~所以说你仙姐是天仙下凡一点也没错!跟着仙姐走,保准不挨刀。”   她看着白桶里的冰块,吧台上吊灯的白光被冰棱折射出七彩的光线,照在她整齐细密的睫毛上,有那么点梦幻的味道。   等了她一会,我以为她会对我的名字做出一番评价,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把白桶放进冰柜。   正好进来两个女生点咖啡,她就去忙乎她们了。   嘁,说话断一半,舌头要咬断。不说拉倒。   肖雪芜这人处处透着神秘,我总觉得她不像我这样庸碌的小市民,而是那种贵族阶级。   我不知道她因为什么会在屈身在这里,可我有种预感:有一天,她会回去,回到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哎,自从肖雪芜来了以后,我怎么也变得越来越文艺了?   不行不行,人文艺那是叫小清新,仙姐我文艺那就真是B。   “老板。”   我还没下车就隔着一截空气听见肖雪芜清清淡淡的招呼声,便取下龙头把手上的食品袋冲她晃晃,“牛肉包,来一个?”   肖雪芜笑着摇摇头,把钥匙揣进衣兜里,我这才注意到她左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白蒙蒙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我拉下食品袋露出包子,啃着走进店铺,肖雪芜进工作间换工作服。   我偷偷瞄了一眼她放在吧台上的塑料袋,好奇心开始作祟,暗暗猜这丫头私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很好奇?”她在我身后问。   我心里跳了一下,偷看一下就被抓包了。   “打开看看吧。”她说。   我看了她一眼,伸手去够塑料袋,“你叫我看的啊。”   “嗯。”她双手背到身后系围裙带子,应了一声洗杯子去了。   哼,我倒要看看你玩什么神秘!   打开塑料袋,里面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纸盒子,四面画着浅粉藤蔓,正中印着银色烫金字母“Breeze”。   字母周围绕了一圈浅蓝色白鸽,顶上那只嘴里叼着一根细橄榄枝。   是Breeze,A市市中心豪华商业街出名的北欧风情西点作坊。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纸盒,看见一个系着蝴蝶结的梯台形小杯,里面盛满了金灿灿的荷叶边小饼,还都是热乎乎的。   是我最爱的卡累利阿馅饼(芬兰的一种特有馅饼)。   唔,肖雪芜是一大清早坐车去市中心买了我最爱的馅饼?给我的?   她这就算是讨好老板也太过了吧,不过我肯定不会辜负她的一片孝心滴。   “雪芜,这口袋怎么不是Breeze家的啊?”我眨眨眼,问。   “回来的路上被泥水溅脏了,我回公寓换了一个袋子。”她回道。   我皱眉,“你坐车还能被泥水溅?”   “嗯?”肖雪芜偏过上身有些困惑,“早上六点公交还没发车呢,我跑步回来的,车溅我一身泥,害得我还回公寓换了身衣服。放心,只是口袋脏了里边没事,放心吃吧。”   “这是给我买的?”我被她说的一愣,“你大早上跑步去华安街?”   虽说我们在科大老校区,都算在市区里,可从科大跑步去市中心的华安街怎么着也得要个三四十分钟,来回将近一个半小时。   别人大早上都巴不得多在被窝里多趴几分种,她倒好,倍儿精神跑步去华安街买馅饼,再跑步回科大上班,我可真服了她了。   “嗯。反正早上都要跑步,跑哪都是跑。而且昨天发了工资。”   这么说来,我想起肖雪芜确实是保持着每天锻炼的好习惯,只是我没想到她体力那么好,大清早都能跑个把小时。   等等,买馅饼和发工资有什么关系吗?她这是发工资有钱了就买东西巴结老板了?   “发工资了你就给我买馅饼啊?”我跳到她身后,心情愉悦地追问她。   肖雪芜背对着我取货架上的咖啡豆,说,“我只有发工资的几天才有多余的钱买些高消费品。”   我歪着头想了想,Breeze的糕点的确都挺贵的,这么几块馅饼得上百吧。   不过要是她经常孝敬我,我也不是不能考虑给她涨涨工资什么的......   “那以后发工资了你都给我买啊,把我巴结好了。我给你涨工资,发红包。”   肖雪芜扑哧笑了,和弄袋里的咖啡豆,煞有介事地点头,“好啊,以后只要我领一次工资,就给你买一份礼物。”   “说定了啊!”我大声说道,重力拍了拍她的肩膀。   肖雪芜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弯着眼睛点头。   ------------------   不一会门口发出清脆的叮铃声,是玻璃门上悬挂的铃铛摇晃发出的声音。   有客人来了。   我有些奇怪,这会儿才早上八点,才开学不久没多少人来图书馆,不该有学生这么早来呀。   我这儿东西都还没准备好呢,只能叫人暂时先等等,得先洗一下咖啡机。   “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晚上七点半到校门口接人家的,结果没有来!害人家等了一晚上......”   门口传来女孩子娇滴滴的嗔怪声,我低头擦着高脚杯,摇摇头,现在的小情侣啊,啧啧——   “乖,我不是跟你认错了么?看见我手上的伤了吗,你不心疼我,还忍心怪我?”   另一个人也开口说话了。   只是,这明显不是男孩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而且,这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有那么一丢丢的耳熟......   嗯,昨天晚上好像听到过。   就是滚到沟里,问“你是男的?”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妈呀,是那个女胡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毛细血管里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心脏蹦极一样的七上八下,呼吸都快停了。   “我去里面点一下新进的货。”   我戳了下肖雪芜的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进工作间。   我靠着墙不停安抚我快报废的小心脏,默念: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看不见......   过了一会外没动静了我才蹑手蹑脚走过去望了一眼门缝。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肖雪芜静默着擦着我没擦完的高脚杯。   我打开门,轻咳一声,大摇大摆走出去,“咳,没什么遗漏的,这些货够用两星期,过了又得进新的了。”   “嗯。”   肖雪芜简单应了一声,我有些心虚地看着她,生怕她看出我刚才有什么不自然来。   我可不想跟人分享和女胡子滚沟沟的恐怖记忆,还有可能被女胡子记仇的悲惨现实。   正在我出神的时候,肖雪芜来了一句,“老板,店里葡萄不够了,我去买点回来。”   我心烦意乱地摆手:“啊?好,快去吧。”   直到肖雪芜走出门玻璃门我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之前进工作间的时候已经点过货了?不然她怎么知道葡萄不够?   既然她已经点过,那我刚才说点货的时候她完全可以说她已经点过了,可是她却没有。   她为什么不说?是看出了我在躲刚才那两人,还是觉得我作为老板亲自点一次货是应该的?   如果是前一种,她看出来了,却没有问我,那么她是怎么想我的?如果是后一种,那她是不是觉得我不够信任她?   不管哪一种,我心里都觉得不舒服。我真是越来越猜不透这丫头了。   “一杯雪顶。”   一根屈起的食指敲了敲吧台,这手很大,指节分明,手指也很长,指腹上全是厚茧子。   “热的冷的?”   我习惯性转身,没有从沉思里抬头去看对面的人。   “你喜欢的热的,还是冷的?”   一句话说到最后,尾音上扬,藏着明显的调笑。   这个声音,这种语气,可不就是我昨晚遇上、刚才躲掉的女胡子?   完了完了。   我意志坚强地默念着,“你没看见我,你没看见我……”   昨晚月亮很亮,但是天那么黑,我又背光,你没看见我.....   我坚强地转身,脚趾抓紧地面,咬牙,抬头,“冷的。”   淡紫的灯光下,她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高挺的鼻尖亮着一点高光。   对面比我高一个头的女人束着一头漆黑的长发,左手放在吧台轻轻敲着桌面,右手饶有兴致地拨弄着Fa|票机旁不停摇摆的招财猫。   “一杯雪顶,加冰。”她眼皮一挑,勾起嘴角看向我,“昨晚不跟我说再见,今天又假装没看见。你说,你该怎么好好招待我?”   她“好好”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一抖,咖啡溅我了一手。   牙齿咯咯几下,我闭上眼,克制住声音打颤的幅度,“同学,我想我们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万事顺利~(゜▽^*))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大型猫科女胡子   “见过的。”她说。   “是吗?”我故作漫不经心,用毛巾擦干手上的深色的液体,把玻璃杯放到她跟前,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低沉的撞击声,”我没什么印象。”   “哦?”   她凑近冰淇淋,伸出舌尖挑起一块缓缓滑进嘴里,眼皮却一直向上抬起,目光以我为中心聚焦在一起。   她的舌头颜色偏红,因为距离很近,我能看见她舌尖凸起的味蕾,沾着滑腻腻的纯白冰淇淋,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色|qing。   不知怎的,看到她红白掺杂的舌头和介于坦然和挑逗之间的姿态,我心里下起毛毛雨,很细很细,又像扎在脸上,有点痒。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而且作为女人的本能之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很危险。   我需要跟她撇清关系,远离她。   即使接触不多,仅从她的外表和言行,我就确信她不是什么清白的人。   就好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去面试,面试官一眼就能辨识出他们是初涉社会的孩子而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们浑身散发着青涩的气息。   同样的道理,清白的平民和在刀尖火口拼命的练家子也是能辨识出来的。   这个女人杵在我面前,舔舐着咖啡上漂浮的冰淇淋,注意力却放在我身上。   她让我想起深夜里潜伏在丛林深处的美洲豹,利爪下压着破碎的肉块,双目却在黑暗里发着绿光,玩味地盯着浑然不觉危险逼近的草食动物。   猫科动物有个恶性,它们把捕猎当做游戏。   普通的家猫都懂得逮住一只耗子不能一口气吃掉它的道理,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先与其追逐、嬉戏,直到对方体力透支、精疲力竭,这才开始慢慢享用它的美食。   我最害怕的莫过于此。   有的人就像猫科动物,他们喜欢折磨人,很多时候没有明确的目的,仅仅只为娱乐。   比如现在,我对面这位,大型猫科女胡子。   我许久没接话,她并不介意,竟专心喝起咖啡来,不再用渗人的眼光盯着我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后背被汗水湿透了,很想去洗个澡。   肖雪芜这死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买个葡萄买那么久,下个月必须扣工资。   “乔仙予同学,你的水卡落我这了。”她从皮夹克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被透明胶捆了很多层的蓝色的卡片,动作缓慢地挪到桌上,推到我面前。   我看了她一眼,收下水卡,“谢谢。”   正好,省了我麻烦张大妈去办新的。   她没说别的,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快九点整了。   那个时钟是我在跳蚤市场淘的,每到整点时钟上方的小木门里就会飞出只啄木鸟嘟嘟嘟叫唤,新来的客人碰见都会下一小跳。   我突然很想看一看这个女人被啄木鸟吓到的样子。   “你笑什么?”她莫名其妙地问我。   我笑了吗?   我不禁伸手摸了摸脸颊,却看她从裤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给我。   我把钱又推到她跟前,摆摆手说,“这杯我请你,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她笑着说,“刚才还当我是瘟神,现在就成救命恩人了?”   “嘟嘟嘟嘟——”   九点整了,啄木鸟破门而出。   我翘起嘴角去看她的反应,只见她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去看墙上的时钟,那只啄木鸟正疯狂地点着头嘟嘟嘟嘟。   我看她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样子,咯咯乐出了声,好心情地兑了杯苏打水绕到吧台另一边,跟她碰了个杯,仰头灌进喉里。   “你的趣味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她说。   “你姐姐我高深的地方还多着呢,跟着学着点儿。”我抿唇,手腕端着杯子绕八字圈。   我想了想,认真道,“说真的,我不知道你专门回来找我一趟是个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道上的,还是下边庄子里的?那都跟我没关系。昨晚你撞上我,如果不带着我一起躲估计现在我也是凶多吉少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你让我差点丢了性命,这是你的错。我跟你所处的世界毫无瓜葛,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出卖你,更别说伤害你。   “把话说开了吧,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如果你是想找新鲜玩,科大可爱的学生很多,你大可以找他们。   “今天我请你喝咖啡,算是谢你,咱俩就这么扯平了,成吗?”   她听得很认真,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她会完全无视我说的话,就和千千万的地痞流氓一样,想方设法找我的麻烦。   看来女流氓的素质还是更高一筹。   “成啊。”她中指和拇指相抵,叮当弹一下玻璃杯,“不过一杯咖啡有点小气,中午你再请我一顿饭吧。”   “行,不过我要上班,就在学校里吃吧。”   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我闭上嘴保持安静。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皱了一下,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按下接听键。   “你又闹什么闹。”   “摆正你的身份,看清自己值几个钱。”   “魏老三?行,你叫他们全部来,来一群我收拾一群,他开一队坦克我就拿导弹把他们轰出中|华|人|民|共|和|国。”   “从现在开始计时,以后所有的时间里别再让我看见你。”   她偏头,厌恶地把手机拿开离耳朵一段距离。   我们离的很近,我听见从扩音器里传出尖锐的女声:”祁牺你这个混蛋!”   祁牺挑挑眉,无所谓地挂了电话,朝我伸出手,扬扬下巴尖,”手机。”   “啊?”   “给我你手机。”   我被刚才她打电话说的话弄得有点呆,手哆嗦着去衣兜掏手机给她。   她一把抢过去划开屏保,看见我的财神爷爷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指尖飞速移动播出一串号码。   很快,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立马挂断。   她在我的通讯录里存下她的号码,我看过去,原来她叫”祁牺”。   她又在她手机里存我的名字,我凑过去说,“姐叫乔仙予啊。”   结果我看她输入的名称是”小仙女”。   他熊瞎子的,谁允许你给姐姐取这么少女情怀的外号的?   要取那也得是“天仙姐姐”、“赛天仙”这类仙气十足的名儿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中午请我吃饭。”她摇摇手机。   我讷讷地答应了。   被她这一倒腾,我一上午都心不在焉,还把一个小伙子要的焦糖玛奇朵兑成了卡布奇诺......   ------------------------   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啄木鸟又出来嘟嘟了几声。   我脱下围裙丢在椅背上,交代肖雪芜好好看着生意,我出门去买饭。   不过今天我告诉她要稍微等一会,我有个朋友来了,要先请人家吃饭。   她忙说没事,她也不是很饿。   正是下课的点,人山人海的。   我挤在人群中打电话给祁牺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随便,但是最好去人少的地方。   我想了下这个点人少的地方大概只有后门那边的小巷了,位置比较偏,学生不爱走远路去,但是有几家味道还行。   我说:”吃盖饭行吗?”   “行。”   “科大后门知道吧,我在那等你。”   “好。”   挂了电话我跟着人潮涌出校门,老远就在喧闹的人堆里看到了祁牺,毕竟那么高的女人在哪都是打眼的。   我目测祁牺接近一米八了,黑夹克,大长腿,蹬双中帮海盗靴,直愣愣杵在后门口,前额的碎刘海不时被风吹动,在耳朵和脸颊间来回轻微摇晃。   周围的人路过时都忍不住瞄她两眼,跟见了稀有生物似的。   嘁,有什么好看的。   长那么高,性格粗鲁,我就不信这种女人嫁的出去,不就是胸大吗,顶个屁用。   女人啊,还是要像姐姐我这样娇小可人一点才好,男人才会喜欢,才会疼......   咳咳,忽略掉我这二十五年来从没有被男生表过白,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的事实,一切还是很美好的。   仿佛有感应似的,祁牺忽然把头转向我的方向,一双眼睛看过来。   她的视线越过噪杂的声线和冷清的空气落在我身上。   霎时,我只觉气流涌动,大风呼啸而过,在红枫飘零的深秋里竟然迎面扑来盛夏的栀子花香。   那份馨香和暖意让我沉醉,无法自拔。   我知道有一个词,好像叫做”场景式记忆”,有一次在《青年文摘》上看到的。   讲的是有时候人会在某种场合,因为周遭特殊的气氛而产生独特的心理感知,然后对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事做定格处理,封存在大脑里。   人们往往会沉迷于这种自我催眠式的意境。   可这段感知不一定是真实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去吃什么?”祁牺问。   “我电话里说好吃盖饭的。”我道。   我在前面带路,祁牺老实巴交地在后面跟着,出乎意料的安分。   只是一路那些偷瞄她的眼光让我很不爽。   我不喜欢在别人的注视下行走。   不爽和她在一起引人注目的是她。   这种心情很微妙,很讨厌,它时时刻刻破坏我的注意力,使我变得烦躁。   我讨厌不受自己掌控的东西,这其中当然包括我的情绪,我不希望我的情绪时刻被外界牵动。   我爷爷从小教导我要学会克制,要平和、静心,要进的来,也要出的去。   什么能留下,什么要舍去,自己要想清,切不可因为七情六欲迷乱心神、迷失本我。   我扪心自问,就算不能做到像爷爷说的那样超然脱俗,可每一天也是过得平平静静,戒骄戒躁。   我表面上是个大马哈,有时还有些冒失,可心里一直端着杆秤,孰轻孰重都是有衡量的。   我不受控制情绪使我变得烦躁。   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我带着祁牺坐到一家小菜馆里。   我递菜单给她,她看了一眼问我吃什么。   我说,“尖椒肉丝盖饭。”   她说,“她也要一份。”   我心下一笑,这人吃饭倒也随便。   “其实你说的话都很对,只是有一点,你说的不对。”她从盒子里抽出两双筷子,给我一双。   “我说的什么对,什么又不对?”我一脸迷茫地看她,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你今天早上在咖啡馆跟我说的那一长串话很对。只有一点不对,就算不为自保,如果昨晚看见你有危险,我一样会救你。”她解释道。   哦,救就救吧。   没什么,您人真好,特感谢您。   我的手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上,慢慢收紧,用力攥在一起,若无其事地说,“谢谢。”   她笑的时候细眼眯起来,像打哈欠的豹子。   祁牺伏下身,趴在饭桌上,懒洋洋道:“怎么办,我饿了。”   “中午人多,要等一下,你先忍忍……”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走来的气势汹汹的女孩大吼着打断了,“祁牛西,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挨千刀的负心汉!” 作者有话要说:  ☆秋风扫落叶,要愁煞一江冻水了(????)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如坠深海   祁牺啧了一声,倒在椅背上,斜着眼睛看向那女孩。   我瞅了眼那愤怒的小美人儿,呵,居然不是早上的那位。   比起早上那位,这位更加娇俏可人,水汪汪的大杏眼忽闪忽闪,小脸蛋红通通的,粉红连衣裙,嫩黄小披肩,登时把我衬得矮挫矮挫的… …   “祁牛西,你说过身边没有其他人吧,那前两天那个科大的骚|娘|们是谁啊?”说着,女孩杏眸一瞪,眼刀子Cha|我脑门,“哟,上一个还没撇清楚,又来一个啊。”   女孩抱胸,眼神在我身上上下一扫,冷哼一声:“国王陛下,这眼水儿是越来越偏了啊。怎么,是嫌荤的多了,来点儿素菜?这平板身材,得AA吧,也是难得。”   … …   AA怎么了?AA那也是胸啊是不是,那也是能进行最基础的哺|乳功能的。   再说了,我的身材好不好,干你鸟|事。   我抬眼去看祁牺,她还是靠在椅背上,眉心蹙起,一言不发地看着女孩。   “居然敢叫我消失,我的陛下哎,您当您还是那个祁家少主子呢?你以为祁家还是以前那个祁家?叫你一声国王,那是看得起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就是只丧家犬么,牛逼哄哄给谁看啊。”   祁家?少主?国王?   这都啥跟啥啊,穿越古装电视连戏剧,还是欧洲版的……   “你要一拍两散,那咱就散,本小姐还不稀罕。不过告诉你,少在姑奶奶面前摆架子,真干起架来,凭你那单枪匹马,你以为你拼的赢?”   女孩单手叉腰,昂首挺胸俯瞰祁牺,一副吃不完要不完的样子。   她那架势看得我心底升起一种怪异的羞耻感,忍不住挑眉毛。   但是跟在女孩身后的那两个彪形大汉让我有点发怵。   短暂的沉默后,寂静里响起清晰的嗤笑。   “呵。”祁牺低笑,撩起前额长长的碎刘海,咧嘴,两颗尖犬牙在白炽灯光下映出森冷的白光,“哈,没被Cao|够啊?”   我当场就傻了,扭过脖子去看那女孩,不出所料,那女孩双颊爆红,扭紧拳头,眼珠子瞪祁牺瞪得都要爆出来了!   “有种你再说一遍!”女孩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可她刚有动手的苗头,胳膊就被祁牺一拧别到背后压制在地上。   女孩一阵鬼哭狼嚎吓坏了身后两个保镖,五大三粗的男人抡着拳头就要上。   祁牺手下一用力,只听女孩胳膊嘎吱一响,又是一声尖叫,俩保镖立马停手不敢再上前了。   “我说,你欠|Cao啊。”祁牺俯下身,嘴贴在女孩耳边,拍拍她的脸。   小菜馆里顿时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老板脸都黑了。   还有好心的过来劝架,但全部被我拦下来了。   我静静看着祁牺,垂下眼帘。   四周一片混沌,叫骂声与哀嚎声交织重叠,隆隆作响。   在我眼里,仿佛一切景物都是静止的,活动的只有祁牺。   她笑,她说话。   她的嘴唇上下翕动,张开了又闭合。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打电话的时候祁牺要我找一个人少的地方了。   我突然感觉到莫名的兴奋。   我发现很喜欢看祁牺嚣张的样子。   就是那么拽,那么酷,那么霸道。   不要讲道理,既然你得罪了我,那就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青春在燃烧。   燃烧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老板,刚才点的两份尖椒肉丝盖饭麻烦您给我打包吧。”   我起身走向老板,掏出两百块给他。   老板脸色很臭,想跟我理论什么。   但他又看着祁牺皱皱眉,什么也没说,接过钞票把盖饭装进餐盒给我了。   我听见祁牺对那女孩说:“魏玲,你要是不想让全天下人知道你被女人上了,就老实点。”   我举高手里的餐盒,深深嗅了嗅尖椒的香气。   祁牺我身后走来,一只手搭上我的肩,“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我耸耸肩,仰头看她,发现她真的好高。   果然,我就知道跟她接触多了绝对没好事,只会增加越来越多的心理阴影。   现在除了胸小,我又有了“矮子”这个心理阴影。   “没事,我好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事也不少了。那什么,至少我是不会歧视你的… …现在这个社会比以前开放多了,嗯… …虽然还是会有不少困难,不过只要努力就行。祝你幸福。”   我在心里小心组织着语言,万一我一个不小心说错话,她那暴脾气不得一枪毙了我。   祁牺突然停下来,直勾勾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为什么才十月天就这么冷?   “歧视我什么?”她问。   “啊?”   她并没有生气,安静等我回答。   我在这一瞬间理解了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那个… …你不是喜欢… …女生么?”   祁牺抿嘴,向前走去,“嗯。”   我急忙跟上她,“那就是那个啊…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这个社会对这类人确实… …”   “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我没想过她会突然跳到这个问题上,“没有。”   “你喜欢过男人吗?”   喜欢过男人吗?对几个有过好感,可是谈不上喜欢吧。   “没有。”   “喜欢过女人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女人?”   她看着我,眼神很平静,能落进去云。   我脑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   她接过我手里的塑料袋,“先吃饭吧。跟我来。”   “哦。”   ---------------------------------------------------------------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在祁牺家客厅的沙发上看液晶电视了。   我俩用陶瓷碗吃着八块一份的尖椒肉丝盖饭。   祁牺这套房子在离科大两站远的桃源小区,这里楼盘市价不高,可也不便宜。   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是个领工薪的。   我以为她会和广大混混一样,住在破旧的小水泥房里听候老大的吩咐。   茶几上摆着一个水晶相框,我随意看了一眼,“全家福?”   她用鼻子嗯了一声。   我拿起相框,“你跟你爸爸妈妈长得都不大像啊,你比他们好看很多。你长得像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吧,隔代遗传?”   “或许吧。”   “哦。”   见她没有太多聊下去的兴致我乖乖闭上了嘴。   渐渐地,客厅里隐隐传来淡淡的铁锈味,我耸着鼻子寻找味道的来源,发现祁牺右胳膊湿了一片,一抓全是血。   我猛的反应过来昨晚她被人追,手上还带着伤,她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又发生了些什么?   她掰开我的手,“没事,刚才挣裂了。”   “没事个屁,脱。”   我妈,前外科护士,现专业催乳师,说了:人,身体是最重要的,有点小伤小口都要金贵着养,你对细胞好,细胞才会对你好。   “脱?”祁牺挑眉。   哎哟我勒个神,大姐你想哪去了。   我懒得跟她废话,扒着她夹克往下扯,她没反抗,很顺从的配合。   祁牺夹克里边只穿了一件纯棉背心,胳膊晾在外边。   我问她有急救箱吗,她说在卧室柜子里,我取了箱子出来用镊子夹着消毒棉花给她擦血,喷了点药。   “给晾晾,让你新生的细胞们呼吸氧气。”   我把带血的棉花扔进垃圾桶,抬头看见祁牺对我微微一笑。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脸上出现柔和的表情,就乐呵呵地跟着她一块笑,傻里傻气的,“多吃清淡少吃盐,补点蛋白质。”   我觉得现在气氛怪怪的,有点绷不住,拿纱布给她包扎,一圈圈绕上去。   完事儿了我又去翻她冰箱,清了一堆蔫黄的烂菜叶子和两个臭鸡蛋出来,一看冰箱空气清新剂,都过期了… …   … …   “祁牺。”   我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   她披了件棉麻的长衫走出来,倚在厨房门边儿,看我把着冰箱门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饶有兴趣。   “拿来。”我伸出手。   她看着我摊在她面前的手,笑,“什么?”   我不耐烦催道:“钞票,一张毛爷爷,麻溜的!”   “哦。”她从裤兜里摸了一张绿的拍我手心。   我一看,把那一块呼她脸上,狠狠道:“红的!”   祁牺连着我的手和那一块钱一并抓在手里,轻轻捏了捏。   卧槽,真是狗改不了吃|shi,流氓改不了揩油,刚才还见证了她光荣的情史,怎么就忘了这个女胡子的罪恶前科呢!   “刚才在饭店我可是垫了两百啊。”   我懒得跟她讲道理。   “哦。”她从兜里摸了五张红的塞我手心。   我留了两张,找了八十四块的零钱和剩下那三张一起还她,“一百是我的,一百我去给你买东西,剩下你收好。”   “给我买东西?”   “在这等我啊,别走,不然这一百就归我了。真是受不了你。”   我换好鞋下楼,来的时候我记得小区附近有一家家乐福,还挺大,就顺着一溜门市找超市,很快就找着了。   我妈说,见血要补锌,补蛋白质,补维生素。   我不知道祁牺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心想都受伤了还有权利挑食吗,给啥吃啥吧!   于是我买了一条鱼,木耳、海带、西红柿,称了一斤柑橘,捡了五个鸡蛋,最后拿了一大包纯牛奶和和田大枣。   提着满满当当的购物袋站在电梯里看广告时,我觉得我真是菩萨心肠,胆大心大,管闲事管到来路不明的女胡子身上了。   哎,管他呢,做都做了。   我妈说做人要厚道,我爸说做人要学会感恩。   不过我觉得还是我爷爷说的最好,做人要恩施并用。   世间因果循环,有形与无形共为整体,失与得是看不见的平衡。   有时候人往往会更倾向于向曾寻求过自己帮助的人施以援手,可能是从心底觉得对方需要自己,在意自己,所以更放心托付一颗心。   想着想着就到了祁牺家门口,我喊:“我回来了,开门。”   结果… …   门那边传来祁牺吊儿郎当的声音:“你回来了,你谁啊?”   你大爷。   “乔仙予!”   “乔仙予?谁啊,不认识。”   不认识你妹。   我手上拎着塑料袋子,勒着很疼。   “姐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乔仙予,行了你快开门,赶紧的!”   “名字里带仙字的,我倒是认识一个,可不叫乔仙予啊。”   我怎么知道她还认识哪个带仙字的。   等等,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   我憋足一口气,算了,老脸也不要了,吼道:“开门,我是小仙女!”   门突然被推开,一只手伸出来把我拽进屋里,我踉跄着摔进一个柔软的怀抱,仰头看见祁牺奸计得逞的坏笑。   “哎哎,当心鸡蛋碎了!”   我推开她,提着东西进厨房,把熟食生食分类,一个个放进冰箱码好。   余光扫见祁牺,她正托腮好整以暇地看我干活。   我顿时有种在养废物的无力感。   “你会做饭吧,我还买了鱼呢。还有牛奶,这几天天天喝着,伤口好得快。记得每天换药。”   “不会。”   她说啥?   我转身,瞪她。   她毫无所谓地瞪回来,眼睛黑漆漆的,看得我有些失神。   我想起《国家地理》里介绍的“蓝洞”,人站在海底深坑的边上,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掉落下去,一直坠落,永远永远。   “不会就算了,好好照顾自己,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咱们扯平了。剩下的钱我放音响上了。我走了,再见。”   我淡淡说完,从她身边走过。   下一刻,我手上一热,祁牺抓住我,用力扳到她跟前。   “晚上到我家,给我做饭,好不好?”   她很高,背对着灯,暖色的光从她头顶倾泻而下,落了一地,蔓延到我脚下。   她的阴影和灯的柔光把我牢牢笼在她带着期盼的恳求里。   恍惚间,我看见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小人站在无尽的海面上,前面是深不见底的蓝洞,头顶盘旋着鸣叫的海鸥。   小人往前迈了一步,笔直下坠。   海流旋成漩涡,螺旋形开始倒流。   我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抚摸她耳边的碎发,痴痴地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关心则乱。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正牌女友   我回到咖啡馆,肖雪芜坐在窗户边翻看一本书,戴一副黑色半框眼镜,浅金色微卷的发丝在日光下微微泛着光亮,整个画面格外安详。   我摸摸鼻子走过去坐下,“对不起,中午出了点事,没给你带饭… …”   肖雪芜把一片叶子夹在书页里,取下眼镜放进盒子。   “没关系,我吃过了。哪有老板对员工低声下气的?”   “呃。”   她泡了一杯摩卡加上雪泡递给我,“刚才我磨的新豆子,尝尝看。”   “唔,好喝。”   她笑,“新豆子成色好。”   “不不,雪芜你手艺好!”   “老板。”她叫住我,光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你别是干什么亏心事了吧?”   我一噎,吞了口口水,“没有!”   肖雪芜怪笑着瞟我,“那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做什么?”   “啊,有吗?”   她笑笑,不说话。   “你别总说半句话好吗。” 我看着肖雪芜认真给咖啡豆分类的模样,思绪飘着飘着又飞远了。   肖雪芜发色很浅,皮肤很白,有那么几分混血的味道。   我问过她,“你是混血么?”   她敷衍几下没回答。   她的嘴角有一点痣,在白皙的脸颊上格外显眼,笑起来嘴角的痣跟着跳动,有几分俏皮。   她爱看书,看画册,偶尔听几首民谣,都是我听不懂的外语。   “雪芜。”我叫她。   “嗯?”   “你家在哪啊。”   “挺远的。”   “你怎么会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家里不担心吗?”   “走着走着就到这了。这么大人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都没怎么听你说你家的事。”   肖雪芜丢了一颗豆子在嘴里嚼,“你感兴趣?”   “我没有探听你隐私的意思,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没有。”她封好咖啡豆的袋子,坐吧台凳上,“我家在北方,下雪很漂亮。家里只有奶奶,很会织毛衣。”   只有奶奶?是其他家人都… …去世了吗?   难怪人家不愿意提。   “东北啊?冬天很冷,但下雪的确很漂亮!”   她又不说话了,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老实说,我有点讨厌她这种反应,没个准儿,让人不知道她到底想什么。   “你不会一直呆这儿吧,什么时候回家?”   “要点什么?”这时进来两个小姑娘,她笑着迎上去。   我看了她两秒,无奈地叹气。   得,人家不愿意说,我还问个啥劲,自讨没趣。   ----------------------------   “老板你还不走?”   肖雪芜都骑上自行车了还倒回来问我一句。   “我磨一杯咖啡再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一刻我好像看到她目光暗了一下。   她说:“老板,你晚上没有喝咖啡的习惯吧?”   我握着纸杯,“嗯,没有啊,这是给人带的。”   “朋友?”   “算是吧。你这是查户口吗?”   她接着问:“是中午和你一起吃饭的人吗?你都没给我带饭。”   闹了半天这丫头是记着我没给她带饭的事。   “对啊。哎,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记仇呢?”   她不好意思地捋过耳发,“抱歉。我回去了,老板再见。”   “明儿见。”我装好咖啡,加两大勺奥利奥曲奇粉,封好,和卡累利阿馅饼装在一起赶公交去桃源小区。   公交车上,我旁边坐了个老太太。   老人家皱纹里写满岁月的风霜,却透露出浓浓的温情,笑起来暖融融的。   “闺女拿的什么啊?”老人问。   我看了眼手里的食品袋,“咖啡和点心。”   老太太乐呵呵的,“是和对象约会吧?”   不是。   不是去见对象。   我张张嘴,没说话。   “别不好意思啊,年轻人多处处是好事。现在找个投缘的不容易,合适的话就加把劲,早点成家,也有个依靠。”   我低着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收紧手里的塑料袋子,发出悉悉索索的细响。   “一看就是懂事的闺女,娶了你啊,就是有福气,以后啊,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我看看窗外,路灯一个个向后远离,拉出一道昏黄的线。   车里响起“前方到站桃园小区,请要下车的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到后门等候下车”的女声。   我心里生起阵阵暖意。   “谢谢您,我会幸福的。”我向老太太道别,两三步跳下车。   一路小跑着奔到祁牺公寓楼下,远远望去,十七楼客厅灯火通明。   ----------------------------------   我使劲敲门,喊道:“开门,仙姐给你喂食来了。”   门内一阵悉索声后,我听见祁牺欠扁的声音,“仙姐来不给开,小仙女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   “爱开不开,饿死活该。”我转身走向电梯,心里默数:一,二……   “回来。”门蓦然被打开,“谁允许你走的?”   我冷笑,“我说了,爱开不开。”   祁牺用胳膊环住我脖子,鼻子埋进我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小仙女,你真香。”   我去,这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真当自己是种马到处播种呢。   我胳膊肘往后一顶,“起开。”   “我饿了。”   “你不放开我怎么给你做饭?”   “那你快做饭,我要吃鱼。”   她挂在我身上,又比我高出一大坨,我觉得身上挂的简直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座山。   进了厨房我拿刀片鱼,她也知道是拿着刀子不安全也没再闹我,乖乖趴在餐桌上玩手机。   本来挺安静的,整个房间里只有我动刀子划拉的声响,突然祁牺放了条语音出来,是娇滴滴的女声。   “祁祁,你昨天就没陪我,早上说有事又走了,今晚上陪陪我好吗?”   我手一滑,刀子偏了,差点没割我指头上。   接着是祁牺调笑的回复:“那要看宝贝你怎么勾我过去啊。”   我只觉一阵恶寒,这要是个男人就是传说中的极品渣男。   早上还动手打情妇,晚上回家就开始钓情人。   真不要脸。   “嗯… …人家很想你啊。”   哎哎,电话那边的姑娘,你声音还敢再嗲一点吗?你跟谁撒娇啊,跟个女人卖嗲有意思吗?   “很想我啊,怎么想我啊?”祁牺回道。   “嗯~就是,上面,和下面,都很想… …”   那边的姑娘……你有点尊严行吗。   “想怎样呢?”   想怎样?难道那女的想怎样祁牺就要怎样吗?你要对她做什么?   “想… …想你抱人家… …”   ……   不行,这也太那啥了,我受不了了。   这都什么社会啊,她们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吧。   我拿水冲手,随便抹两下走过去把她手机按了,“你注意点。”   祁牺笑,伸长退,两手一摊,“我怎么了?”   我用手机一下一下戳她脑门,“禁止白|日|宣|淫。”   “哈,我这就是白|日|宣|淫?”   “是,太是了!”我想举锅铲拍她,“想吃饭就放乖点!”   祁牺耸肩,继续趴着玩手机。   锅里烧着鱼,我开始洗泡开的海带,一团影子从我身后靠近,我知道是祁牺过来了,不想管她,切碎海带准备打汤。   我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脯抵着我的后背,一只手不安分地摸上我的腰,手掌画着圈揉着滑到我的胸,张开五指轻柔摩擦。   卧槽,她这是又开始耍流氓了?   “这样,算不算白|日|宣|淫?”她在我耳边吹气。   我心中瞬间一万匹草泥马欢乐奔腾,“不算。”   她低下头用笔尖蹭我的发顶,“那算什么?”   “耍流氓。不要以为自己是女的耍流氓就没事,闪开,要发|春去别处约。”   “我这个级别还需要耍流氓?”她有些诧异。   “你哪个级别啊?我告诉你,流氓再高级,那还是流氓,我管你什么级别。”   “哦……”   “算了。”我接好水,点火,盖上锅盖,“你去坐好,很快就能吃了。”   “我饿了。你快点。”   “已经很快了。”我无语,你煮饭也得等人家熟,总不能吃生的吧?   对了,我还带了咖啡和馅饼呢。   我到客厅把茶几上的咖啡和馅饼拿给她,先吃这个吧。   “按理说,不该给伤员喝咖啡的,不过这个咖啡豆真的很好,不是早上你喝的雪顶用的豆子。”   祁牺拆开纸盒,拿了片馅饼左瞧瞧右看看,“这什么?”   “卡累利阿馅饼,味道还不错。”   祁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边吃边乐。   我笑,“你还会傻笑呢?”   她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说话连字都吐不清,“嗯,我也会笑啊,为什么我不能笑?”   也是,流氓也是人,怪物也是人,咱不能剥夺人家做人的权利。   过了会饭好了,我给她盛了碗汤。   她蹙眉,说不喜欢吃海带。   我说伤员没有挑食的权利,她很乖地闭嘴了。   吃着吃着,科大那黏人小学妹又来消息了。   祁牺对我挑了挑眉,我埋头吃饭,什么也没看见。   祁牺怎么生活跟我没关系,这顿饭吃完我们可真的算两清了,她再提什么要求我都不会答应。   她真的很危险,各种意义上的危险。   虽然我很好奇,很想知道她的故事,可那又怎样呢?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要有好奇心,就可以随便去探知一切,也不是只要有好奇心,别人就会给你答案。   更何况,很多事,还是不要去了解的好。   比如肖雪芜。   比如,祁牺。   “祁祁你再说一遍你喜欢我嘛。”   “好啊,宝贝,我喜欢你。”   “那你爱不爱我啊?”   “哎呀,当然爱,爱死你了。”   祁牺还在跟科大小学妹腻歪,你侬我侬,好不深情。   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湿湿嗒嗒说不出的难受,还有些头痛。   我想,吃完就走吧。   不,现在就走吧。   我起身洗碗,把筷子放进壁橱。   “祁牺,有件事,虽然我管不着,但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祁牺放下手机走到我面前,低下头看我,“什么事?”   我长舒一口气,“祁牺,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喜欢频繁地换对象也行,因为你有选择喜欢的对象的权力。但以后不要再同时招惹几个人了,挺伤人的,你自己也累。”   见她没答话,我也不多说,准备走人,“那么,再……”   “我有未婚妻。”   嘭——   我脑子里貌似有什么炸了。   她刚才说什么?   “我有未婚妻,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二十一岁订婚,已经七年了。”说着,祁牺走进书房。   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中华元素与服装设计》,递到我跟前。   我一脸茫然地接过书,用手摸过封面上一个个凹陷的字迹。   中华元素与服装设计。   作者,燕思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备存稿了,希望尽早把这部结束。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意外   祁牺,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摩挲书面,牛皮纸磨出细细的毛屑。   “所以你更要自爱。别让爱你的人伤心,也别让自己伤心。”我把书还给她。   我顿了顿,“照顾好自己,我们别再见了。拜拜。”   “乔仙予——”   下一秒,她追了出来,大声叫我的名字。   我快步走进电梯,摁了按钮,电梯开始下降。   我靠在墙上,有些脱力,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难过?伤心?   可能吧。   电梯舱顶灯光很亮,晃得我眼睛疼。   我想起祁牺中午在菜馆教训魏玲时凶狠的样子。   那个时候祁牺在燃烧,带着我一起燃烧。   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这种感觉。   在所有人都追求安稳平淡的生活里,稍微有一点出格或怪异的想法都会被立马压迫。   他们说,要把不安分、错误的念头扼杀在萌芽。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命。   或许她做得不对,暴力,粗俗,可那样又有什么关系,魏玲对她做的事也没有礼貌到哪里去,不是吗?   她敢反抗,会毫不犹豫地实践心中的想法,不论是温柔的还是凶狠的。   这一切都令我着迷。   祁牺身上散发的气息是充满诱惑的化学分子,刺激我的大脑皮层,怂恿我装着胆子去探寻、去接近,甚至让我觉得越危险越刺激。   我闭上眼睛,眼皮却挡不住所有的光。   隔着一层肉皮我看见一片暗暗的橙黄色,说不出的阴郁。   我拿出手机,把祁牺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这样做有点自作多情。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从此两清,没必要再联系。   可我害怕她再来找我,哪怕只是出现跟她有关系的文字、符号和数据。   我想我爷爷了,一个牛鼻子道士。   爷爷,您说,我是不是要回道馆跟祖师爷上香,再讨几个黄符辟邪呢?   最近总是不顺心。   ------------------------------------   下雨了。   宿舍背后有条河,雨水滴滴答答落进河里。   我躺在床上听小雨小河交响曲,想象自己是条鱼,想去哪里就游去哪里。   天越来越冷,我缩在被窝里,紧紧抱住自己。   我开始想念某个柔软的怀抱,温暖又可靠。   我听见别人明目张胆地对她说,想要她抱,我却不能。   我也想要她的拥抱,暗自贪恋着那份温度、那份安心。   她说我很香,我很恐惧也很欣喜,因为每一次靠近,我都能闻到来自她身上的一种特别的味道。   那是只属于她的气味,很好闻很好闻,让我着迷。   我的鼻子很灵,味道是我致命的弱点。   每次被她抱在怀里,被她的气味包围,我会就像打了激素一样敏感、兴奋。想被她的体温融化,想被她的手指触碰,想被她的嘴唇亲吻,想要得到更多。   我想起我们走在小巷里,天上白云飘得很慢,祁牺眼神很平静,静得我害怕连白云都会落进去。   她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她说:你喜欢过男人吗?   没有。   她说:喜欢过女人吗?   我想喜欢你,算吗?   祁牺,我好冷,真的好冷… …   -------------------------   “喂,雪芜。”   “老板?”   她那边声音有点杂,我提大音量,“雪芜!”   “嗯,在呢,老板有事?”   “明天开始我不去店里上班了,你贴招工启事叫个兼职工吧。”   她沉默了一下,道,“那好,兼职工待遇怎么说?”   “给人每月八百吧,就最忙的时候来就行,你教教人家磨咖啡调饮料。”   “好,知道了。”   “嗯。”   “老板。”她忽然叫我,“你以后还来店里上班吗?”   “不会每天去了,偶尔看看。”   “好的。”   “那我先挂了,你忙。”   我看了下床头柜上的日历,快霜降了。   风吹得越来越冷,图书馆后的银杏越来越黄。   正准备按下挂机键,扩音器里又传来肖雪芜清冷的叫声,“仙予。”   一直以来她都是叫我老板,从来没叫过我名字。   我的心满了半拍,“啊?”   她说,“仙湖公园养了几只天鹅。周末有时间吗,一起去看看。”   是了,前天A城日报就报道了:仙湖公园购入数只天鹅饲养在神仙湖,吸引游客去参观,参观人数极其可观。   我忽然想起十几岁的时候,我还在念高中。   我爷爷在一个公园摆摊算命,我就跟他一起在旁边胡闹,还帮人看手相。   “好啊,你请客。”我笑。   “可以,你想吃什么,广式茶点?”她问。   我看不见她,但我知道她此刻一定是弯着眼睛,微抿嘴唇,嘴角一点黑痣轻轻跳动。   “好,周日仙湖公园正门见。”   “嗯,我等你。”   呼——   挂了电话,我趴在床上,翻过去翻过来,想滚个圈,奈何宿舍床太小,一滚就掉地上了。   床太小了。   宿舍也太小了。   我起床坐到书桌前,拿出笔记本和中性笔开始认真思考以后的路。   我不能再住在学校里了。   以前是因为咖啡馆在学校里,我住学校方便照顾生意,生活也很便利。   但我不能局限于此,这几年赚的钱足够我在市区找一个店面再开一家咖啡馆,市区店租各方面成本都要高些,可收入也会增加,很早以前我就考虑过进市区开店的事,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搁置了。   现在我必须搬出去,科大的生意先交给肖雪芜。   从今天开始我要去打听市区商业区步行街的门市,有合适的就看看。   还得再想想营销方案,经营路线。   装修,购置设备,聘请员工,又是一大笔钱,要先把预算清出来,做一个评估,算算最大成本和合理成本… …   祁牺知道我在科大,我的在科大上班,只要我留在科大,就有还有肯能遇见她。   我不能遇见她。   -----------------------   咚咚咚——   “小乔啊,我进来了?”   张大妈?   大清早的干什么呢这是,我还穿着睡衣呢……   “在呢在呢,怎么了?”   我边套风衣边穿拖鞋,跌跌撞撞地去开门。   “小乔啊,你表姐挨个宿舍问着找你,你说你这孩子,表姐要来也不跟人家说个详细地址,让人好找啊。”   我傻愣愣地看着祁牺眯着眼笑嘻嘻地摘下墨镜,目瞪口呆。   “没事阿姨,这不是找着了吗。”   “张阿姨,她不是我表姐,她——”   祁牺一把捂住我的嘴,冲张阿姨微微一笑,“阿姨,她还生我气,闹着玩呢。”   张大妈以为我们真是姐妹,只当我们闹着玩,唠两句家常就走了。   我肺都快气炸了。   真是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张大妈,这回我可是被你害惨了。   ---------------------   被祁牺抱在怀里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完蛋了。   我比谁都清楚,祁牺是一个耍流氓自己却浑然不觉的人渣。   在她的意识里,搂搂抱抱是很正常的事,不管别人愿不愿意,只要她想就能任意妄为。   我突然觉得很委屈,我不想呆在这个不知拥抱过多少人的怀抱里一个人纠结。   更何况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她还有一个未婚妻坐在未知的渡口,等候一下艘载她回家的船。   “我说过,我们两清了。”我想这是我这辈子能用的最冷的声线,这之前我从不知道我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抱我抱得更紧,就像小孩抱着毛绒玩具。   我觉得很好笑,没人抢她的东西,更何况,这里本就没有她的东西。   湿热的鼻息不停打在我的后颈,Su|痒的麻痹感钻进毛孔顺着血管流进我每一寸肌肤的末梢神经。   她说话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我想你。”   我觉得我绷不住了。   我的手指,每一根都在战栗,收紧,张开,又收紧。   我求求你别再开玩笑了。   我玩不起,祁牺。   “祁牺,”我哀哀闭上眼睛,耳朵去听窗外小河水流的哗啦声,“我说过,我们两清了。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别找我。我要工作,要挣钱,要生活。我收回昨晚说过的话,只要你喜欢,爱同时玩几个女人就玩几个。你还有未婚妻,你说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她需要你照顾,也需要照顾你。   “祁牺,我不想再见你,不想和你有任何联系。”   祁牺,我求求你,快走吧,我快坚持不住了。   她不知道我有多想转身抱住她,告诉她我也很想她。   可是,她玩了那么多女人,我连被她玩都算不上。   我们只算“遇见”。   我想的事和她做的事都太不正常。   该死的,我怎么就这么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蠢蠢欲动。   “小仙女,对不起。”她始终不肯放开我,“你听我说,我想这两天你看到的关于我的一切让你产生了误会。我不是玩女人,更不是什么滥情的人。我更更不是想玩你,我就是想你,想见你,想跟你说说话。”   我的心脏都要蹦跶停了,“祁牺,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咱先放开手好吗?”   “我不,一放开你就跑了。”   她还真了解我。   我真的觉得无能为力,不论我做什么都逃不出去。   我的理智叫我这样做,可我真正做出的事情却和我的想法背道而驰。   因此,就算知道她说的不是真的,就算只能被她玩玩而且很快就会被丢掉,就算她有个正牌未婚妻在家里等着她……   我还是… …   “我不跑,你继续说。”我放软身子往后靠在她身上,拍拍她小臂,她急忙抓住我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她说:“我还想吃你做的饭。”   噗……   上一刻我还能哭出泪来,这一刻我都能笑出泪来了。   祁牺呀祁牺,你可真能破坏气氛,我算服你了。   我转过身抱住她脖子,呲牙对她笑,“饿不,我给你煮面条。”   “我不放开,你会跑的。”她撅嘴。   “我说真的,我不跑,我给你煮面条吃。”   “不放。”   她耍赖皮地靠在我身上,说什么就是不放手。   抱着就不放,这孩子是缺爱吧。   别说,还真没准。   谁提起家人不是暖烘烘的呢,哪怕跟家关系再不好的叛逆期混小子也能骂骂咧咧埋怨上两句。   可我跟祁牺说全家福的时候,她一点都不在意,没有喜悦,也没有难过,很平淡,当它完全不存在一样。   她都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在她家没有见过她的家人,也没听她提起过?她和她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魏玲说的祁家、少主、国王又是什么意思?   祁牺,你身上有什么故事,让你变得这么帅,这么拽,这么可爱?   我好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我把她的手挪到我腰上箍紧,“你抱好,跟我走,我煮面条吃,你不饿我还饿呢。”   她立马来劲儿了,“我也饿。”   我笑着抽挂面,打开小电奶锅烧水,“祁牺,你说我跟你认识才几天,中午你说饿,我请你吃盖饭。晚上你还饿,我亲自给你做饭。早上你居然也饿,我又给你下面条。我是你保姆?”   她从我手里挑了根面条嘎嘣嘎嘣咬,“我请你当我保姆,你给我做饭,每月五千块,怎么样?”   “我还要上班。”我说。   她愣了一下,问,“你不上课?”   我呵一声,“姐姐都毕业三年了,自主创业小有成就了好吗?”   祁牺有点没回过神,“你不是科大学生?”   咋,还嫌弃我不够嫩?   “以前是,早毕业了。”   “看不出来啊,没一点社会人士的样子。”   “就你有。”   “我有社会人士的样子?”   “嗯,还是道上混的那种。”   祁牺嚼完一根面条,砸吧嘴,“勉强算吧。和你一样,以前是,早毕业了。”   “啊?”我转身。“你说真的?”   “嗯。”她松开我拍掉手上的面灰,漆黑的头发长长的,扫过我脸颊和脖子,怪挠人的,“被篡位了,不然,封你做御膳房总厨。”   “祁牺,那个魏玲说的,你是什么少主… …”我盖上小锅盖,斟酌很久还是压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真的?”   祁牺问我要皮筋,我是披肩短发,还烫了梨花,平时很少用发圈。   找了一会给她弄了根花里胡哨的头花,她边扎头发边笑我审美You|齿,我心里不由又憋起一团火。   “真的。”她扎好头发打了个哈欠,躺在我床对面的床上,T恤向上拉,露出一截晒得有些黑的腰。   那腰不似普通美女那般纤细,肉结实得紧,仔细看竟然还能发现浅浅的肌肉块纹理。   我注意到她靠近牛仔裤边缘的地方有一道棕色的疤露出半个头,估计有些年头了。   “为了挽回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的背景。”她说。   “等等。”我连忙打断她,“少主咱们还是先吃了早饭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剧情有些拖沓,大人们会不会看着心烦? 我试着注意一下详略安排,不过技能需要不断练习,给29加油吧~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废弃王座   我把拟定好的选址方案拿给祁牺看。   祁牺展开一旁的地图,用红笔把我选的地方在地图上圈出来,又用蓝笔把附近的街道勾了一遍,接着在白页本上画了一个立体剖面图。   大致画的是一个三层结构的船型物体,最上面很窄小,涂成红色,中间体积略大,涂成蓝色,最下面最大,没有上色。   “如果你选这条街,那么店租会比城东那条每月高出八百。”   “你这么确定?”   她勾勾嘴角,在本子上默写出一个表,都是XX街,XX组,运转费XX元,平均摊派XX元。   “这是兴福街,A市五林区,五林工商分局负责,正局殷时,副局卢晓明。这块在兴福昀旗商业中心,两年前被兴达集团收购,目前正在开发以娱乐为主题的活动广场。从兴福十四号,到这里,三百五十六号,全部分在Ox Pub名下,简单来说就是收看管费,嗯,你们叫的保护费。每年八千五,价格还挺划算。”   “八千五?”   “八位数,别算了。”   “八千五,兴达财务负责一部分,不是从资本家利润里扣,而是从职员工资。接下来一部分,就是它产业下的税收政策,把兴达看成一个商业帝国,那么你们这些租店的就是它的子民上供是理所应当的。如果你实际基本月租一月九千,加上八百,九千八,凑个整数,一万,再加点其他的,一万两三千,中心商业区的店租就是这么来的。”   我默默算了一下我的小金库……好吧,在这地方开业我都赶上倒贴钱了。   “再说Ox Pub,老板是马军,整个兴福街区全归他管,往前点是星舰俱乐部,后面是普新茶馆,这两个都是管区的,三家一起控制兴福,头子就是马军。马军是禇褐组的老三,背后靠山是个姓黄的胖子。”   祁牺把笔往图上红色的小方块一戳,说:“你就在这。”又戳蓝色的长方体,“马军在这。”接着是最下面没涂色的梯形,“黄胖子在这。”   屁大点事被她说得那么复杂,不就是叫我别在那开店么,“那你在哪?”   她扯过本子趴桌上在那三个区域之外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里面填个笑脸,“我在这。”   “拉倒吧,我信你?”   “你别不信。你看,我又不做生意,跟商圈不着边,当然在外面。”   我觉得她说的在理,分析一下,那是现在的状态,那以前呢,不是就只有她一个人会咬文嚼字。   “我信,那以前呢?你被篡位之前呢?”   篡位这词儿都用上了,这女人以前是坐在什么位置上,干什么勾当的?难不成真是皇帝级别的待遇?   祁牺挪动椅子骑在上边两手扶着椅背晃荡,“王啊,你说在哪。”   我在那一大坨三个几何体堆积的怪物下面画了一个倒三角,在尖角处画一个大大的王冠,歪过头用眼神去薅她,“陛下你看这里合适不?”   我本是打趣,不料祁牺却脸色一沉,低声道,“别这么叫我,很讽刺。”   我心下一抖,糟糕,说错话了。   “对不起,我……”   “现在很多人碰上我还是会叫我陛下,不过你知道这声陛下对应的位置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怕再说错什么话。   祁牺拿笔在我画的王冠上打了个大大的叉,“废弃王座。”   我咬咬下嘴唇,喉咙有些干涩,胃酸翻涌,折腾起刚才吞下去的面条。   “他们大概是觉得王座还是王座,废弃的也算是个王,经得起一声陛下。”她支着手肘抚弄着口鼻和下巴,眼里有我看不懂的轻蔑和嘲讽。   仿佛真她就真如她在纸上画的那样跟那三个区域毫无关系:你看,我都不在里边了,当然没关系啊!   我大脑神经又开始兴奋了,思维飞速运转,立马脑补了一个烂俗老套的王座角逐争夺史。   祁家,也就是祁牺他们一家子是某个地下王国的老大,管着A城这一片的各项事务。   可是后来,本以为是忠臣的跟班里除了内鬼,和外敌联合起来对付祁家。   祁家一直被蒙在鼓里,被内鬼和外敌骗得团团转,表面上和以前威风,是当地的龙头老大,可实际上早已像被白蚁蛀空的堤坝,只需一点洪潮便轰然倒塌,万劫不复。   再后来嘛,自然而然的,祁家就垮台了,祁牺被废。   “为什么你家要让你来管这摊子破事呢,打打杀杀的,不都是男人的事?你家忍心看着你一个女孩子受罪?”我问。   祁牺顿了顿,原本无所谓的表情有些塌陷。   她想了会,估计在回忆什么,说,“我家做事不分男女,只讲实力,谁来管事不看关系和名分,只要你够强,就能上。”   “那正好,你下来了就别去管那些糟心事了,又苦又累还很危险,让别人去做就行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她眯起眼,脸上立马只剩下两条细长的线。   “哎,”我伸手拉扯她脑袋上的头花,“你眼睛好小啊,眯起来只剩缝了。”   “眼小好聚光。”她勾勾嘴角。   “真的?”我问。   “胸小省布料。”   “……”她刚才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嫌我胸小?哼,就她胸大。   我的目光偷偷摸摸往身上瞄,下巴,脖子,锁骨,最后是……胸。   嗯,很深的一条沟,那啥,确定泡沫不是加厚的?   T恤前鼓出那么大两坨,圆鼓鼓的,运动的时候不会到处摇,很不方便吗?   听说胸太大会很重,人身体跟着向前倾,长此以久脊椎会变形,对身体不好啊。   “喂,”她踢我小腿,“看啥呢?”   看你啊白痴,管得着吗你。   我用力拍她的背,“你起来,给我选块好地。”   “中午请我吃饭。”   她讨价还价。   “行行行,以后你饭我都包了,只要你给我挑个好地盘。”   这敢情好。   祁牺对这些门道熟悉,她对那些街道知根知底,找的门市店租划算而且安全,省的去考虑保护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看着祁牺老老实实比着地图,和我列的选址表格仔仔细细圈点着,时而指着她写的数据敲敲桌子,时而翻开手机哗啦哗啦找什么东西,活像备战高考的高三考生。   这样看着她,我心里特别踏实。   就这样吧,挺好的。我对自己说。   说说话,打打闹闹,要是能帮上忙更不错,给她做做饭,偶尔借她抱抱,耍耍流氓,只要不过分就好。   宿舍楼道里有学生精神的吵闹声,热热闹闹的,以前每天都听着,可没有一次有今天这么音儿大,声波都带刺儿似的往太阳穴上扎。   ----------------   我知道她没有告诉我全部的真话。   尽管我明白她没有义务跟我坦白什么,但对她的隐瞒我还是有点生气。   你看,她清楚以我俩的背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我都跟她说了要撇清楚关系,她还赖着我不走,这叫个什么事儿。   最让我气恼的是,她既然不信任我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呢?   我一面强调要跟她撇清关系,一面心底下又不想她离开。   我想留在她身边,看着她,陪着她。   ---------------   晚上洗完澡,我一打开手机,跳出好几个未接电话和几条短信。   我吓了一跳,连忙一个个调出来看。   有两个是老爸的未接电话,估计是问我计划开新店的事。   还有一个是我闺蜜小莉的,她肯定没啥事。   剩下的都是肖雪芜的。   我先给老爸回了个电话,重点说了下选址和店租的事,“每月六七千吧,今儿下午跟人谈了谈,还没定呢。”   “你要把周围情况搞清楚,店面协议认真看看,不要被坑了。”   我撇嘴,“爸,要不你去帮我谈吧。”   我爸瞬间变脸,“自己的生意自己处理,这点小事都谈不好还做什么生意。”   “那我谈好了你来看看?”   “嗯,这个可以考虑一下。”   “切。”   “小予,还有件事啊,”我爸语气忽然变得很柔和,我一听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果然,我爸接着就来了一句,“昨天哪,咱家隔壁,就你孙叔叔家的闵瑞哥哥回来了,爸爸记得你以前挺喜欢他的,这几天找时间回来见见,啊。”   “爸——”   “要不就这周末吧,我这就跟他说说去。”   我心下一惊,别啊,这周末我都说好跟肖雪芜去仙湖公园了!   我急忙吼:“爸,我都约别人了!”   “约人了?周末两天呢,你们周六还是周日啊?”   “两天都有!”   我吹牛不打草稿,撒谎不带脸红,先混过去再说。   “和谁啊?”   “……反正,我朋友!”   “小莉啊还是兰兰啊?”   “都不是,是——”   “哎呀你哪些朋友老爸还不知道,有什么推不掉的。就周六吧,我这就去说。”   “爸!”   我去这架势,铁定掰不回来了。   不行,我至少得抢回一半的主导权,四分之一也行。   “爸!等一下,我定约的地方在哪行吧?”   老爸思考了下,说,“你要在哪?”   “仙湖公园吧,新修的公园,特漂亮!”   “你别又像上次那样找各种借口不去啊,让别人干等着,最后还得我跟你妈去给人道歉,像什么话!”   “哎哟我的亲爹哟,我去,我肯定去,和闵瑞哥约我怎么能不去呢,打小一块长大的,这要放人家鸽子多不好!”   “你还是有点脑子的,那就这么定了,别反悔啊。”   我深吸一口气,“我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   “注意身体啊,帮我跟妈问好,拜啦!”   我爸真是——   怎么人家闺女的老爸想方设法为难女婿,舍不得把女儿嫁出去,我家这位成天尽琢磨些给女儿相亲的事!   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孙闵瑞我还不知道吗?高材生,公司白领,事业蒸蒸日上,前途无量,喜欢人的多了,还用得着相亲?   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他是看在邻里乡亲的份上答应给约约,能看上我那才是有鬼了!   相亲相到他家去,这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不嫌尴尬我还不好意思呢。   我爸不在乎不代表我不在乎,我脸皮子薄着呢,倒贴这种事我可不干。   正好周六叫上肖雪芜一块,都在仙湖公园,人也多,一起走走再吃个饭啥的,这事就算完了。等回家跟老爸说,人家看不上我这种灰头土脸的小市民,任务结束。   我立马给肖雪芜拨了电话过去,把约的时间改成周六,顺便和她说了我要开新店的事。   “选址?准备在市里开新店了?”她问。   “嗯。科大这边准备交给你。兼职工找到了吗?”   “找到了,挺实诚一小伙子。”她顿了下,“如果你准备放下这边,还不如招个全职的帮我。”   “也行,你问问那小伙愿不愿意做全职呗。”   我听见她叹了口气,说,“好。”   挂了电话后我瘫倒在床上,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我一定是打电话累死的。   不一会,手机又开始响铃……   我还真是被累死的。   “喂——”我接通电话。   “仙仙啊,你怎么不回我电话啊!我下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还发了短信你都不回我!”   惨了,忘给小莉回电话了!   “我错了我错了莉莉公主,小的给您请罪,不知公主大人找小的有何吩咐啊?”   我一讨饶小莉就乐了,“哎别,仙姐请罪我可受不起。”   “说吧,找你仙姐啥事?”   “我老公同事送了他两张时装展的票,本来打算下个月一块去看的,这不,你胡大哥临时出差去不了,我只有来找你咯。”   “卧槽,时装展,你什么时候这么洋盘了?”   “你少跟我贫,一句话,去不去吧?”   “去,下个月是吧,我去,给你当护花使者。”   “还护花使者呢。仙仙,你看啊,咱们一起长大的几个,就你还单着了,你说你——”   “啊,我好困啊,晚安拜拜!”   谁要听你说那些啊。   我眼疾手快地挂了电话,外边越来越吵,疯了一天的学生都回来休息了。   我躺在床上,翻着手机里新店铺选址周围街景的照片,开始认真思考祁牺跟我说的事情——“小仙女,这条街旁边的小区有我的房子,我们一起搬去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一位收藏本文的大人。 大大,请接受29真挚的谢意,鞠躬!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仙湖相亲一日游(1)   新店手续办下来要个把月时间。   这期间我也没闲着,手里头准备了好几装修方案。   我特意跟我闺蜜兰兰打了个招呼,叫她带几个学美术的朋友来帮我画手绘墙。   我在科大的咖啡馆的手绘墙就是借她的画具画的,那画给那帮熊孩子看还行,在城里面向大众就Low爆了,新店里必须让专业的兰兰设计师来。   另外,除了最基本的咖啡、奶茶、果汁等饮品外,我想琢磨些特色点心。   在推出新品这方面肖雪芜似乎很有经验,我跟她提了一下。   她听后很感兴趣,问我能不能把设计制作点心的工作交给她。   那当然好啊。   我说,雪芜啊,当初你来应聘我就觉得我捡到宝了。人长得漂亮,多才多艺,泡咖啡手艺那更是没话说。   每次我一表扬她,她就会羞涩地低下头偷笑,轻声问一句,我有这么好?   我点头如捣蒜:你就是棵摇钱树!   今天周六,老天还是很照顾我的,蓝天白云太阳高照。   老爸一大早就打电话催我起床打扮得像人一点。   我对着手机一通乱嚎,“爸,我闹钟还没响呢都,您连环夺命call就来了。我不管,下个月你给我充话费。”   我爸毫不客气无视我所有的控诉,特地嘱咐我不准穿体恤牛仔棒球衫,必须换上今年夏天他给我挑的八百块及踝大长裙配上七厘米的小高跟。   “爸,那鞋磨脚。”   “你是去公园还是去爬山呐,创可贴买来当摆设?!”   我郁卒,“爸,您确定在产房没抱错孩子吗?”   “抱错了,肯定抱错了,我真正的女儿应该是小芳,不是像你这样埋汰又没用的闺女。”   何芳芳吗?   我去,她不就胸大吗,我这有个比她更大的,不服来比比。   她还有什么好?   脸涂得跟粉墙灰一样,粘个眼睫毛眨巴眨巴就要往下掉。   上次去吃火锅,我看她捞菜时假睫毛都要掉到汤里去了,吓得我连忙把汤勺抢过来给她捞洋芋。   再说那些粉,掉进锅里那还能吃吗?   隔天一早晨报上就有XX火锅店食物中毒事件,查明原因是女顾客化妆Bai|粉落入锅底,产生不明化学反应… …   不过我还是不敢违背老爸的命令,换好裙子出门。   “哎哟,这是小乔吗?”   嗯?   我一回身,戴着胶皮大手套举着皮搋子的张大妈看猩猩似的看着我,小跑两步过来绕我转了小两圈,脸上笑出褶子来,“打扮这么漂亮,约会啊?”   有这么明显吗,一看就知道我去约会?   “是啊。”我说。   “哎哟,那可是好事,赶紧找个好小伙,合适就成了吧,这样好,真好。小乔我跟你说啊,我们那院子里有个闺女,就跟你一边儿大,之前也是一直没有处过对象,啥经验没有,结果去年… …”   “啊,那个,阿姨啊,我这快迟到了,先走了啊!”   “哎,你快去,约会要紧,别让人家等急了!”   我都出宿舍楼好几米了,张大妈还追到门口扯着嗓着大喊了一句,生怕人家听不见。   我一回头,一楼窗户口探出好几个脑袋贼兮兮地往这边这看。   得,宿舍一楼的妹妹都知道图书馆楼下咖啡馆的仙姐姐要去约会了。   这个年纪说约会还是给你面子,细里一想,谁不知道那是相亲啊。   按理说相亲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流行一种“相亲,大龄剩男剩女的不二选择”的说法,这样一来弄得我们这些相亲的人除了家里父母格外积极外,当事人多多少少都藏着掖着的。   -------------------------------------------   一下车我就看见肖雪芜穿着杏色大风衣站在公交站台最显眼的地方朝我招手,肩头绑着微卷金发的白色丝带随着手臂的晃动在风里飘扬,白皙的脸颊在清澈的日光下近乎透明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她特像油画上古希腊神话里的女神。   我蹬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走到她身边,猛然发现她竟然还是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有这么高呢?   一走神,我脚下一崴,身子跟着往旁边倒。   肖雪芜很快接住我,带着惯有的清淡和腼腆对我道,“小心些。平时没怎么见你穿过高跟鞋,走路留意点。不过老板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小紧张。   我拉人陪着去见相亲对象这事做的不大地道,希望肖雪芜不要生气。   “雪芜,其实今天在仙湖公园我还要见一个朋友。”   “朋友?”她用眼角的余光淡淡瞥了我一眼,低低眼睫,“还是上次那个?”   妈呀,她不会还记得我忘记给她带饭的事吧,她不能这么小气吧。   “不是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我一发小,隔壁家的哥哥,平常在外边工作,这次回家我爸叫我跟他见见,吃个饭什么的… …”   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看她的表情,生怕她因为我自作主张拉她来当电灯泡生我的气。   然而肖雪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如常和我向公园大门走去。   我在心里轻嘘一口气,还好还好,没生气。   “那还吃广式茶点吗,座位我已经订好了。有变动我现在给餐厅打电话。”   “不用吧,还没跟那人说吃饭的事呢,没准也不吃,先逛逛。”   “嗯,”她伸手捻下我头上的叶子,“有变化跟我说。”   “肖雪芜。”   “嗯?”她低头看我,“怎么了?”   我踮脚拿手去够她头顶,“你有多高?”   她弯弯腰,嘴角噙着笑轻轻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放在她头顶,“只高一点点。”   我撇嘴,“一点点是多少?”   她继续向前走,淡淡道,“就是打伞刚好能不让你淋着一滴雨的高度。”   我隐隐觉得这对话有哪里不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奥妙,肖雪芜又开口了。   “你跟那位先生约在哪里见面?”她问。   “哦!就在公园正门口,仙女雕塑那。”   “好,”她抬手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指,“是那个么?”   “啊?”   我用双手在眼上打了个小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仙湖公园大门口衣袂飘飘的仙女雕塑旁边,一身休闲西装,戴着大墨镜的男子也正朝我们这个方向张望着。   “仙予!”   孙闵瑞大声叫着我的名字快步走过来,我和肖雪芜也向他走去。   我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前额略高,浓眉大眼,下唇比上唇厚一点,不过比以前成熟多了。估计是在公司里摸爬滚打了几年,见的多了,人也机警不少。   “闵瑞哥,好久不见。”我笑着打招呼。   他对着我点点下巴,“是挺久不见,仙予长成漂亮姑娘了。”   我尽量不让自己笑的干巴巴,“哪里有漂亮,闵瑞哥才是越来越帅,有才又多金。”   “仙予你还是这么会取笑我,哈哈。”   我看着他大笑的脸,心道:取笑?我看你就喜欢我这么说吧。   “啊,这位是?”   很快,孙闵瑞看到我旁边的肖雪芜,注意力很快被吸引过去,伸出手跟她握手。   “肖雪芜。下月肖,雨头雪,草无芜。”   肖雪芜也客客气气的,微笑着跟他握手。   “好名字,肖小姐这么有气质,名字也是富有意境,真是人如其名。”   “先生过奖了。”   “这位肖小姐是我店里的打工仔。”   我实在受不了他俩文绉绉假兮兮的见面仪式,翻着白眼嘟哝道。   “啊?”   孙闵瑞有些诧异,不过旋即又笑道,“看来,肖小姐一定对咖啡文化深有研究了。”   肖雪芜不好意思地笑了,开合一下眼皮,看着我说:“那也是老板教得好了。”   哼,算你聪明,还知道巴结你老板,算姐姐平日里没白疼你。   “哈哈,是吗。”孙闵瑞点下头,“一开始听乔叔说仙予做咖啡店生意,我还以为是小打小闹着玩的,看来你是真本事啊,仙予,不错,加油。”   什么?闹着玩?你家做生意闹着玩啊?   哦,我做生意就是闹着玩,肖小姐在我这打工我才有本事,什么破逻辑。   孙闵瑞从小就这样,小区里一起玩大的孩子,他就看得起王建大哥和彩琳姐,为什么?   王建他爸是公司经理,陆彩琳舅舅在A市光裕区公安分局当副局长。   念中学竞争当班长,请同学吃巧克力换选票。大学要当学生会公关部部长,私下里跟团委书记告另一个候选人滥用私权。   他之前交过几个女朋友,都是大胸翘屁股,姿色喜人,还跟他们公司财务总监的侄女谈过一段时间呢,最后还嫌弃那女孩不够贤惠,做饭不合他胃口把人家甩了。   这样的人,首先不说我不爱跟他,人根本看都不带看我一眼,要不是碍着孙叔叔和我爸老交情那层面子上,他能出来见我?   这回出来他八成是要借机跟我面前炫耀一下,显摆一番,暗示我人要有自知之明,掂清自己几斤几两重,没那姿色条件就别往他身前凑,浪费他时间不说还脏了他的眼。   呵,您不带待见我,我呐,也不见得待见您呢。   “嗯,谢谢哥。”我拖长调子特没精神地回道。   “咱们先去逛逛吧。仙湖新进了几只天鹅,很漂亮,走,去看看。”   孙闵瑞招呼道,领着我跟肖雪芜去神仙湖,一路介绍着公园里的设施和景观,那条路的鹅卵石是从哪片湖运来的,那边土包上的草早晨才修剪过,对面的花是什么品种,再往前走多久有秋千可以去玩玩… …   我奇怪孙闵瑞怎么对这公园这么清楚,突然记起老爸说过他在昌茂公司的项目部做项目。   我没记错的话仙湖是昌茂开发的,嗯对的,那边还在施工的大牌子上贴着广告呢,什么“昌茂地产,美丽生活”。   既然孙闵瑞在昌茂干事,还是做项目的,那熟悉这公园的事就不奇怪了。   仙湖公园就是主要就是因为神仙湖景色好,环境不错,才围起来修公园的。   公园并不大,整好围着湖一小圈,湖心有个小沙洲,有模有样修了个小亭子,每次看见那小亭子我就不由自主晃着脑袋念叨:湖心亭看雪… …   别说,冬天下雪了到亭子里去看雪肯定漂亮,那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只是湖上结冰就不好去了,船过不去,要去还得破冰,虽说冰很薄,但破着也很麻烦。   哎,公园就是没想到还能利用湖心亭看雪这个商机,不然借此收点小费、赚点小钱啥的也不错。   进公园大门顺着小道走,不多时就到湖边了。   我们租了个大黄鸭的船下湖划船,因为就孙闵瑞一个男人在,我毫不客气地把桨扔给他,他看了肖雪芜一眼,大大方方地接过去任劳任怨地担起苦力。   前边石桥上有熊孩子买了饲料喂天鹅,桥下聚了一大群,湖上只零星漂着几只,慢悠悠浮着水,还有靠在一起弯着脖子拼爱心的。   我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保存后想了想,鬼搓搓地给祁牺发了过去。   很快祁牺回了条彩信,白花花一截,这啥啊?   我端着手机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是她的脖子。   我回:你给我看你脖子干嘛?   她回:回来给你蹭啊。   我笑:我蹭你脖子干嘛?   她又回:省得你羡慕畜生。   哈,祁牺,我羡慕畜生你都能看出来,你真是赢了。   估计是我抱着手机傻乐得太明显了,船上两人都不解地看向我,我收起手机带点尴尬地冲他们笑笑。   这时石桥上喂食的孩子走了,桥下那群天鹅往我们这边游了过来,有白的还有黑的,我兴奋地喊道:“好多天鹅来啦!”   他俩也扭头去看,孙闵瑞开始没话找话说了,他问:“你们是喜欢白天鹅还是黑天鹅?”   我懒得回答他,去看肖雪芜。   肖雪芜平日里穿的用的大多是浅色的东西,白色尤其多,我猜她是喜欢白天鹅的。   肖雪芜靠着船舷看了那群天鹅一会,转头看向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降温注意保暖,着凉喝姜汤,大家都要好好的。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仙湖相亲一日游(2)   “黑色的天鹅很好看,我喜欢黑色的那只,嘴是红色的。”   我有些意外,找了找混在一群大白鸟里的黑色分子,这才注意到原来黑天鹅的嘴是红的。   “的确很美,在很多动物里黑色是珍稀品种。肖小姐品味果然独到。”   孙闵瑞不由赞赏道。   肖雪芜摇头轻笑,“我不懂那些,单纯觉得好看而已。”   黑色是珍稀品种?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过我居然猜错了,我真心认为她应该喜欢白天鹅的,因为她就像白天鹅一样,纯净,优雅,高贵。   咳,哪怕现在只是我的打工仔。   可是别人的想法从来就不是有了“我以为”就可以成立的,不管是谁,不管是哪方面的什么想法。   孙闵瑞不停找话题跟肖雪芜聊天,刚开始还装模作样地问我几句,后面直接正大光明地把我晾一边儿,张口肖小姐,闭口肖小姐。   我这根本也不想理睬他,他不来烦我反倒落个清净,就是苦了肖雪芜,本来是我俩约着出来玩的,不想最后是她成了我的挡箭牌。   肖雪芜突然说,“孙先生,仙予前些天跟我说很想吃广式茶点,孙先生一起吗?”   “哦,是吗?粤人居的差点的确不错,既然已经订了那就去那里吧,你们订桌子,我来埋单,呵呵。仙予怎的想起吃粤菜了,我记得你小时候不爱吃甜。”   我手里拿着刚才从岸边柳树上折下的枝条打击水面玩,“就想尝尝,也不都是甜的。”   “也好,”孙闵瑞很行家地点头,点评道,“吃食就是这么回事,什么都要尝试,只偏好某一样是不对的。每种菜系,每种烹饪方式,都有它独特的门道和优势… …”   我抖抖嘴角,这男人真行,什么话题都能扯得高大上。   今天可真漫长。   这大概是我经历过的最糟糕的相亲了。   --------------------------------------   粤人居雅间里,根雕造型的原木桌上摆满精致小巧的点心和色香味美的汤菜。   阳光透过落地窗把小包间照的格外明亮,墙角的绿色植物欣欣向荣,长势极好。   孙闵瑞忙着介绍每样菜品,不时跟肖雪芜夹菜,顺道也照拂了下我。   当他把一个圆不溜丢的糖不甩舀到我碗里时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差点蹦起来连说三声谢谢。   “女士们,孙某每天都要看A城午间新闻,现在正是播出时间,不介意我开一下电视吧?”   肖雪芜和我都表示不介意。   他起身去打开墙上挂的小液晶电视,调到A市电视台,严肃的主持人正正襟危坐一板一眼地念着新闻。   先是一些国家大事,省市领导采访,出台的新政策,接下来是一些财经新闻。   当电视画面转到记者采访现场时,孙闵瑞突然眼睛一亮,直起身认真盯着屏幕。   电视上那个地方我认得,那是华安街最繁荣的地段。   一群高大雪白的建筑,从上空俯瞰犹如一只振翅欲飞的雄鹰,高楼楼侧附着一片片镜片,映着空中的蓝天白云,美煞人心。   建筑群的主大楼正面挂着“Suomi-Kiina Kansainvälisen kaupan keskus”的巨型银色浮雕,下缀“芬兰-中国国际贸易中心”的简体中文标识。   离它不远的另一座高楼上则印着及其抽象的黑白相间的几个字母:Lumikki。   只要是A市的人都知道,这是芬兰Lumikki国际公司驻华总部。   两座大楼沐浴在日光下,倒映天空,交相辉映,气势恢宏,其间一座雕塑喷泉泉水喷涌,扬起的水珠在强光下折射出耀眼光晕。   商业中心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而Lumikki国际在这繁华奢靡的地区更是华贵中的华贵,上位成功的象征。   一身正装的帅哥记者手举话筒,神情激动地向观众们展示身后繁华的商业城,嗓音洪亮,中气十足:“好的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看到的是有‘天空镜城’之称的Lumikki国际驻中总部。我们的右手边那栋的商城,就是A市最大的中外合作商贸中心——中芬国贸,另一边是Lumikki的主楼。最近Lumikki的新闻都炒的很火爆,因为已经得到Lumikki官方确切消息:芬兰Lumikki国际的总裁Asta已经离开芬兰来到中国了!”   孙闵瑞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下一秒就要被吸进液晶显示屏里去了。   哎,不就是外企老板友情访问,跟他有个鸟的关系,激动个啥劲啊。   肖雪芜瞟了一眼电视,对这些商界风云人物并不感兴趣,把一碟椰汁煎年糕送到我面前,“仙予,这个味道不错。”   电视里记者抑扬顿挫的声音继续传来:可是这个总裁十分神秘,至今没有露面,除了高层核心人员与其接触过,就连Lumikki内部员工都没有任务关于最高Boss的信息。目前有关Asta的一切指令均由专属秘书Jorma 先生发布。没有人知道Asta来华的目的,Lumikki接下来会有什么大动作吗?我台将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对Lumikki进行跟踪报道… …   “啊,这Asta真是多金哪… …就是不知道长得帅不帅。”   我一手一只筷子戳碗里的年糕,钻出几个小洞洞,孙闵瑞看到了不自觉皱起眉头。   “Asta来华定是有大动作,说不定会进行大额投资,这对A市来说是个难能可得的机遇。”孙闵瑞自语似的喃喃,“能争取到几个项目是最好不过了。”   切,就你那样还争取几个项目?   这么块肥肉A市多少豪企垂涎欲滴,昌盛地产就本地竞争一下勉强凑合,要跟那么多闻讯飞扑而来抢肥肉的竞争对手只怕是第一回合就KO了。   我碰碰肖雪芜手肘,“哎,你说那个Asta会不会很帅?”   “应该很好看。”肖雪芜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抿一口白茶,唇边沾了少许晶莹的水珠,衬得唇瓣格外圆润饱满。   “啊,”我立马来了精神,打了鸡血似的,“他怎么不露面啊,什么时候可以接受采访啊!”   肖雪芜放下茶杯,笑得清清淡淡,“仙予,你很喜欢Asta?”   “喜欢啊,那肯定得喜欢啊,多金总裁嘛。”   “没准人家是个糟老头呢?”   我转转眼珠,“那肯定也是个帅气的糟老头。”   肖雪芜轻轻一笑,再没说什么。   ----------------   中午吃完饭,下午看过电影孙闵瑞请我们去酒吧,肖雪芜说累了要回家,孙闵瑞就狗腿地把肖雪芜送回公寓了。   我当然不可能单独跟他一起,也打道回府了。   我让他把我送到科大校门口,又折回公交站坐车去万康区昭文街的河景小区。   到了一趟车,花四十分钟到站,走三百米到小区门口,我眯眼仔细瞅着倚在保安室旁路灯上玩手机的高海拔女人。   那家伙穿着波西米亚大长裙,趿拉双外穿拖鞋,头发随便绑了下,专心致志地对着手机不知在干啥,笑得贼坏贼坏。   “祁牛西!”我喊一声。   那人倏地抬起头,挑眉,恶狠狠瞪我:“跟谁学的!”   我挺胸,毫不畏惧:“你前情人。”   “呵,”祁牺嗤笑一声,“魏玲是吧?”   我点头。   她一把揽过我肩膀,一面划拉手机一面带着我前拐向另一条街,“叫牺爷。”   我不搭理她,“去哪儿?”   她指指前边,“看你的新店。装修差不多了。”   “真的?!”   “嗯,我天天给你盯着呢。”   我跳起来抓住她手臂,强忍住亲她一口的冲动,嚎叫:“牺爷,你真好!”   祁牺盯着手机,不甩我一眼,“今儿白天哪儿去了,鹅脖子哪儿拍的?” 作者有话要说:  ☆默默耕耘。 大人们晚安。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日子长着呢   “就……”我手指缩在袖子里,在空气里画了一圈,“公园呗。”   “哪个公园啊。”祁牺问。   “我跟你说那么清楚干嘛。”我为什么要向你交代我的行踪?奇了怪了。   祁牺哦一声,开始神猜,“仙湖公园吧,最近很多人去看天鹅,和谁去的啊?”   卧槽,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一蹦,“是啊,去相亲。”   “相亲?”她停下古怪地扫我一眼,又了然点头,“也是,不过就你这种,相亲也不大乐观。”   ……   我哼一声,管她鸟事。   不错,关于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   男人嘛,视觉动物,先外表,再内在,这很实在,事实上女人也这样。   我,一没长相,二没人品,生活无趣,混天度日,没人看得上很正常。   不过我从来没有没有对象、嫁不出去之类的事情烦恼过。   就目前来说,情情爱爱于我可有可无,并不是生存的必需品。   它们不会使我的生活增添什么色彩,平平静静没什么不好,我很享受这种生活。   小莉说我会持着这种想法,是因为我的心里根本没有真正走进过什么人。   以前我是非常鄙视她这套说辞的。   怎么才算走进一个人心里,怎么又算真正走进一个人的心?   没有人知道。   我有时会怀疑情爱这种事物本身的存在,毕竟它看不见摸不着,我只能道听途说,从未亲身感知。   所以每每提及此类话题我总是一笑了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现在… …   我看着从包里找出钥匙打开门市大门的祁牺,犹疑了。   我不在乎那些和我相亲的人怎么看我,但我很在乎在祁牺眼里我是怎样的。   我害怕她嫌我没有出色的容貌,没有殷实的家境,没有温柔的性格… …   我现在渐渐沦为一个怀疑论者,总是在成立了一个新结论的下一秒立马推翻之前的假设,不断成立、推翻、成立、推翻,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靠近她,远离她?   留在她身边,离开她身边?   或许我需要她,其实她不重要?   我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喜欢?不是。   那是什么?   仅仅是有好感,好奇,想接近而已。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现在这样跟她算什么呢,朋友?   还是说,什么都不是。   我突然意识到我和祁牺之间的联系十分脆弱。   维持我们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她的兴趣”。   她请求我陪她,给她做饭,听她说话,她兴致来了给她抱抱。   作为回报,她给我她的房子住,帮我联系门市,照看装修,做力所能及的帮助。   一切都是她的请求,也就是说,我可以拒绝。   但我没有。   我转念一想,她的帮助给我很大的便利,有便宜可以占,我何乐而不为?   她爱玩,目前似乎对我有那么一丝感兴趣,持续时间不确定,也许下一秒她就会认为这个游戏索然无味,去狩猎新的艳遇。   有一点可以确定,在她还对我感兴趣的这段时间内,她有能力帮我做到很多事情,我可以尽可能从她那里攫取最大的利益。   或许我以为是“喜欢她”的情绪其实是不真实的。   毕竟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是对关于她的一切很感兴趣。   她无时无刻不吸引着我。   同时,我想她注意我,只注意我一人。   我渴望她的关心和触碰,沉迷于她的味道……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仅仅如此,我能说自己喜欢她吗?   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我只是对她感兴趣,渴望她,就傻乎乎以为是“喜欢”了。   也许我在她身边,只是为了利益,为了满足自己对她渴望的心。   而她,对我仅仅是感兴趣,我是她的游戏。   她玩我,我从她那得到利益,这样我们就公平了。   亏我前两天还挣扎得那么厉害,想祁牺,想祁牺的那些情人,想祁牺的未婚妻,傻傻以为自己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呵,真是蠢爆了。   乔仙予啊乔仙予,超低级的错误犯一次就足够了,可别再有下一次。   想得太多、粉红幻想只会让人迷失自我,没心没肺、为钱奋斗才是我生活的模式。   我不奢求能够获得别人的爱,但我希望我至少能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受到别人的伤害,更不要说是自己犯蠢撞上去找罪受。   是了,我想的很清楚。   所以之前是我错了,陷在祁牺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的欣喜与煎熬里。   但其实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关系,简单明了。   呵呵,真好。   “进来啊,傻站在外边做什么?”   祁牺开了灯推着玻璃门招呼我进去,我哎了一声跳过去抱住她。   我有什么好犹豫?   未知时限的利用关系,就要抓紧时间,把每一秒钟都吃干抹净。   何况我还那样贪恋她的身体和感情,哪怕只是逢场作戏,我也觉得自己赚了一大笔。   祁牺抱胸,脚尖打着节拍,扬起下巴指向彩灯下的木质吧台,“怎么样?”   我瞟一眼吧台,目光偷偷黏在她身上,“好棒。看我眼光多好,设计好,挑的东西也好”   “嗯,勉勉强强吧。不过这些天我一直帮你看着,你怎么谢我?”她话锋一转,满眼噙笑看我。   我咧嘴一笑,踮脚凑上去对着她侧脸吧唧一下,“赏你一个大香吻。”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啄,一触即离。   我大笑着退后跑去看别的地方,不去管她。   祁牺有些呆滞地立在原地,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许久,她抬手摸摸脸颊,转身朝我大吼:“乔仙予,你疯了?!”   我跳上一张桌子,脚踩在椅子上摇晃,两手撑在身后头向后仰,“姐姐今儿高兴,你要咋地?”   我看她那一脸吃了过期面包的衰样,心里无比舒爽。   怎么,就许你调戏我,不许我调戏你?   祁牺,你玩我,我也玩你。   咱们走着瞧,日子长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大人辛苦了,希望大人们都能在快节奏的生活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借我同学国文老师一句话:沉默不是沉没。 大家晚安。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思南   为了上班方便我搬到祁牺在河景小区的房子。   这套房子就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   奇怪的是祁牺把主卧让给我住,她自己窝在被改成书房的客房里,里边就只有一张沙发床,还有很多书柜。   书柜里有很多关于设计和饮品的书。   我在两本讲茶道的书里翻到一本有些年头的硬抄本,满满写了一本。   写的全是关于怎么鉴赏、泡制茶叶的,条条款款的很细,还有结构图和插画,看得出本子的主人很用心。   我把笔记翻到最后一页,整页纸用铅笔写满了“思南”,在右下角还画了一个涂黑的方形,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思南?我还想北呢。   我轻笑一声合上本子塞进那两本书中间的缝隙,手指擦过书脊,嘴角却不自觉下撇。   “祁牺!”我唤道。   “干啥?”浴室里传来祁牺的回应,却交融在水里,听不真切。   “你在这住了多久啊,平时没住桃源那边?你有几套房子啊?”   “那看我在哪工作啊,换的工作在哪,就去近的地方住。问那么多干嘛?”   “你还有工作?”   祁牺捶了捶浴室的门,“是什么让你认为我没有工作的?”   我走到浴室外反捶回去,“没见你上班,你泡女人,嗯,还打架。”   “合着我在你心里就是没工作,泡女人,打架的无赖?”   “你自己对号入座啊!”   我本以为祁牺会冲出来揍我一顿,可她没有。   我看到浴室门上的磨砂玻璃变成模糊的肉色,祁牺靠在门上叹息一声,“你这么认为,那就是吧。”   说完,嘭一下,她拉开浴室门披着大浴巾赤足走出来,经过我身旁,长发上的水珠混着洗发水的香打在我脸上。   我转头却只看见她漆黑的后脑勺,径直走进客房,带上门,只剩下我呆呆留在原地看着禁闭的房门不知所措。   我脑子在这一瞬间有那么一点点空。   第一次,我觉得祁牺那么陌生,就好像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只是以祁牺为原型的一个幻象,十分现实,但从未存在。   鼻尖有点凉,我伸手摸了摸,慢慢走到客房门前,手从鼻尖挪到门上,门板还是比我的鼻子凉。   ----------------------------------------------------   我很想告诉祁牺我要和小莉去看时装展,想叫她和我们一起去,我可以再给她买一张票。   可当我看到客房里满书柜关于设计的书和满满一页纸的“思南”时,我果断摧毁了这个想法。   我在书柜里找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那本《中国元素与服装设计》。   可笑的是,我却找到了很多、很多“思南”。   我还没有忘记指腹划过“燕思南”三个烫金字时微凉光滑的触感。   我知道我连伤心别扭的资本都没有。   出门的时候,客房的门关的紧紧的,估计还在睡。   我烤了几块吐司,煎了两个蛋和火腿片,加上生菜做了几块三明治,洗好葡萄,把土豆、黄瓜、苹果、梨切好块淋上沙拉装进碗。   我温牛奶灌在保温杯里,找了块黑巧克力靠在杯子边。   想了想,我从床头柜上取了便利贴和笔,写好留言出门。   -----------------------   A市的秋天秋高气爽,阳光普照,就是风有点大,飕飕的。   小莉裹了个小皮草踩着流苏靴子噔噔噔跑了过来,嘻嘻一笑,挽住我胳膊,“仙仙哪,昨晚想谁啦,眼圈黑黑的。”   “真的?”   因为要赶车,我起得早,洗漱完忙着给祁牺准备早饭根本没时间捯饬自己,加上本来也不大注重这些,做完做饭我就直接出门了。   小莉凑近了看我,嘟嘴点头,“真的不能再真了。”   你用手肘碰她,“你带化妆包了吧?”   莉莉抬高胳膊晃动她的小皮包,睁着无辜的大眼点点头。   我扯着她爬上公交车,“走走走,上车给我遮遮。”   “哎哎——你慢点。”   我俩坐在倒数第二排,我靠窗,小莉靠过道,她拿着粉扑在我脸上拍了拍,道,“仙仙,我看你今天不太正常啊,失了魂似的。”   “做噩梦了。”   “啧,你睡眠是一直不好。以前宿舍里你总是最晚睡着的,还特不踏实,一吵就醒。”   “是啊,你看我没睡好,顶着黑眼圈来陪你,够姐们吧。”   “够,太够了。不过我跟你说啊,这时装展真挺不错的,看看也好。”   “希望如此吧——”   我长长舒了口气,脑子有点痛。   时装展在燕归艺术中心举办,离我们住的地方挺远的。   说实话,我是一个没什么艺术细胞的人,让我来看什么时装展真是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我模仿兰兰鬼画桃胡过,也会看看画集,还是在肖雪芜影响下学会的。   这些就是我唯一跟艺术沾边的事儿了。   所以站在艺术中心大门口时,我有种诚惶诚恐的感觉。   小莉见我望着艺术中心大楼出神,拉我的手,不由惊呼,“仙仙,你还好吧,手很凉啊。”   我手往外套袖子里缩了缩,“可能穿少了点。”   “哎,咱们快进去,外边冷,别回去感冒了。”   “嗯。”   我低着头由小莉拉着我进了门,一路上心不在焉,恍恍惚惚,最后进了大厅坐在椅子上,T台后白色的灯光刺得我眼睛疼。   音乐里有古筝,有二胡,还有琵琶。   不远处还有泡功夫茶的旗袍小姐,空气里弥漫着檀香的香气。   T台上走过一个个身材高挑的模特,她们抬头挺胸地走近,定身摆个Pose又笔直地走回去。   我眼前闪过数不清的精心设计的服装,可一件的模样我也没记住,只觉得大厅里很闷,檀香味太浓,闷得我快喘不过气来。   三个小时过去,展览终于结束了。   小莉兴致勃勃挽过我的手,“仙仙,那些衣服漂亮吧?结合了唐宋时期和古波斯服饰的元素,融合进现代服装,真是太棒了,很有感觉!”   我脑子里嗡嗡的,被檀香熏得快当机了,小莉在我跟前叽叽喳喳我真的听不进去,太阳穴要爆炸一样疼的要命。   “仙仙,你脸色好白啊,手怎么这么冷!仙仙,你没事吧?”   “没事。”我拨开她的手,“我去一下卫生间。”   “啊?哦嗯,卫生间在那边,我在休息室等你啊,有事立马打电话。”   “嗯,我知道… …”   我扶着墙一步步慢慢向前走着。   我不是真的想去卫生间,我只想找个地方透透气。   大厅里檀香味太浓,又不通风,熏得我气味过敏了,岔了气儿根本呼吸不过来。   我看着过道上安全通道的标识,寻着走了过去。   楼梯和通道之间米黄色的大门虚掩着,我鞋底软,轻轻走过去,没发出任何声响。   门后传来小小的、细碎的类似于摩擦的声音。   直觉告诉我门后有人,我屏住呼吸倾身从门缝看去… …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束着如墨长发背对着我,拦腰抱着一个穿着水蓝色唐装的清秀女子,一手捧着她的后勺,与她唇齿相交,舌尖交缠。   两人衣服不断摩擦发出簌簌的细响,间隙女人会松开女孩的樱桃小嘴给她喘气的时间,额鼻相抵,轻轻蹭她的脖颈,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呜咽,无比温柔地呢喃,“思南,思南。”   思南。   哦,思南啊,我还想北呢。   好像我脑子没刚才那么痛了。   嗯,太好了。   我转身快步朝回走,虽然速度很快,却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好点了吗,仙仙?”小莉从做坐凳上站起忙过来扶我。   “好多了,咱回去吧,我有点冷,回去喝点药。”   “对对对,你家还有药吗?”   呵,祁牺家有没有药我怎么知道?   “好像没有了哎。”   “那等会路上买点。”   “好。”   “仙仙,你真没事吧?你——”   “没事,走。”   小莉动动嘴,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叹口气没说什么,扶着我下楼。   走到艺术中心迎宾大厅时,突然迎面走来一个黑色西服的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他走到我们跟前,微微欠身,微笑道,“两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可以打扰一下你们吗?”   小莉看看我,对他点头,“请问什么事情,能快点吗,我朋友不太舒服,想马上回家。”   “哦?真是抱歉。请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男人转身走开了,没过一会又拿了两件被套在带封存袋的衣架里的貂皮大衣和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过来了。   “两位小姐,你们很幸运,这两件大衣是我们公司新出的产品,今天时装展我家董事长也在台下观看,说是见了两位小姐觉得很投缘,你们很符合这大衣的气质想,所以想把这衣服送给你们,希望小姐们笑纳。”   说这,男人恭敬地把大衣递到我们跟前,彬彬有礼。   我本想拒绝,可小莉抢着收下了,一个劲跟人说谢谢,还问人家董事长是不是还在这里,有没有机会见上一见。   “很抱歉,董事长公务繁忙,日程排的很满,现在还要赶去其他公司洽谈商务,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与二位闲谈,还请见谅。”   男人一面礼貌地拒绝,一面把那个首饰盒交给我,道,“董事长听说您身体抱恙,特地嘱咐我将这个交给您,希望您早日康复。”   我接过首饰盒,还没回过神来。   忽然大厅正门对面的主楼梯一阵喧闹,一群职业正装打扮的男男女女井然有序地走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一袭雪白长裙,外边罩着一件厚重的藏青大斗篷,斗篷边镶了一圈纯白绒毛,随着那人走动轻轻飘动。   那人戴着很大的装饰着白色羽毛的贵妇帽,白纱缀着珍珠低垂而下,头发盘起藏在帽子里,脸上架着镜片很大的灰色墨镜,掩住了容貌,只能勉强从露出的脖颈看出肌肤非常白皙。   一群人走过带过一阵清凉的风。   我低着头,视线里一双银边水晶高跟鞋缓缓走过。   那一刹那,我闻到一丝清淡的气味。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气味有些熟悉。   那群人里有人开口用不知道什么国家的语言低低喊了一声,刚才送我们东西的男子应了一声,敛了笑容跟在后面一道走了出去。   我猛地抬头,望着那一行人走出大厅,渐渐没了踪影。   小莉拆开封存袋,撑开一件大衣披在我肩上,“仙仙,回去了。”   我紧紧抱着怀里的首饰盒,用力收紧,用嘴呼吸冰冷的空气。   “哎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仙仙你快打开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真的特别特别冷,风都把我吹傻了。 各位大人一定注意保暖,注意身体。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我真笨   我轻轻解开盒子的小扣,小心打开盒盖。   盒盖上装饰着雕花的小镜子映照出我毫无血色的脸庞,往下,香槟色内衬里静静躺着一条折叠好的纯白丝带。   “这是什么?”小莉用食指拨了拨丝带,“带子?干吗用啊?这么好的首饰盒就拿来装根没用的破带子,真浪费。”   “哎,仙仙哪,你用这个吗?反正你也没什么首饰,这盒子送我吧。”说罢,小莉就要伸手抢我手里的首饰盒。   “等等。”我眼疾手快地从盒子里捉出那根白丝带揣进衣兜里,摆手对她道,“这个我留着,盒子你拿走。”   小莉砸吧嘴,不可意思地觑我一眼,“你真笨,不要值钱的,偏要没用的。”   不要值钱的,偏要没用的。   我艰难地扯扯嘴角,身子软下来靠在她身上,“我们回去吧。”   在艺术中门大门拐角口,小莉惊呼一声,指着门边的展览牌说,“你看,海报上就是燕思南,这次服装展的设计师。原来她长这样啊,还真是个古典美人哪。”   我淡淡瞟了一眼那张海报,一簇白山茶里安静坐着一个剪着齐刘海的小脸蛋女孩,白旗袍绣着红梅,外披一条水红薄纱披肩,红唇微抿,双颊粉嫩。   小莉唏嘘道,“年纪轻轻就能举办自己的时装展,真是有能耐。脸蛋好,才能好,这种乖巧型真是男人的梦想啊。”   我心里怪笑一声,男人的梦想?   只怕更是女人的梦想吧。   这天气,说变就变,早上出门艳阳高照,现在已是黑云密布。   我抬头,“要变天。”   ---------------------------------   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门,我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早上我写的那张便利贴看了许久,不知不觉出神了,等醒过来一看,七点半,过去半个小时。   也不觉得饿,就觉得嘴里没味,想尝点味道,便把我早上做的三明治一口一口咬没了。   搁了一整天,怪冷的。   不过我的手是冷的,胃是冷的,吃下去的是冷的。   都是冷的,也没什么了。   把一桌子剩菜收拾干净,又坐了会儿,我看要九点了,就起身抱着那个不认识的董事长送的毛皮大衣出门找了家干洗店清洗。   我特地嘱咐洗衣店老板一定要小心些,别把大衣弄坏了。   老板满口说好,张口露出一颗黑牙,“哎呀我晓得,一看你这衣服毛料子就知道金贵着哪,我们哪敢粗心啊,弄坏可赔不起咧!”   我哽了一下,哆嗦着手去摸大衣,“你看的出这衣服贵?”   老板嘿一声,摸小狗一样摸那衣服上的毛,“可不!要不你花大价钱买水貂皮?”   卧槽!   我差点没跳起来,“水貂?”   老板跟看神经病似的看我一眼,“小姑娘你别小看我啊,咱干这行洗衣店的,那还能不清楚这料子的门道?切。你看你这吊牌还没取呢,SAGA,北欧原产皇冠级标识。”   … …   “大叔,你说我把这件卖给你,能赚多少?”   老板瞪我一眼,“小姑娘,你还是把干洗费给我吧,我给你洗最好的。卖我?我可买不起。”   “别别别,您千万别给我洗最贵的,怎么便宜怎么来!”   “姑娘,这么贵的衣服你洗最便宜的?”   我嘿嘿一笑,面露怯色,“这不刚买了水貂,囊中羞涩嘛。”   老板哼一声提溜着衣服进去了。   啊,大老总就是不一样,随手送个东西都这么屌。   平白捡了这么个大便宜,我心里顿时透亮透亮的,心情指数蹭蹭蹭网上冲,一路上盘算着在网上挂个二手专卖,也不知能卖个几万块。   嗯,回去先查查这个有什么SAGA标志的水貂皮子皮大概值多少… …   我手揣进兜里,摸到一个柔软的条形物什,拿出来接着路灯光一看,是那条白色的丝带。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想起了肖雪芜。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科大怎么样,找个时间去检查检查,看看这小丫头偷没偷懒。   我走回家,钥匙插刚进锁孔还没来得及转动,门就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高大的黑影扑通一下倒在我身上,两只有力的胳膊紧紧箍住我的脖子,鼻息一抽一搭地喷在我脸上。   我呼吸一窒,投降似的举起双手,“祁、祁牺?”   她不说话,死死抱着我,我都快要被她勒死了   “祁牺。”我轻轻拍她的背,“你怎么了?”   她往我怀里拱了拱,不说话。   哎……   “进去进去进去,先进去再说!”我就像个杀猪的,拖着猪一样的祁牺进了卧室,扔到床上。   屋里黑黢黢一片,啥也看不见。   可我没打算开灯,不知怎的,我就觉得祁牺这会不想见着光。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只占了床沿一小点,半个屁股掉在外边,用手指耙她头顶的头发,一下一下,就差唱支摇篮曲了。   狭小的房间黑暗又寂静,厚重的窗帘阻绝外界一切的光线,似乎连声音都要隔绝在外。只传来轻微的风声,和钟表走动滴滴答答的轻响,一唱一和。   我仰起头,轻轻吸气,鼻翼颤动,发丝垂落,滑落肩头。   祁牺的味道很特别。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味道,有的人身上的味道特别香。   可没有一个像祁牺这么特别的,在我闻来尤其浓烈。   就像昆虫的体外性|激|素,勾引着我去以身试法、飞蛾扑火,溺死在她无限的温情里。哪怕她的那份温情不是对我。   许久,我觉得她呼吸平静些了,俯下身靠近她,轻声问,“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第一次三个字的标题。 大家晚安。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夜话   没有回答。   我猜得到现在这种状况下她不会理我。   可我有什么办法,我现在的身份说白了是她的保姆,没有权利问多余的事,最简单的关心都显得虚假刻意。   我尽力放松自己,平稳呼吸。   我很无奈。   祁牺在我身边沉默地躺着不说话,我感到她很难过。   我不想逗留在这里玩沉默游戏。   我觉得尴尬,还有种毫无作用的可笑感,它们催促我离开卧室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睡的是主卧,祁牺躺在这里,我去哪休息?客房?   我心下自嘲一笑。   她不爱我进那个堆满书的房间,每晚进去休息都把门关得死死的,就像动物宣告自己的领地,拒绝一切侵犯。   剩下还能供我睡觉的只剩沙发了。   当然,我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家。   我没必要每天住在这里,怎么选择是我的自由。   担心祁牺是我的自由,留下来陪着祁牺是我的自由,睡在沙发吹一晚冷风也是我的自由。   走着,洗澡睡沙发享受我的自由去。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我鼻子轻轻哼着小调两腿一蹬要站起来,忽然腰间一紧,身体被用力往后一带,猛地摔在床上。   一刚才还躺床上挺尸的祁牺大姐瞬间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翻到我身上,两手支在我耳朵旁。   长长的头发垂落而下,散在我胸前,她睁着细长的眼在黑暗里直直盯着我,一瞬不瞬。   我脑子里迅速飞过“潜伏狩猎”四个字,接着浮现出黄昏的丛林。   晚风吹动草叶,一片深邃里露出一只幽深的豹眼,很危险,却又美得不可方物… …   “要走?”她问,嗓子都是哑的。   我心尖一疼,她这是怎么了?   下午看见她… …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她和燕思南人在一起,怎么想都该高兴吧?   我本以为她会开开心心地回来,兴致来了兴许还会调戏我两把。   我还想跟她炫耀不知名董事长送我的牛逼大皮衣。   “啊——”   嘶……痛死姐姐了!   “祁牺你属狗的啊,你干嘛咬人啊你!”   我一脚踢过去,扑了个空。   祁牺翻到我身旁,把想起身的我又压回去,对着我脖子和肩膀交接的地方又是狠狠一口。   哎呀卧槽,我的肉可是娇贵得很,我奶奶养的阿黄都没咬过我!   “祁牺我警告你,虽然我现在寄人篱下受你剥削,只是个做饭的保姆,可是——”我拍她脑袋,找着高中拍篮球的手感,“保姆也是有人权的!你不能这么咬我,我奶奶家阿黄都没咬过我,你凭什么咬我!”   手中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仰起头,有些迷茫地问,“阿黄是谁?男人?他为什么咬你?”   哎哟卧槽,个傻逼。   我一巴掌推开她的脸,“啊,是公的,中华田园犬!”   嗯… …我看她一看,想了想补充道,“比你乖。”   我听到身下席梦思吱呀一响,重量又向我压来。   “哎哎,好女不跟女斗!我是有人权的!你不能打我!”   嗯?   我身前一暖,脸上扑来湿热的鼻息,一声轻松的喟叹从耳边钻进我耳朵里,“小仙女,你真逗。”   我很想用手揉揉鼻子,可是祁牺压在我身上抱着我,两只手被她箍得挺严实,动不了。   “哈,哈哈,”我干笑两声,“我也觉得我挺逗,哈哈,唔——唔唔——”   祁牺一把捂住我的嘴,“别笑,傻透了。”   我立马闭上嘴,翻眼皮,你以为我想傻笑?   祁牺放开我躺在我身边,手放在枕头上,脑袋枕着胳膊。   我重获自由大口呼吸空气,心想这人太高体重就是吓人。   “我越在乎一样东西,就越想抓紧,这样是错的吗?”   我刚想溜出去洗澡,思想越狱还未遂就被祁牺冷不丁的问句逮捕回牢就地正法了。   “呼……”我拍拍自己的大腿,发出啪啪的脆响,“或许吧。你想抓紧,有的人不想抓紧。想抓紧的说对,不想抓紧的就说错。”   “因为害怕离开就去监|jin,很变态吗?”   我靠,还来Jian|禁play啊?   呃,我打了个寒颤,真可怕。   我该拍为揉,反复搓着我的腿,“变态,真变态。再遇上一个害怕被离开愿意被关起来的变态,俩变态凑一对更变态。啧,真是变态的幸福。”   “我——”   “祁大爷您先让我去洗个澡成吗,小的今天风尘仆仆一整天,现在累得眼皮都抽筋了,求求您放条生路,让小的洗洗睡吧。”   我跪在地板上扒着床沿对她做膜拜,抬头看向她,两手合十再低头,“求您了。”   祁牺侧过身睁着眼沉默了几秒,转身背向我,“快滚。”   “小的谢过牺爷大恩!”   我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皇帝退朝时大太监宣告退朝的调调浮夸地大喊一声,摸着黑找了衣物顺道抱了一床被子连滚带爬地逃出主卧。   洗澡,就要练就出一切杂念都能被水浇走的神功。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不要想。   不管我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想了什么,都不做数,那又怎么样?   她跟未婚妻接吻我看见了又怎么样?   她问我问题我听见了又怎么样?   我想她了,我想抱她了,我想亲她了,我想跟她哭闹了又怎么样?   我看见她失落的样子,听见她沙哑的嗓音,心痛得连站起来时腿都在不停颤抖又怎么样?   对着喷头,我扬起脸。   透明的液体在我脸上炸起一朵朵瓣萼残裂的花,跃起,飞溅,灰飞烟灭。   瓷砖的凹陷处,积水打着旋流进下水道,发出呼噜噜的声响。   我盯着它,思想渐渐空白。   我在做什么?   我呆滞地抹开镜子上迷蒙的雾气,问自己。   水一直在流,哗啦……哗啦……   ---------------------------------------------------   我裹着一床被子缩在沙发上,脑袋捂在被子里,让自己睡得更暖和。   主卧的门缓缓打开,我听见祁牺的脚步声。   细细碎碎的,每一步都很稳,最后在茶几边站定。   我往被子里又缩了缩,闭上眼。   “小仙女。”   她叫我。   我装睡,没理她。   “进去睡吧。”   继续装睡。   “哎——”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到我身边,连着被子把我抱到主卧的床上,在床边坐了好一会。   她起身的时候我以为她终于要走了,结果她弯下腰抚摸我的眉眼,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喃喃问道:“小仙女,如果是你喜欢我的话,愿意把身体交给我吗?”   我喉咙火燎着烧起来。   大脑皮层失火了。   我用力闭紧眼睛,撑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离。   响起关门的声音,眼角咸湿的液体带着滚烫的温度从我眼角坠下。   这晚我梦见飞机折了滑翔翼,笔直坠落,掉进太平洋,炸起一串串瓣萼残裂的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二位收藏的大人,123、鞠躬—— 大家晚安<( ̄ˇ ̄)/<( ̄ˇ ̄)/<( ̄ˇ ̄)/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有缘人   一个多月下来新店手续终于全部办好了。   早之前我拜托肖雪芜买了好几盆吊兰挂在新装修的房间里,听说有净化装修后留下的有害物质的功能,也不知管不管用,每天都通风、晒太阳,到现在也差不多干净了。   跟着就是购置些软物件,逛批发市场的时候我把兰兰和肖雪芜一块叫上了。   兰兰一见肖雪芜就夸她贵气,后来逛了几圈发现肖雪芜有眼光独到,大赞她欣赏水平高。   深入交谈后居然发现两人喜欢同一个画家的作品,遂引以为知己,只道相见恨晚,一路不是对着商品探讨包装色彩对消费的影响,就是对比某种用具不同厂家生产的质量等级,瞬间把我打入冷宫,不闻不问。   我一人百无聊赖地跟着后面慢悠悠走着,漫不经意看着跳蚤市场里五花八门的东西。   她们只当出来游乐,我可是老板,时刻谨记着自己的使命,我是出来采购的,不是出来玩的。   我看中几套俄罗斯套娃,还有一块海军风的电子黑板,边儿上有救生圈还有海鸥模型,写点“今日特惠”什么的挺好,另外弄几个秋千隔间也不错。   兰兰回头找我,以为我走丢了,看见我正在跟一个摊主讲价,这才想起这趟出来主要是陪我采购的,自己却和肖雪芜聊上瘾忽略了我,有些愧疚,主动提出去画廊帮我挑几幅装饰画。   她常去那家画廊跟老板挺熟,还能打折,对此我自是欣然接受。   逛完一整天,晚上我们三个找了家快餐店吃饭。   兰兰去上厕所,我溜到对面肖雪芜旁边,从包里拿出那天在艺术中心不知名董事长送的白丝带,叫她背过去,我拢拢她浅棕的卷发,用丝带绑了一朵小花,放在手里掂了掂,真好看。   她用手摸了摸那小白花,眨眨眼,“这是什么?”   “送你一条白丝带,你扎着这个好看。”   肖雪芜脸颊微红,淡淡一笑,朝我投来疑问的目光,不明所以。   我睁大眼,特认真地说,“这条丝带大有来头,是个神秘的大老板送的,我一看到它就想起你了。你不是用白丝带扎头发吗,你看着条多好看,你用多合适。”   “啊?”肖雪芜一怔,面上有些慌张,还有些局促,忙不迭地解开小百花,顺下丝带绕着指头转两圈递还给我,一脸认真道,“不行,这个我不能要。”   我啧一声,推给她,“有什么不能要的,跟姐客气啥!”   “不是客气。老板,这是别人送给你的,我怎么可以要?”肖雪芜皱皱眉,语气有些急了。   “那我现在送你了啊,物尽其用。你用多好啊,我有用不着。”   “老板,”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垮下脸,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别人给你的东西,你应该收好,而不是随手就转给他人,你这样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心意吗?而且用着别人给你的礼物,我心里也不会高兴。”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一般人都不会喜欢别人把其他人送的礼物在当做礼物送给自己吧?   哎,我这事做的,真烂。   我光一心想着这东西适合肖雪芜,肖雪芜用着肯定不错,就直愣愣送出去了,没想到… …   “对不起啊,雪芜,我没有其他意思,就单纯觉得这真适合你… …”   “没事,多大点事啊,老板你别这样,”肖雪芜笑,握住筷子继续吃饭,“我没关系,只是希望老板你别辜负别人的心意。”   得,我知道了,这傻丫头八成以为这丝带又是我哪个相亲对象送我的定情信物,一个劲叫我别辜负这个,别辜负那个。   看来上回仙湖公园的相亲之后,我在肖雪芜心目中的形象已经全毁了。   “老板,你不用它扎头发,可以做这个。”   肖雪芜忽然开口,我低下头看见她正用纤细的白丝带在我小指上一圈圈缠绕。   轻柔细腻的触感和她手指微凉的温度一并随着丝带一点点从指根盘旋到第二指节,最后化成一只小巧的蝴蝶。   “真好看。”我不禁赞叹肖雪芜的巧手。   好小一只雪白的蝴蝶结,还留下两条长长的尾巴轻轻摇动,只需一阵微风便可逆风飞翔。   “这样,”肖雪芜慢慢抬起头,朝我露出一个恬淡的笑容,“就是有缘人了。”   有缘人… …   我看着那小蝴蝶愣神。   兰兰挎着包回来了,我连忙坐会原来的座位,下意识把那只停了小蝴蝶的手藏起来。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兰兰男朋友来接她,顺道送我们回去。   “谢谢,你们先走吧,我可以自己回家。”肖雪芜笑着拢了拢耳发。   “啊,你一姑娘家,多不安全啊,送你回去多好。”兰兰不放心道。   可肖雪芜执意坚持,“没事的,我家也没多远,我想先走走消消食,然后再坐公交回去。街上这么多人呢,别担心。”   我和兰兰又劝了几句,实在劝不下来,只好由着她去了。   想来我还真不知道肖雪芜住哪。   在科大的时候她说她住公寓,可她公寓在哪我也没细问,一直以为就在科大附近,现在看来不是的。   ---------------------   三天后,新店正式开业!   我穿着特意定制的围裙笑吟吟站在工作间看着外边。   客人挺多的,大多是些小年轻。   新招来的小妹妹和小伙子也很给力,工作很上进,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前进着,欣欣向荣,我正迈向着大好未来!   除了… …   “好的,一杯奶泡,一杯金桔柠檬,一共是八十三块,这是找零,请收好。小仙女!一杯奶泡,一杯金桔!”   我忍住额头血管暴跳的冲动,搅拌棍狠狠在混合杯里哐当哐当摇晃,“你要在这捣乱多久?”   祁牺往后一倒,靠在橱窗边,冲我咧嘴,两颗尖牙反光闪瞎我的仙女眼,“我在给你打工啊,怎么能说是打工呢?”   “我去,”我白眼一翻,打开咖啡研磨机的盖子,用长柄调羹从罐子里舀咖啡豆,“你给我打工,越打我越穷。”   哗啦——   移动窗忽然被拉开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祁牺,现在是公共场合,你别耍泼啊,敢动手打人我就报警!”   祁牺大喇喇伸手过来捏住我下巴,狠狠道,“再哔哔,把你扔出去。”   唔——   我立马闭嘴。   这个门面怎么来的我可没忘。   要想继续在这混,我就得好好供着这尊大佛。   哎,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正值我感慨之际,大门被拉开,从店门口走进来一个我极其熟悉的人。   “爸!你怎么来了!”我急匆匆解下围裙开门跑出工作间,祁牺听我一叫转头看门口,愣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粗略估计了一下,可能40章左右完结。 默默耕耘。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老爹探亲   我满脸堆笑地跑去迎接老爹圣驾,结果一看见跟在老爹身后进来的孙闵瑞,心里一声卧槽。   这小兔崽子来干嘛,真想拿着笤帚把他赶出去。   “爸你来之前也不跟我说一声啊,哎哟,闵瑞哥怎么也来了。”   孙闵瑞抹一把油光锃亮的头发,眼光把店内一扫,笑道,“乔叔说今天你开业,来看看,我来了。怎么,不欢迎?”   那自然是不欢迎啊。   “怎么不可能不欢迎?来来来,快坐。”我领着他俩往里走,“要喝点什么?”   老爸笑呵呵说不用,就来看看我。   倒是孙闵瑞眼神就没停下来过,四处晃悠,最后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仙予啊,怎么没见到肖小姐,你不是说她在你这工作吗?”   呵,行啊你孙闵瑞,相个亲没看上我看上肖雪芜了。   “没有肖小姐,有祁小姐在啊,你说是不,小仙女老板?”   祁牺这声儿嗓门忒大,一吆喝不光我老爸这桌看了过去,就连其他顾客也看过去了。   跟祁牺聊得近的客人打趣道,“就是,咱祁姐可够范儿了!”   我真是头都大了,差点忘了祁牺这大神还杵这了。   这女匪头子平日里爱好大长裙,挺女人的,偏偏今天好死不死穿了一身叫号就能上场打搏击的黑色登山套装,胸口老大一个骷髅头。   她脚下马丁靴带了跟,一走来比孙闵瑞还高,斜着眼珠子去瞥他,把咱孙大哥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爸也是一惊,悄悄扯我袖子,“闺女,这谁啊?”   我词穷,挤了半天挤出一句,“呃,她,我请的店门保镖。”   祁牺面上挂着笑不出声,却趁老爹和孙闵瑞不注意时狠狠捅了我两眼刀子。   我心里有个小人做抱头状,完了完了,我都是给人当保姆的,结果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她是我保镖,祁牺回去非把我打残了不可。   祁牺也看出我爸对她有意见,连忙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讨好他,说她爸爸是开武馆的,她从小跟爸爸学功夫,看着不正经,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我爸一开始半信半疑,奈何祁牺巧舌如簧,噼里啪啦一大啪啦下来和我老爹不是莫逆之交也是知心好友了。   老爹先问祁牺这一个月来怎么帮我照看着新店装修,又问她怎么帮我拉人脉照顾生意,还问祁牺练的什么功夫,以前在哪读书现在哪工作。   最后他甚至还问其实有没有机会去她家武馆练几下,祁牺满口答应。   我爸又拜托她好好照顾我,说我这人特缺心眼、没眼光、笨,特傻缺,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要了我这个闺女… ….   停停停停!   “爸你有完没完啊!今天星期四吧,这都下午两点半了,您不上班啊!”   我嚷着就势把老爸往外推。   他怎么能这样啊,见谁都损我,一点不顾及我的感受。   “哟,都这个点了。”老爸一拍脑门儿,扣上帽子往外走,“那我去单位了。你闵瑞哥今天休息,特地来看你,仙予你陪着点人家,啊。”   “快走快走快走,迟到活该你挨骂!”   把老爸赶走了,我回头来看一眼孙闵瑞,他还留着干嘛?   “闵瑞哥,我得忙着调水,你看你… …”   “嗯,我就坐坐,你忙,别管我。”   “好,闵瑞哥需要什么就说,别客气。”   我又回了工作间,洗干净杯子抬头看吧台,发现祁牺不在了,守那的是找来的妹子小雨。   祁牺哪去了?   我伸着脖子往外找了一圈,好家伙,这大爷居然翘着二郎腿在孙闵瑞对面坐下了,眼角一挑一挑的,说得挺起劲。   妈的。   “鱼仔!”   “哎,仙儿姐?”招来的小伙子探个头进来问我有何吩咐。   “你来替我,我接你活。”   “啊?”   “啊什么啊,调水而已,以前你在咖啡厅没做过啊?”   “做过做过!”   我把手里的活丢给鱼仔,接过他手里的托盘慢慢朝祁牺他们走去,在他们前面那桌停下来,一面等客人看单子一面偷听后面说话。   “哦,你和小仙女是青梅竹马啊,你喜欢她?”   “青梅竹马是没错,不过祁小姐别误会,我一直把仙予当妹妹看,从没对她有半点非分之想。”   “我看乔叔挺喜欢你呀。”   “咳咳,那个啊,你也知道,邻里乡亲的,仙予跟我这个年纪都还没定下来,老人家多少是有点着急… …”   “所以乔叔带你来,故意给你们相处的机会?”   “嗯,可以这么说。”   “安排你们相亲?”   “哈哈,算是吧。但仙予和我都没那个意思,之前也就去仙湖公园玩过一次,别的没什么。”   “仙湖公园?”   我偷偷瞟过去,看见祁牺眉毛一挑,跟着嘴角就挂起似有若无的笑,心中不寒而栗。   “嗯。那次肖小姐也一块去了,她是仙予咖啡馆里的员工。我想不到仙予还会有那么识书达理又温柔婉约的朋友。我很欣赏肖小姐,想和她多认识认识,这不,这次主要还是为了见肖小姐才来的。没想到她不在,呵呵。”   “肖小姐?她应该在科大图书馆下的咖啡馆,小仙女以前在那开店。”   “原来如此,那我等会就去看看她,谢谢祁小姐了。”   祁牺勾勾嘴,“不客气。”   不客气你妹。   祁牺,谁允许你告诉他肖雪芜在那的?   不行,我不能再让雪芜跟这个男人接触了,雪芜对我那么好,我可不能让着男人害了她。   今晚我就跟她打电话。   祁牺你说你究竟是阴着聪明还是真糊涂?   -------------------------------------------------------------   晚上洗了澡我披着大浴巾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给肖雪芜打电话,问她招人怎么样,合适的话就收拾收拾来市里这边。   “已经在联系了,很快我就过来帮你。”   如此甚好!   “嗯嗯,就等你啦,我的招牌摇钱树,爱你,mua~”   呃?   身后突然靠上一团热烘烘的肉体,两只胳膊紧紧环住我的腰,鼻尖在我脖子上反复蹭来蹭去,祁牺压低声音带着笑意学我说话,“爱你,mua~”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整个人一震,腾地撞上落地窗,手机硌在玻璃发出噔一声响,身前的人跟着覆上来,捉住我空着的左手摁在玻璃上。   “仙予?怎么了,刚才一声响,撞到什么了吗,要不要紧?”   我吃力地把手机凑近耳朵,扭着脖子回道,“啊啊,没事没事,撞到桌子了,那什么,我还要洗衣服呢,先挂了啊,早点睡!”   完事,我用力推开祁牺,踹她一脚,未果。   我跳脚,“祁牺你大爷,没看姐姐打电话呢,乱发什么情啊,你那些个上面|下面都想你的情|妇呢!”   祁牺撇撇嘴,赖上来又抱我,“都没你闻着舒服,别动,给我好好闻闻。”   我去,我这心脏都要撞出去了,做着死命挣扎。   “你闻个屁啊,再这样我告你性|骚扰。”   “你去,我又不是男的。”   我语塞。   “你去仙湖公园相亲?”   卧槽,这死人骚扰我就算了,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姐姐正值妙龄,谈婚乱嫁好年龄,相个亲怎么了?”   “那个男人不是好鸟,别跟他。”   嘁,说的你好像是好鸟似的,姐姐也根本不喜欢他。   “人家喜欢肖小姐,看不上我,行了,快放开!”   “肖小姐?我见过。就是你装作不认识我那回,你跑进去了,那丫头片子招待的我。”   “还有你的情|妇。”   “哦,那个大学生啊,我都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了,佳佳还是乐乐… …”   我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个渣。   “祁牺,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   我使劲挣开她的手,沉下目光直直看着她。   她顿一下,看我,“什么?”   “记不得就算了,”我呼一口气,认真道,“那我现在再跟你说一句:祁牺,你有未婚妻,你知道‘未婚妻’这三个字有多少分量吗?”   房里一阵静默。   我站在原地不动。   几分钟后,我等到祁牺一句“我去睡了”,然后就是关门落锁的声音。   我打开手机,翻到一张网上找的燕思南的相片,拇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很久很久才收起回屋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 大家晚安。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壮举   我捏着手机睡了一晚,早上醒来半个手掌都是酸的,磨磨蹭蹭洗漱完准备早餐,去敲祁牺房间的门,以往她都起挺早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也没准,上次也是房门紧闭,我不也以为人家还在睡觉吗,结果人起得特别早,在我之前就去艺术中心了,我一大早准备早饭有个屁用。   “祁牺,起床!”   老子想着这几天遇上的破事,还有昨晚她的态度,懒得跟她客气,一脚踹门上,爱起不起吧,爱在不在吧,不起拉倒,不在更拉倒,姐姐不用天天给她做饭,省精力更省材料,谁爱跟她准备早饭晚上还要自己吃的就去吧,叫她未婚妻做去。她俩赶紧的去结婚领证吧,领完住一起,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哪个国家都好,别再回来祸害黄花大闺女了。   “乔仙予,你再给踹一脚试试!”   我耳朵一竖,撒丫子跑路。   “你胆儿长肥了,欠揍吧?”   逃跑失败!   祁牺冲出门,一只手拎着我甩沙发上,魔掌啪叽拍我脑门一阵揉搓,我刚精心梳理的一头小卷发就被这女魔头毁得面目全非。   “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能乱,祁牺你丫的,姐姐跟你拼了!”   我操着两只爪子去挠她,结果被她手钳子一拽,推搡到厨房,对我一吼:做饭!   “哦。”   我耷拉下脑袋,乖乖煮面条,打鸡蛋,祁牺站一边靠墙,散着一头大长发静静看着我,眼神幽幽的,看得我心里有点怵,不是昨晚提她未婚妻惹她生气了?要说祁牺和燕思南,还真是奇怪。祁牺那笔记本,还有上次在艺术中心和燕思南那啥啥,怎么看都是祁牺对燕思南用情极深啊,既然那么喜欢她未婚妻,她为啥还在外边乱搞呢,燕思南也不管?祁牺那晚问我的话又都是什么意思,她害怕燕思南会离开她,抓不住燕思南?还有交不交出身体不身体啥的… …难道是x生活不和谐?又不是男人,不存在生理功能问题啊,那是咋回事… …   我用筷子拨面条,盖上锅盖,斜眼瞟一眼祁牺,这女人,莫名其妙。   “乔仙予。”   “哎!”   我的神啊,突然叫我做啥,我得警惕点,以防她揍我。   “我发现,你特别不待见我是吧?”   “哎哎,你远点儿,远点!”   我推开她越靠越近的脸,这张脸是祸害,太近了看我会中毒。   她一把钳住我下巴,“嗯… …让我猜猜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是渣,流氓,负心汉,随便玩女人的变态,死同|性|恋?哦,还有,混黑社会的,来路不明,死缠烂打,不讲道理,暴力狂?你见我打人了,见我杀人了,嗯?”   说着,她手上一用力把我下巴往上一抬,牙齿磕着了没把我疼死。   “祁牺,你听我一条条给你分析啊。你耍女人,你渣不渣?我不想跟你纠缠,你调戏我,你流不流氓?你有未婚妻,你还在外面乱搞,不回去照顾你的娇妻,你负不负心?你喜欢女人你不是同性恋啊?变态到不至于。那天你打魏玲我可是看完全过程了,杀人——谁知道你杀没杀过啊。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是不啊?你是不是!”   “呵。胆儿真肥了啊。”   她用手使劲揪我屁股,我立马嚎叫:“祁牺你混蛋,不要揪我屁股!”   “是,你说的真对,那是谁求我挑个好门市,我又帮谁盯了那么多天的装修,还帮她打工啊?”   我卯足劲掰她的手,“那真是谢谢您了!祁牺你不要怎么恶趣味好吗,自己x生活不和谐就出去乱搞,搞完了还要来折腾我,姐姐可是黄花大闺女要嫁人的,你——”   “乔仙予,你丫刚才说什么?”   祁牺猛地掐我手臂,愣是掐出两道红杠子,眼睛瞪得突突的,活生生要把我剐了下油锅。   按理说我该怂的,可是,我没有怂!   仙姐姐我硬是挺起胸脯据义正言辞道,“我说你x生活不和谐就出来乱搞怎么了,你敢说不是!你那么喜欢燕思南,怎么不每天抱着她做!有脸包小三没脸见老婆啊!”   三秒钟沉默,三秒钟沉默… …   然后,绝对是山崩海啸的爆发——   嘭——   “哎哟——祁牺你要干嘛你要干嘛!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报警,让你蹲局子!没个一年半载出不来!”   祁牺逮着我两手臂,膝盖一顶我后膝窝,一把把我撂地上,整个人骑我身上,手指在我脖子动脉上滑动,“乔仙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胆儿这么大呢,嗯?发起威来一套一套的,可以啊!”   我抬头,瞪眼,不屈道,“那是姐姐脾气好,惹火了有你好果子吃!”   “行,你行。你说的我乱搞,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乱搞’。”   “啊?”   “起来,看着锅!”   祁牺提着我领子把我拎起来,坐一边儿用叉子一个劲戳盘子,乒里哐啷的吵吵死了。   我一面揭锅盖一面安抚我受惊的小心脏,心里浪打浪。   说出来了!   我真是太帅了,对着祁牺说她x生活不和谐,骂她乱搞,啧啧,我这壮举,真是勇气可嘉啊!不错不错,没怂,有长进。   我高兴,我太高兴了,就差唱小曲儿了!   筷子往锅里一捞,打汤,进碗,往祁牺桌前一搁,“吃你的面!”   祁牺把手里叉子塞我手心,眼角一挑,“喂我。”   “你巨婴啊?”   姐姐一掌拍死你。   她指了指壁钟,“八点二十了,路上二十分钟,你九点上班,不喂完不准出门,自己看着办吧。”   卧槽,威胁我?   “张嘴。”   祁牺笑了笑,张开嘴。   “我让你欺负姐姐!喂你个东北熊瞎子!姐姐噎死你!”   我用叉子绕了几圈面直接捅她嘴里,再接再厉往里塞了几坨,扔了碗疯跑出门,一路狂奔进咖啡馆,躲在工作间死活不出去。   “老板,你这是咋了,活见鬼啦?”   “鱼仔,等会要是看见祁牺,千万别放她进来!”   鱼仔面露难色,“老板,我打不过祁牺姐。”   个没用的废物!   “行行行,做你事去!”   “哦。”   鱼仔木木点头转身走开,远远的我听见他跟小雨嘀咕一声,“雨啊,老板不是更年期提起了吧,神神叨叨的,好像惹祁牺姐生气了。”   “啊,快别说,等会让老板听见炒了你!”   好啊,鱼仔,居然敢说你老板更年期提前,这个月奖金别拿了。   我一直躲在工作间不出门,没一会祁牺果真追来了,气势汹汹,直奔我藏身的工作间,我眼疾手快锁上门,结果没想到人直接从窗子翻进来了,把我摁墙上狠狠拧我腰一下,脸凑我跟前,鼻子都要顶着鼻子了。   太近了!   “你说,”她压低了声音,冷冷的,透着股子狠劲儿,“今天的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是你先招我的。”   我狂乱的心跳根本由不得我思考,我看着眼前这张无限放大的脸,长长的睫毛差一点点就能扫到我的眼皮,那双唇,再近一点,就可以碰到我的嘴,一伸舌尖就能舔到她的下巴。   祁牺,我在心里叫她,有种你再靠近一点。   可是,她却慢慢放开我,渐渐远离。   我勾勾嘴角,浅浅地笑,目光有些迷离。   她说,“你等着”,然后打开门锁走了出去。   “祁牺姐你这就走啦,不站吧台了?”   鱼仔走过去问她。   “不站了,去钓妞。”   说完,她很潇洒的走了,鱼仔呆呆地木在那,有点傻。   我轻笑一声,把咖啡豆磨成粉,心说:乔仙予,你有病。   -------------------------------------------   晚上一回家我就知道祁牺早上说的“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乱搞’”是什么意思。现在直播爱情|动作|大片,还是女女版的,还在我睡的那张床上,祁牺和另外两个女孩。   白花花一片肉。   老子真是想把这三个娘们吊起来抽一顿,这让老娘晚上怎么睡觉,想想就恶心。   我从地上捡起枕头对着祁牺脑袋砸过去,“给老子滚出去。”   旁边一女孩见了,咯咯直笑,往祁牺怀里拱了拱,手勾着祁牺脖子,“牺牺,你怎么又叫了一个来啊,我们两个还不好玩?”   我眉毛一横,刚才那女的说啥,又叫一个?她以为我也是混夜店的?   “起起起,全部给我起,”我冲过去拽祁牺胳膊,看着她胸前晃荡的白肉我就头疼,好歹是个女的啊,要不要这么□□,“我要换床单。”   “哎,不用了,”她一勾嘴角,胳膊顺力把我往她怀里一带,我冷不防倒在床上,脸埋进她胸脯里,听她笑道,“别换了,她们走,你陪我再来一次。”   “祁牺你丫上瘾了是吧,”我撑起身,目光一扫,抢过她放在床头的手机,放出狠话,“你敢这么玩,我拍张照片给燕思南发去说你在外面玩女人搞3p你信不信!”   祁牺略微一怔,低下头安静看着我。   哼,怕了吧,就知道把燕思南搬出来祁牺准怂。   “来,”祁牺动动手臂,一边一个姑娘就笑吟吟爬上来窝祁牺怀里,祁牺咧嘴做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我道,“你拍。”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29要去耍剑了,剑谱还没背下来( *︾▽︾) 今天税收学,喜欢吃白馒头的CC说,以前有人提过要收呼吸税,每年定期,全体市民到税务局去测肺活量,算排除的二氧化碳,排的多缴税多,像我这种肺活量超低的估计就可以免税了,哈哈~ 今天就这样啦,各位晚安(づ ̄ 3 ̄)づ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回复   看她一脸嘚瑟样,我心里窜起一阵无名之火,随着她怀里两个女孩咯咯的笑声越烧越旺。   “解锁密码七八四四。”祁牺扬头道。   这么干脆地说出密码,她是认真的吗?   我心下稍有怀疑,手指却毫不犹豫地迅速点过四个数字。   进入开机界面,是一张燕思南穿着白色古装手持油伞的照片。   我心上又是一疼,不过时长很短,短得可怜。   因为我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抱着什么感情,让我一直在祁牺跟燕思南之间保持着一个很好的度。   爷爷说,人与人之间的“度”十分重要,过犹不及。   伤感也好,欢乐也罢,过了就是过了。   “仙予哪,这就是命。我是你爷爷,你是我孙女,是缘,也是命。”以前在老房子的院坝里,爷爷抱着我坐在藤椅上摇摇晃晃,一手捋胡须,一手摇蒲扇,“遇见一个人,在一起,是命。你想和他在一起,去靠近,又害怕太近,你就需要找一个距离。”   那么祁牺和我中间留多少距离才合适?   我点开相机对着床上欻欻连拍几张,眼睛一直盯着敲击触屏的手指,不想偏离半分去看不断被镜头拉近的艳照主角。   我不敢相信世上竟真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她顶着一张浪荡不羁的皮活在社会上,不会觉得脏的喘不过气来吗?   她纵情声色,却从不为自己一颗真心操劳半分,不会累得掉下眼泪吗?   “好看不,你们再不滚出去,我马上给燕思南发过去。”我把相片调出来摆到祁牺眼前,冷冷道。   祁牺仰头,我努力伪装的冰冷视线猝不及防闯进她深不见底的眼仁,一时竟有些错乱。   “孬种。”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手机,当着我的面从联系人菜单里打开燕思南的短信发送界面,把我刚才拍的所有照片一张不落地彩信过去,整个过程流畅之极,没有半分迟疑。   我眨了眨眼,心情复杂地看着她。   她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拖近,又把手机塞回我手里,偏头枕在靠垫上,“你看她说什么,念给我听。”   她不怕燕思南生气吗?   她觉得自己对得起未婚妻吗?   她没有半丝羞愧吗?   她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 …我心头一紧,难道祁牺做这种事早已不止一次了?   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一亮,提示收到新信息。   我急忙点开看。   送信人:思南。   简讯内容:你再给我发多少这种照片也是没用的,祁牺。我知道你想借这些刺激我,让我吃醋,可我也有我的苦衷和底线,你就不要再来欺负我了好不好?   这就是… …作为未婚妻,看见自己爱人和别的女人上床艳照的反应?   燕思南说,再发多少这种照片也没用。   发这些照片只是为了刺激她,让她吃醋。   她爱祁牺,那怎么不立刻来抓|奸,来指着祁牺的鼻子骂她?   她怎么不打电话来质问祁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辜负她?   我有些茫然,有些无措。   更多的是无语和无法言说的哀愁,我替祁牺和燕思南感到悲哀。   我突然有些明白祁牺这样做的意图了。   祁牺就是个小屁孩,长不大的小屁孩。   她想要燕思南注意她,在乎她,对她就像她对燕思南一样固执。   可是燕思南不,她对祁牺只是敷衍和哄骗,根本不放在心上。   于是祁牺就疯狂地哭闹、耍混撒泼,她妄图通过这种夸张暴力的言行引起燕思南的关注,哪怕收效甚微,直到最后连一点效果都没有。   人的形象需要很努力很精心才能保持,稍有不慎便会坍塌。   碎得一块一块还算好的,有的干脆直接摔成渣渣,502都粘不到一块。   祁牺在我跟前的美洲豹到了燕思南那就是小奶猫。   祁牺,就燕思南那样,你跟无数个人上过床,她一句她有她的苦衷就把你打发了,那“我爱你”三个字得有多廉价?   燕思南那样,算是爱祁牺吗?   祁牺那样,又算是爱燕思南吗?   我不懂。   但我觉得我心中的爱不是这样的。   “你拽个屁啊,”我抓起手机大吼一声,脱了鞋踩上床,冲过去扯祁牺头发,把手机拍到她脸上,发出啪一声脆响,两个女孩惊呼一声捞起床下皱巴巴的衣服裹着跑到门边去了。   我根本没心情去叫她们滚了,“你未婚妻真TM爱你,你们真TM恩爱,真TM俩变态,变态配变态,绝配!”   “乔仙予你发什么疯!”祁牺挺身坐起伸手捉我胡乱晃动的胳膊,两三下就把胳膊别到背后,屈起膝盖顶我小腹,疼得我呲牙。   “你跟外边儿浪成这样她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不哭不闹,她凭什么说爱你?爱你能不在乎你在外边乱搞?她是你未婚妻,她凭什么不管你?你笔记本上写满她名字、手机里全是她照片、睡觉喊的都是她的名字,她凭什么不来看你?你受伤了她从来没来看过你!你不好好吃饭不注意饮食习惯会胃痛还不说出来只会皱眉头她没有来给你做过一顿饭!她喜欢古典文化、喜欢喝茶,你就认真学茶道,一书柜全是关于茶叶的书,她也没来翻过那些书,看你做的笔记!你那么爱睡懒觉的人,为了她的展出一大早就早起去看她,她不好好陪你还让你晚上那么伤心地一个人回家!她为什么不来看你,她为什么不来陪你,她——”   “她说她爱我了。”还来不及思考,下一刻我就被收入祁牺温暖的怀抱,祁牺举起手轻轻拍我的背,一下一下,特别温柔,“你偷翻我书柜里的书了?”   我一怔,心脏在欢乐谷里坐了一趟云霄飞车,刚才在天上飞的可带劲儿,这回直接自由落体了,砸地上粉碎粉碎的。鼻子抽了抽,我手在床上摸了摸,抓住揉成一团的被子往这边扯,因为姿势别扭扯得有点费劲儿,我还是坚持地把被子一点点撤了过来,费力给祁牺披上。   “空调都不开,感冒了怎么办,熬姜汤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存心给我找麻烦吧你。”   祁牺在我耳边深吸一口气,牵着被子把我一块罩在里边抱紧,低声说,“那你就不要嫌麻烦好不好。”   我深深呼吸一口气,仰面看着天花板,我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傻逼。   这时门口那俩姑娘笑吟吟喊了声,“牺姐,看来事儿是完了,那我们可就拿钱走了啊。”   我一愣,支起脖子去看她俩,面上一红,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有脸啥可红的… …   祁牺只是笑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大叠用绳子捆着的红钞票扔给她们。   俩姑娘飞了个香吻给她揣好钱走了。   我心虚地揉揉鼻子,讷讷道,“你睡觉吧,我我我,我去沙发。”   “小仙女。”   我回头,“嗯?”   “今天晚上你陪我睡吧。”   我一跳,一脸惊吓,“你还来?”   祁牺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躺着睡觉而已,你想哪去了。”   我转身逃去浴室,“我我我我去洗澡。”   --------------------------------------------------   没过几天,我的救世神兵、无敌招牌摇钱树——肖雪芜终于来新店了。   身为老板的我可谓是喜极而泣,托着她的手聊了很久。   果真如我所料,她人往吧台前一站,回头客多了。   所以说做生意商品好重要,脸好也很重要不是?   肖雪芜来了后就在吧台招待、调水,我在工作间闲着,偶尔帮帮忙,日子清闲不少。   空的时候我还跟鱼仔小雨他们聊聊天,挺好玩的。   可恨的是自从孙闵瑞得知肖雪芜到新店上班后三天两头往店里跑,苍蝇样黏在吧台上扇都扇不走。   也就肖雪芜那种好性子能受得了他,微笑着倾听他的每一句“肺腑之言”,偶尔回上一两句。   中午大家都恹恹的,我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用脚尖去勾祁牺的小腿,“哎,你说孙闵瑞烦不烦,雪芜根本就不喜欢他,他还有脸死赖在这儿。”   祁牺学我也趴在桌上,我俩对坐着,一人一半儿正好把一张桌子瓜分完。   “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暗示我,有人根本不喜欢我,我还死赖着不走,那人很不爽,是吗?”   我被她这话噎了一下,选择了转移话题,“你看你看,他又贴上去了,我靠,那笑容,真淫|dang,快看快看!哎哟我的雪芜丫头哎,你就躲躲啊,这种人你还跟他笑干什么啊!”   祁牺很给我面子地侧过头去看吧台那边的两人。   孙闵瑞正笑嘻嘻地坐在吧台凳上跟肖雪芜绘声绘色地摆摊着什么,肖雪芜带着礼貌的笑容认真听着,时不时回上两句,从表面上看两人还真像那么回事,郎才女貌。   如果忽略掉孙闵瑞虚伪的人品和肖雪芜眼底的冷漠。   安静了一小会,祁牺忽然开口,小声问,“那个肖什么,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想了下,答,“半年多了吧,那会儿我在我那打工的小妹不做了,我正招人,她就来了。”   “半年多?”   “嗯。”我抬头看她,“对啊。”   祁牺微微蹙眉,“你以前在科大见过她吗?”   “没有,从来没有,她不是科大的学生,也没在附近出现过。我在科大念了四年书,毕业后又在科大做了三年生意,对周围很熟,人基本上都认识,从没见过她。”   见祁牺没动,我有点担心,去摸她手,“怎么了?”   祁牺又看了吧台那边肖雪芜一眼,只这一眼由里到外透着股腊月里结冰湖底的冷意,看得我心里一惊。   她问,“她是混血?外籍吧,哪个国家的?”   我叹一口气,“我问过,她都不回答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她肯定是。”   祁牺语气很决绝,甚至带着些怒意。   我一怔,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她常听一些外语的歌,我听不懂,不是英语。”   “你下次问她一首歌的歌名,查查是哪个国家的。”   “哦。”   祁牺又问,“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肖雪芜。”   “怎么写?”   我叫小雨去储物室拿了纸笔过来,我接过中性笔在软面抄上写下肖雪芜三个字递给祁牺看,祁牺又皱眉,“怎么取这么个名儿,不往好的取,用个荒芜的芜。”   “我问过,她说不是她爸妈取的,是她自己叫的,你说神奇不神奇?她这人跟地里突然冒出来似的,哪哪都一团雾,看不清。”   “自己叫的,难道她没爸妈?”   “嘘——”我抓住她手,往吧台那边瞟一眼,凑过去低声说,“小声点。她跟我说过,她家就只有她和她奶奶了。”   祁牺沉默一会,掏出手机拨了个号过去,先叫了声汪子,问几句好,然后报了肖雪芜的名字,说,“给我查清楚这个人。”   打完电话,祁牺垂着眼沉默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我看了会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咋啦?”   “小仙女,别跟肖雪芜走太近。”   祁牺说,表情还挺严肃。   “哦。”我乖乖点头。   虽然不知道祁牺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我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感谢第三位收藏本文的大人,抱住猛亲么么哒~(づ ̄ 3 ̄)づ 请收下29的膝盖,鞠躬—— 下午我上中外酒文化,我们小帅小帅的酒保老师讲品酒,着重讲了味觉,我这才知道人的味觉只有“酸、甜、苦、咸”,“辣”是不属于味觉的,它是一种触觉,是味蕾被灼伤产生的触觉,顿时感觉好微妙啊... ... 晚安啦~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汪子来了   没几天,大概一星期吧,祁牺提到的汪子就出现在了我们住的房子里。   他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飘窗上捧着手机玩Hay Day,码头的船总是凑不齐货,我还无聊的用石墙堵了青蛙的路,用铲子铲了好几个水坑把青蛙全部逼出来,围了一大圈青蛙。   听说还能种树莓围狐狸,我种了好多树莓也没见来几只狐狸。   好几次祁牺凑过来看我玩游戏,笑我幼稚,特别嫌弃。   可是有几次她恰好看见有狐狸来了竟然急急忙忙地指挥我去买围墙把狐狸围住,我加墙的速度却始终赶不上狐狸逃跑的速度,怎么围都围不住。   汪子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寸板头,牛仔衣,下边穿一条运动裤。   我给他开门,他站门口看见我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只当我不存在似的拿手薅开我,大跨着步子进屋,看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祁牺站直身对她点点头,叫了声少主。   我鼓鼓腮帮,白了汪子后背一眼,他该不会以为我是出来卖的吧。   “查着了?”祁牺问。   汪子没说话,斜眼瞟了眼坐回飘窗奋战码头货物的我。   祁牺会意,“没事,说吧。”   汪子显然很惊讶,不由又看我一眼,“少主,她是……”   我轻笑一声,我是你少主的保姆,孩子。   “我朋友。”祁牺道。   “啊,哦哦。我还以为是那啥,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汪子歉意地挠挠头,跟我道歉。   我大度地挥挥手“没关系,你们说事。我这人很投入的,打游戏啥也听不见。”   阿祥这才转过身,对祁牺道,“少主,这是相关的所有资料。这个身份是真的,中|国S省K市人,xx学校毕业,之后在当地做些小生意。半年前……”   说到半年前三个字时,汪子声音越来越小,“她才到A市来,没有特殊原因。”   祁牺看着手里不多的两页纸,眼睛眯得又细又长,忽的鼻子里冷哼一声,手腕一抬把纸扔在茶几上,“身份可以是真的,人可以是假的。”   “少主,这个人出现的是点些突兀,而且出现的时间很敏感,可调我们查过她确实没有问题,你是不是多虑了?”   “永远都只有思考不周,没有多虑。”祁牺低吟一声,“汪子,叫阿祥盯紧她。”   “好,我知道。还有,少主,阿祥说魏老三那边儿近几天又洗了一大笔,跟着查过去居然是送给黄胖子的,最近钱庄和兴福那边走得越来越近,怕是异阾想跟禇褐联手。”   “嗤。”祁牺托着下巴嗤笑一声,“魏老三个怂蛋这回学聪明了,没选祁牥那个窝囊废,投靠黄胖子去了。”   “少主,当初跟城隍神街那位勾结的肯定是黄胖子。出事那天狗二刚好在在西郊别墅晃悠,他说亲眼看见黄胖子领着几个医生进老爷宅子的……”   “我知道。”祁牺打断他,“这几天都别急,让我想想。我从来不在乎中央的那个狗屁王座。都给他们废了他们还死咬着我不放。”   我听得一怔,扭头去看。   汪子个不高,站在祁牺面前还矮半个头,听祁牺说这话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黑洞洞的,看着祁牺隐隐闪着光,“少主,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跟着你的。”   祁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   汪子出门前她又吩咐一声,“盯好肖雪芜。”   “记着了,少主放心。”   祁牺转身正好撞我身上。   我被她撞得晃了晃,她连忙扶好我,关上门,“进去,你跟来看啥看。”   我滴溜溜转转眼珠子,抱着靠垫滚了两圈,还是忍不住心痒痒,跳起来去扑祁牺,“祁牺大爷,怎么那个汪子和燕思南都叫你少主啊?以前那个魏玲,你老相好,也叫你祁家少主,你这么牛啊?”   祁牺捏捏我的手,把身后的抱枕团到我怀里,又把我当抱枕团到她怀里,叹了口气,一只手开始折磨我的头发,揉面似的挼啊挼啊,慢悠悠道,“小仙女知道祁氏国际吗?”   祁氏国际?   嗯,有点耳熟… …   我仰头,“城隍神街那个?”   “嗯,现在祁氏的最大股东是我大哥祁牻。而半年前,祁氏最大的股东,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十七组   我浑身一震,登时觉得头顶全是圣光,天上飘的是钞票,下雨掉下来全是钢镚儿。   “哇,你是不是很有钱啊!真的是牛、西啊,牛牛牛!我不要开店了,你也包养我吧,我给你煮饭你给我工资。”   估计是嫌我一拱一拱太讨人嫌,祁牺手掌贴着我的脸使劲揉搓,还缺德地用食指戳了戳,八成是嫌我胖了。   “有钱也不是我的。从别人那拿来,签个字转出去又成了另一个人的,在我名字下挂了几个月而已。哦,我有几处房子,加起来还是比你有钱的。”   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了。   不过她没必要跟我客气。   她要很有钱我也高兴,倒不是我想从她那揩多少油水,她有钱就能让自己生活质量得到保证,吃想吃的,穿想穿的,获得舒服些。   “别打岔。你少主的外号怎么来的。”   祁牺把我团团好,继续道,“打岔的是你吧。少主是祁家家主承认的下一任继承人。祁家一直都有很多孩子,有自己生的,也有收养的,不管血统和地位,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和手段,你都有资格争夺家主的王座。我七岁以前一直在祁家老宅跟着我爸,七岁那年,家里来了二十一个其他的孩子,我爸说,那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加上我,一共二十二个,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我吸了口凉气,开始想象一个小小的祁牺穿着小白裙抱着小熊,懵懵懂懂看着满屋子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唯一熟识的父亲站在身边,说出口的却是“你们中只能活一个”… …   “祁家管养小孩不就养孩子,叫筛蛊。就是让孩子自相残杀,最厉害的那个管家。啊,难怪有的人现在拿到了所有东西还念着我这半条命呢,小时候游戏没玩尽兴吧。”   “有人要害你?”   我想起第一次被祁牺撞的时候,她手臂上就有伤,这会差不多该好利索了。   想到这了,我伸手去撸她袖,想扒开衣服看看她伤口怎么样,还痛不痛。她缩了缩手,但很快又干脆地伸直手随我撸她的袖子。   看见伤口了,不大,刀子划的,结痂了,口子最边上还有些新长的嫩肉。   突然,我心痒痒得很,趴着伸长脖子用舌头舔了舔那点露出来嫩肉,扭脖子偷看她,她笑了笑,我大概是被她的笑弄傻了,怎么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那么点宠溺的味道… …   “我大哥要我死。他和我都是爸的亲生孩子,二十二个娃娃里只有我和大哥是爸的亲生孩子,其他的不是祁家分家领过来的就是本家部下收养的。当初我夺下王座念着他是我亲哥,没有结果他,连着跟他混在一起的二哥的命我也留下了,如今想来到底是他狠,从来没想过这场战争结束了,因为我们三个里还有两个没死。   “我爸把祁家王座传给我,对外宣布我是祁家下任家主,等他死后把他名下的祁氏国际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给我——这只是表层交接,还记得我在科大宿舍给你画的那幅图吗?在最表层的是各行业圈,祁氏国际只是祁家在表层的象征标志,再往下的中层是按片区划分领地的黑色势力,最深层的核心控制势力被分化为‘组’。呵呵,你们每天看着在媒体上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指不定是为哪个猪狗不如的混蛋卖命的狗腿子,没准哪个正要的政府要员其实也是某个组里的上级干部。   “A市一共有十七个组,我们称为‘十七组’,每个组的首领就是‘王座’。十七组的老祖宗往上追都是祁家的旧部,祁家是某个朝代的王族后裔,带着家臣逃亡到A市这片地区,之后就一直安居在这,以祁家为中心,开始暗中建立各自势力并为祁家服务,几百年来都是如此。祁家管着这十七个组,所以被叫做‘中央王座’。半年前,我被大哥赶下来,成了废弃王座,他上位了,正掏空心思地想我的命。”   “可是,你是他亲妹妹啊!”   作为一个无任何不良记录的好市民,我根本无法理解祁牺说的她家的小孩自相残杀的狗皮传统,那些亲戚和领养的就算了,可是……对着自己唯一的亲妹妹,那个男人怎么下的去手?!   “哈哈,”祁牺毫无预兆地仰头大笑,肩头一抖一抖的,她撩起上衣,把裤头往下扯,露出小腹上一条深棕色的刀疤,“正因为我是她亲妹妹,和他一样的祁家家主正统血脉,受着中央王座骑士团的拥护,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他才格外‘照顾’我啊。”   这条伤疤我见过,祁牺冒充我表姐来找我的那天,她躺在床上,伸懒腰衣服跟着往上带,刀疤冒出一小截,下边被裤子遮住看不见了。   现在看着真是触目惊心,长长的一条,弯弯扭扭,爬到大腿上,又丑又狰狞。   “这是我七岁那年被送出老宅的前一晚,哥哥砍的。为了回赠我亲爱的老哥,九年后我特意送了他一颗子弹,可惜那会我技术还不到家,偏了点,只切了点肺片。我跟他说男人身上怎能没点上,胸口一个子弹孔多帅啊,睡一个女人人家就能赞美他伤疤一次,他还得感谢妹妹我这份大礼,是不是很贴心?”   我点头,“贴心,不能再贴心了!”   祁牺看一眼我的眼睛,眼底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就像平静的湖底游过嬉戏的鱼,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却清波微澜,缓缓荡漾。   我就是条神仙鱼,活在她的眼波里。   她右手抚上我的脸,拇指轻轻摩挲我脸颊的皮肤。   “我被赶出祁家那天,我爸死了。”   她说,语气很平静。   跟她打魏玲那天一样,她跟我走在科大后面那条人很少的巷子里,说话很平静,脸色很平静,眼光很平静,静得我好害怕天上的云能会进她的眼睛里。   我握住她抚摸我脸颊的手,五指□□她的指缝,轻轻往下扣。   “我哥带着两个律师到祁氏国际召开全体同事会议,律师拿着几分文件,说是我爸的遗嘱,把他所有的资产留给我哥,上边摁着我爸的手印。还有一份亲子鉴定书,上面的证明是我是我妈和别的男人的野种,而不是我爸的。我不是爸的亲生孩子,祁家血统最高贵的就只有他了。中央王座骑士团的那些人大概只承认我哥了吧,谁都知道要弄一份假的鉴定书对我哥来说多容易,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我哥啊,从小就闷,不爱说话。他比我大三岁,我七岁,他也就十岁。他养兔子,却不给兔子喂食,我就问他,哥,你怎么不给兔子喂白菜,我哥说,他喜欢看兔子被折磨的样子。他总是喜欢用行动来代替语言,那天晚上,他拿着爸送他的佩刀走到我面前,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是一刀,最后对着躺在地上不停流血的我说:我砍你一刀,血流完了死了正好。要没死,算我送你一命,以后再见就不客气了。呵,呵呵。”   我把头深深埋进祁牺怀里,两手紧紧圈住她的腰,安静听着她的心脏。祁牺的心脏一定特别漂亮,跳的时候特别有力量,嘣嘣,嘣嘣,跳着命运的交响曲,倔强,坚强,不屈。   她低头吻我的头发,说,“半年前我被赶出去的时候跟他说,我不在乎祁家的资产,不在乎中央的王座,我只想好好照顾爸爸妈妈,和家人快乐地生活,包括哥哥一起。他要什么我都给他,他要我滚,我收拾东西马上滚。可是,我想知道,爸爸身体一直很好,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就得了莫名其妙的病,一夜猝死?   “爸爸生病时我一直陪着他,从没听他说过什么遗嘱的事情,就在爸爸出事那晚,我哥突然把我叫出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当面找我谈,我一出门,没多久管家就告诉我我爸猝死了。我叫他摸着自己的心问自己还有没有良知,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只有我还不够,他还不放心别的。”   我说,“祁牺,你哥真坏。我讨厌你哥哥。”   祁牺笑,“其实我跟他比也好不到哪去。”   “不,”我摇摇头,伸手捧住她的脸,坐直上身与她平视,“我讨厌他不是因为他是坏人,是因为他对你不好,他让你难受,还让你伤心。我讨厌他。”   我说的是真话,社会上那么坏蛋,杀人的放火的,诈骗的抢劫的,要是每一个我都要过一遍心、狠狠咒骂一顿的话,那我真是太闲得慌了。   人要是真厌恶什么,那一定得是某样东西危及到了自己。   就像那个祁牻,他想害祁牺。   我想把他浸猪笼一次,再车裂一次,然后再拿去片肉。   他凭什么砍祁牺,我都舍不得打她。   “小仙女,燕思南救过我一命,断了一条腿。”祁牺突然说。   我一怔,脸色开始发白。   “半年前,我哥派人来堵我,当时我和思南在车上,她帮我挡了一块玻璃。”   “… …”   “你知道燕思南那个时候对我说了句什么话吗?”   我呆呆看着她,手心渐渐渗出冷汗,觉得有些冷。   “她说:‘祁牺,我讨厌你哥,他让我活得好累。’可那句话听在我耳朵里,就是:祁牺,我讨厌你,你让我活得好累。小仙女,我欠思南太多了,光那一条腿我这辈子都还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看见了第四位收藏的大人!熊抱! 非常感谢第四位收藏的大人,鞠躬—— 话说今晚宿舍马桶堵了,我这借了皮搋子捅马桶,过一会有人来敲门,问了原来是我们楼上的,来借皮搋子,她们马桶堵了... ...又过一会,开门一问,还是楼上的,来借皮搋子,她们马桶也堵了... ...我对铺跳起来跟人家解释:我们也堵了,楼上也堵了,用皮搋子也没用,这是马桶连环堵塞案!我们这都没好你们那儿肯定好不了! 这是何等的凄凉啊,还不知道它要堵到什么时候5555 大家晚安~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苍涯武馆   一句话听在耳朵里,我开始产生幻觉。   空气实体化,把我围进一个立方体,灯光不断流动灌进立方体变成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涨上来,直到淹没我的头顶。   我隔着晃动的波光勉强探查外界的景象,一张口呼进的全是咸涩的液体,想咳嗽喉咙却没有力气,只能徒劳着长大嘴巴。   漂不上来,沉不下去。   “所以,”我笑了笑,两手把住她的肩头,沉声道,“你要尽到你的责任,好好对她,女孩子的真心是最不能辜负的珍宝,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思南。”   我想了想,从她怀里钻出来,说,“不要让自己太难受,能生存下来已经很辛苦了,如果在战斗中还不能享受快乐,那真是太可怜了。”   我不知道祁牺和燕思南之间究竟都发生过些什么,在我眼里祁牺对燕思南的依赖程度和婴儿对乳母的依赖是一个级别的。   祁牺说她们很早就认识了,也许是在无尽的苦难的日子里,燕思南给了她为数不多的温柔与光明。   照进地狱的第一缕救赎之光永远都是最圣神,罪不可侵犯的,那种类似于救世主的地位在一个人心中的地位几乎不可动摇。   祁牺的地狱生活里,燕思南给她带去上帝的天窗,于是燕思南成了祁牺的救世主。   我就是这样臆想的,用我的直觉。   不要嘲笑我,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我无权对祁牺和燕思南的关系作出批评,但说实话,我是很厌弃那种救世主与被救赎者之间的关系的。   它近似于感情上的依附、从属,一方处在下级的位置对另一方进行仰望,而在处在上级的人看来,他要付出的爱更像是施舍,久而久之这种感情关系就会变成单向的情感,有去无回。   这不平等,不平等就会倾斜,就会破裂。   感情必须互动。   我可以帮助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帮助,包括我这个人,于你而言只是一种工具,一种媒介,一种契机,最后真正拯救你,使你站起来的是你自己。   你是独立的,你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我们并肩而行,互相扶持。   我知道祁牺在看着我,眼神除了沉寂全是思考。   我没有心情去关心她到底在想什么,匆匆关上了房门。   ------------------------------------------------   祁牺跟我坦白身世后,我俩关系没有更上一层楼。   相反,我们之间有些倒退的迹象。   问题主要出在我身上。   我依旧专心工作,兼职她的保姆,做好每一顿饭,洗好每一件衣裳,一切都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除了我不再跟她顶嘴。   细想来,我们之前本来交集就不多。   最多的互动就是拌嘴,一般都是由我顶嘴挑起,到她威胁我不得不闭嘴而结束。   现在我不顶嘴了,她说什么我都“嗯,啊,哦”回答。   如此一来我俩自然没什么对话了。   我跟祁牺,简单的合租关系,就这样了。   没多久她就会搬走吧,反正她房子多,爱住哪住哪,最好回去和燕思南一起住,人家腿还不方便,就应该去照顾人家。   说真的,我特佩服燕思南。   我以前因为她对祁牺的态度有些不待见她,可现在,我真的特佩服她。   她看着那么娇娇弱弱的女孩子,名牌大学毕业,年纪轻轻就是小有名气的设计师,光就学习这方面,学霸这个种族一直是我烧香的对象。   当祁牺说燕思南为了救她废了一条腿时,我彻底懵逼了。   妈呀,这种为了爱人不要命的行为,真是酷毙了!   像我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要是遇见了喜欢的人出事,能不能豁出性命去救对方,还真得打个问号。   呵,我就是怂,就是没骨气,爱与不爱从来算不清,也不敢算,说到底还不是只在乎自己,自私自利。   “老板,”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伸到我面前,手腕上系着一条雪白的丝带,食指中指间夹着一张纸艺贺卡,“昨天刚发工资了,给你的礼物。”   “啊?”我接过贺卡,面上是压出来的花纹,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写着几排小字,是一首诗。   秋天的日子是半透明的,   涂在林中金色的土地上,   秋天的日子对全世界微笑。   没有杂念的睡眠多么美好,   使花朵和草地渐渐厌倦。   床头挂着红色的葡萄花冠,   秋天的日子不再有任何渴望 ,   它的手指如此冷酷无情,   处处隐约闪现在自己的梦中,   白雪花纷纷飘落。   “不是吃的啊。”我合上贺卡撇撇嘴,看到肖雪芜对我笑,她说,“偶尔也吃□□神食粮呀。”   “你写的?”   肖雪芜弯弯眼角,“不是,是索德朗格。”   索德朗格?一听就是个外国人,不认识。   我正尴尬着不知道怎么继续对话,我手机很救场地响了,我急急忙忙拿出手机看,来电人,乔正国,卧槽,老爸!   接乔正国来的电话还不如继续跟肖雪芜冷场呢。   淡定,淡定,我深吸一口气,“喂,爸,我很好,基本隔两天就跟孙闵瑞见一面,我们很好,不用担心,两人都没那个意思,你要没什么事儿我就先挂了啊,这工作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哎哟我的神,我爸中气就是足,吼起来地球都要震三震。   “爸!什么事啊,我这真忙着呢。”   “仙予啊,你快来那个,哎哎,叫啥来着,小祁啊,这武馆叫啥名来着?”   等等,小祁,我爸叫谁呢,跟谁一块呢?   “哦哦,苍涯啊,知道了知道了。仙予,你赶紧打个车来苍涯武馆,在禄语区的蒹葭街呢,快来看看,哎哟,这可真棒,你看那个小伙子那拳打得,啧啧——”   我右眼皮一跳,直觉告诉我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爸!”   我这声可能叫得有点大,连肖雪芜都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哎哟你个死丫头叫那么大声干什么!赶紧的给我过来!”   “不是,”我脚抵住桌角,头往下压,“你跟谁一块儿呢?”   “我跟小祁一块啊,来来来,小祁过来,跟仙予说一声,她问我跟谁一块呢。”   接着是一小会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我听见祁牺叫了一声小仙女。   “别担心,乔叔现在跟我一块呢,在苍涯武馆,你打个车过来,我给你报销车费。”   “我爸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不是早就答应你爸有空带他去武馆练练吗,这不,今早乔叔说他有空就一块来了。”   ……   乔正国!你有点脸皮吗!别跟人前说你是我爸!   “麻烦你了祁牺,先帮我照顾下我爸好吗,我这很忙真的过不来——”   “乔仙予,我现在以你父亲的名义命令你马上过来,现在,立刻!”   “爸!”   “你要不来当初开店借我的二十万现在还来!”   “… …哎爸,我来,我怎么能不来呢,我可想爸了,这马上就来陪您,走着,等我啊爸,我马上来啊!”我脱了围裙丢在吧台上,挎上包急急火火出门,又倒回来对肖雪芜说,“雪芜你看好啊,我争取早点回来。”   肖雪芜朝我眨眨眼,做了个OK的手势,我潇洒地回了她一个飞吻,拦了辆计程车只想火速赶到老爸身边。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可我上辈子一定是我爸的奴隶,这辈子继续奴隶命,每次碰上我爸就没有好事!   八块起价,四十五块的车程,我急冲冲奔到苍涯武馆。   有个穿着褂子的男人上前问我是不是姓乔,我说是啊,他就带我上了二楼。   我上去一看,呵,我爸穿了一身白褂子正跟那有模有样喝功夫茶呢。   “爸!”   我走过去,祁牺过来给我拉椅子,向旁边一位穿着唐装的中年男性介绍我,“燕叔,这是我好朋友,乔仙予。”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这燕叔是谁,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我家英勇的乔正国先生就又发言了,“老燕啊,来,给你介绍,这就是我那缺心眼的倒霉闺女,乔仙予,跟你家思南那是根本没法比啊,哈哈,见笑了,莫怪莫怪!”   “乔叔叔您真是太谦虚了,我瞧仙予妹妹挺好的,爸,您说是吧?”   我抬头,看着一身青花瓷旗袍,戴着白玉兰花簪,身段玲珑的女子含着盈盈浅笑,端着一壶茶,她身上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完美,除了因为跛着腿而奇怪的走路姿势。   她把托盘放到桌上,矮身坐到祁牺旁边,轻轻挽住祁牺的臂弯,转头,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瞬间,我突然有些理解肖雪芜那类人的文艺思想了,我想起她给我的那张贺卡,里   面有一句话,写的是“床头挂着红色的葡萄花冠,秋天的日子不再有任何渴望 ,它的手指如此冷酷无情,处处隐约闪现在自己的梦中,白雪花纷纷飘落。” 作者有话要说:  ☆29看见第五位收藏的大人了,十分感谢,鞠躬—— 嗷嗷嗷,29写得酣畅淋漓~ 大家晚安(*^-^*)(*^-^*)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改变   我微微一笑,大概不太好看,“叔叔好,思南小姐好。”   “快快快,坐过来,你们年轻人就该多聊聊。仙予你看人家思南闺女多乖,还不跟人学学。”我爸的话是对我说的,脸却向着燕思南笑。   我走去老爸旁边坐下,看着木桌上流水形的木纹还有青瓷的茶具,青瓷幽深的颜色和燕思南身上的旗袍很相衬,我不懂美学,可我能从这茶具和她的旗袍颜色里看出她对美学的考究。燕思南是搞设计的,上次去看她的服装展,我一件衣服都看不懂,可台下很多人都露出赞赏的目光,我有些慌张,问自己为什么那些人都懂得欣赏我却不能呢?   这个问题困惑了我好几天,在店里上班客人不多时我会走神想这个问题,有一次被肖雪芜看见在发呆,问我怎么了,我把我的疑惑编了个人物是甲乙丙丁的故事讲给她听,她安静地听,始终保持淡淡的笑,等我讲完她才慢慢开口,说,“如果你本来就不觉得它美,反而懂得欣赏它了,不才更奇怪吗?”经她这么一说我茅塞顿开,难道就因为燕思南的精心设计的衣服上了展台我就必须认为它美吗,难道那些认为展台上衣服漂亮的人就都真的会欣赏它们吗?喜欢与否在于我的心,我却因为与旁人的不同开始畏畏缩缩,期期艾艾。   想到此,我不由一怔——我以前为这种零碎的小事烦恼过吗?   如果是以前,我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会别扭地去顾及和别人是否一样,更不会害怕他人轻视的目光,我一直践行着爷爷教育的“坚持本我”的原则,永往直前。再看现在,每天我的脑子里都堆积了不少杂念,神游一圈回来还来不及回想脑子里过了什么就感觉心里绞了一团毛线,还是找不出线头的那种。   我用力眨眨眼,不得不承认我的生活已经开始改变,不仅仅是之前我以为的换个住房那么简单,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试图连我的思想一起改变,甚至我的心。   燕思南翘着兰花指给我倒了杯茶,她微微低着头,眼帘下垂,眼皮上涂着淡淡的蓝色,“我就大你几岁,叫我思南姐就好。今早阿牺带乔叔叔来我才知道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妹妹。听阿牺说,你经营一家咖啡馆?”   我用余光偷看了老爸一眼,他正和燕叔叔聊得起劲儿,至于祁牺……我不想看她。   “嗯,小本生意。”   燕思南继续道,“说起咖啡,还是起源于埃塞俄比亚,有机会一定要去南非看看,那的咖啡豆最香了。”   “是啊,有机会我真想去看看。嘿嘿,思南姐懂得真多。”   “呵呵,都是书上写着的,网上一查什么都有了,你看看都知道,有什么懂得多的。”燕思南轻轻笑道,语气很是谦和。   我摸摸鼻子,“嗯……”   “不过我还是建议喝茶,茶是健康饮料,茶碱比起□□来说多少要强一点。”   我很受教的点头,想起祁牺书房那一柜子茶文化的书,问,“思南姐很懂茶哎,一定很喜欢茶吧?”   燕思南说的很谦虚,但眼里很是光彩,“是的,我很喜欢。茶是中国古典文化的精粹之一,我很喜欢传统文化,所以不只是茶,其他也很喜欢。”   我在心中笑自己,明明知道答案的还要问出来,多此一举。   燕思南抬手看了看表,我远远瞄了眼,好像正午了,就听她说,“乔叔叔,仙予,不介意的话留下一起吃饭吧?”   “我——”   我正想说话就被老爸抢先了,“好好好,咱先去吃饭,吃完回来,老燕,你可得教我刚才那套二十四式太极拳。”   燕叔叔头发有点花白,但眼神特精神,脸色红润,说话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他手握半拳向前一挥,提嗓应道,“好。”   这几个人自动忽略了我的存在,起身往外走,我心烦地挠挠头跟在他们后面,一顿饭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胃里胀气也不饿,就是觉得一口气吊在胸口不上不下噎得慌。下午老爸要跟着燕叔叔学二十四式太极,我想没我啥事了就跟他们说告辞,结果又被燕叔叔拦下叫我多玩会,在武馆里逛逛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可以试试,要没兴趣就跟祁牺和燕思南聊聊。聊什么聊啊,她俩是有说不完的话聊,我去她俩中间一站,那不是十万伏特超级亮啊,再叫一声皮卡丘都能进化了。   哎,祁牺说燕思南是她未婚妻,既然都订婚了,燕叔叔肯定也知道吧?   “燕叔叔,那啥,就是祁牺姐和思南姐……”我瞟了眼祁牺他们正在前台结账没有注意我这边,试探着问道。   “哦。这个啊,小祁跟你提过了?嗯,就是她说的那样。仙予哪,叔叔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对这种事还不太能接受,可能你也会觉得有点不舒服,但既然小祁把你当朋友,希望你能尊重她,祝福她。小祁她……身份有点特殊,有些地方和常人不一样,你要理解她。”   哈,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她们的事情,我是有点不舒服,可我理解她们,尊重她们,祝福她们,就是一点我不满意,我想燕思南对祁牺好,她们能站在同一条水平线,而不是只有祁牺一个人那么累。   我不说话,手背在后面,低下头咬咬下嘴唇。   “仙予?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不能接受?”   我慌忙摇头,“不是的,燕叔,我觉得她们很好,真的。”   “谢谢你能理解她们,仙予。咦,你脸色不太好啊,哪里不舒服?”   我身子往后靠在墙上,闭眼,“没事,可能刚才吃急了,岔气了。”   我有个毛病,情绪一激动就会肚子痛,闻到鼻子里的味道变得特别浓,熏得人头晕目眩,我还记得我高考的时候,考完一科就跑一趟厕所,数学考试的时候我肚子痛得特别厉害,差点没做完题,吓出我一身冷汗,一考完我急忙跑厕所,拉了肚子出去找校车,全班人都上车了,只有小莉在考试的教学楼下等我。   “你不舒服?”   一只手探上我的额头,我睁开一条缝,是祁牺。   “没事。”我推开她。   燕思南也走过来,“怎么了?”   我摆摆手,故作笑容,“没事没事,刚有点岔气,现在好了,走吧走吧,我爸可是想跟燕叔练拳想得全身痒痒了。”   我爸一听,乐了,大手一挥,“我闺女真了解我,哈哈,走走走。”   回到武馆我爸屁颠屁颠跟人打拳去了,别说,老爷子马步一扎,胳膊一架,瞪眼睛吹气那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   燕思南坐在我旁边给祁牺讲茶,我回过头去看见她耳垂上有个方形的月白色耳钉,先前一直被耳发遮着我没怎么注意,现在坐这个位置正巧能看着。我对这耳钉形状有点印象,仔细想了想,好像在祁牺写满“思南”的那页纸下边就画了这么个黑乎乎的方形。   难道那个黑乎乎的正方形是耳钉?   可是没见祁牺带过啊,不对,祁牺根本就没有耳洞,也不带耳饰。   我忽的心下一动,生出一个念头,牢牢记下了。   ------------------------------------------------------   这天周一,下午店里客人少,我叫肖雪芜看好店,约了兰兰一块去花鸟市场旁的古玩市场转转,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好货。   兰兰坐在吧台凳上拿吸管戳着泡沫,说,“我看你还不如叫雪芜陪你去。”   我看看肖雪芜,笑,“你搞艺术的,懂漂亮,我才叫你啊。”   她朝肖雪芜努嘴,“喏,这有个更懂漂亮的。”   我更乐了,“哟,遇着比你牛的就泄气啦?”   她噌的站起来跟我理论,“我这不是泄气,是有自知之明,叫你择优录取。”   肖雪芜边擦杯子边笑着问,“老板你去古玩市场干什么?”   我道,“去看石头。”   肖雪芜来了兴趣,问,“石头?什么石头?用来做什么?”   “就——就去看看……”不知怎的,我声音越说越小,就是不大想把原因说出来。   “行,那就快去吧,等会到下班的点了客人就多了,咱们早点赶回来。”肖雪芜也没继续问我,解开围裙去换衣服,走到工作间门口又折回来不好意思地对兰兰说,“兰兰姐,我这可算是逃班,我替你陪老板去,你帮我在这顶顶班好不好?”   兰兰老佛爷似的哼一声,“准了。”   “谢谢兰姐。”   肖雪芜换了外套出来,说,“走吧老板。”   “嗯。兰兰你别乱动店里东西啊,碎一个杯子我抽你。”   兰兰向我吐吐舌头,摆手赶我走,我走出门口发现肖雪芜杵外边微微皱着眉不知在看什么,我走过去拍她一下,“看啥呢?”   她回头看我,微微一笑,仿佛刚才满脸的担忧只是我的错觉一样,“我在想是打车还是坐公交。”   “哦,”我点头,“打车吧,节约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瞄了眼上一章,发现好多bug,颤抖ing,当时写完看了一遍貌似没发现那么多啊,改改改。 今天说我一个初中同学,有次见面了,他说他估计科科全挂。 有一科快考试了,他老师找到他,问他是不是xxx,他说是啊,老师就说:你期末要努力啊,你没有平时成绩哦。 我同学愣了,问:不是,老师我为什么没有平时成绩啊! 老师:你上课总睡觉。 我同学:那他们都睡啊,怎么就我没平时成绩啊! 老师:人家都是趴在桌子上睡的,可你是躺着睡的。 我同学:...... 哎,我这同学以前就逗,长大了还是这么逗,哈哈╰( ̄▽ ̄)╭ 我去改前面~\(≧▽≦)/~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来客   我拈起一粒黑色的石头问坐在马扎上串珠子的秃顶,“老板,这个能切吗?”   秃顶手往蓝裤子上一抹,镜片后有点外凸的眼珠子往我手里一瞧,“能切。”   “这是黑曜石啊。”肖雪芜放下手里玛瑙珠子看过来。   “我不知道哎,你还懂这个?”   肖雪芜顿了下,“以前见人戴过,觉得像。”   “姑娘没认错,那就是黑曜石,辟邪。要吗,要我给你切。”   我急忙问,“能给切个正方形吗?”   秃顶扶了下黑边镜框,拿过石头左右瞧仔细了,把马扎往一旁工作台挪了挪,启了机子割石头,锯齿间闪着白光嗤嗤往外蹦火星子,吱吱吱地叫。   “黑曜石不算很贵的,你要喜欢等我领了工资去珠宝店给你买个好的,何必偷时间来这儿呢?”肖雪芜说,割石头的秃顶眼皮上掀瞅了眼她又埋下头,我看了用手戳了她一下,老板还在呢,说这些干啥。   “我没特别想要,就是突然很想来看看。”我说。   肖雪芜嗯了声,对我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嘿嘿。”我傻笑。   石头嘛,就是要到市场上淘才有感觉啊。   我爷爷说,石头是有灵性的,要经人事,转于人手,才能聚人气,提升它的价值。   就拿玉来说,自古就有“前三十年人养玉,后三十年玉养人”的说法,那玉就是要先得人气才能滋养人,其他石头一个道理。   那些珠宝店里的大多是原石直接拉过去加工的,哪里有机会被人养,而跳蚤市场上那些个看起来不咋值钱的石头,指不定跟过几个主人,经历过几段传奇故事哪。   秃顶又问我,“做什么用啊,穿链子?”   “能做耳钉吗?”   “能,马上就好。”   肖雪芜看了眼我的耳朵,奇怪问,“你没打耳洞啊,给别人的?”   我一瞬不瞬盯着秃顶嵌石头,“嗯。”   肖雪芜在我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突然问,“给祁牺?”   我一愣,飞快看她一眼,又马上低下头,磨叽了一会才点点头。   没想到肖雪芜这么邪门,随便一猜就这么准。   “这不公平呀,老板你送她不送我?”肖雪芜打趣道,冲我眨眨眼。   这个死丫头,脸皮还真不薄,我说,“行行行,一起了吧,你自己挑,贵了我买不起啊。”   “我开玩笑的。”肖雪芜说。   “真不要啊?”   “嗯。我不怎么戴这些。”   既然她不要我也懒得破费了,刚好秃顶嵌好石头把耳钉装进一个小塑料袋给我,“黑曜石吸邪气,每周取下来用纯净水泡泡。”   我拎着小袋瞧,“这么讲究!”   -------------------------------------------------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些人嘴上鄙视你鄙视的要死,可自己干着同样的蠢事却乐此不彼,把“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诠释到了极致。   “哈,你怎么还在三十一级,我都四十了!”说着,祁牺跟我眼前晃了晃她的手机,农场界面上方四十级的数字刺得我眼睛疼。   我气急,“RMB玩家有什么资格在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忠实玩家面前耀武扬威?种菜都要充钻石有什么技术可言?一边儿去别烦我。”   “不论我的过程怎么样,我的结果比你好就够了。”祁牺特自豪地一咧嘴,头一歪躺我大腿上,食指点开充值界面,点一下黄色按钮,“充值钻石,一千颗!”   充充充,把你几套房产的钱全充进去得了!   “祁牺。”   “叫你牺爷啥事?”   我侧身够到沙发边小桌上的手提包,从里面摸出一个小塑料袋,把方形黑耳钉倒在手心,“给你个东西。”   祁牺卖力地收着菜,丝毫没注意我的动静,“什么东西?”   我把手伸到她眼前,“喏,劳烦您抬抬贵眼呗。”   送她这个耳钉的决定,是我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去做的。   我害怕祁牺会因为我做这件事生气,这枚耳钉的形状是我在祁牺笔记本上偷看到的,而她画的那枚耳钉正戴在燕思南耳朵上。   而且一枚小小的耳钉而已,祁牺却特地把它画在笔记本上,说明这对她又特殊的意义。   祁牺不喜欢别人触碰她的隐私,我这样做,的确唐突了……   可是我……   “小仙女。”   祁牺叫了我一声。   我低下头不敢出气,想象她的怒火烧到我身上,焦灼我的躯体,直到体无完肤。   “你喜欢我。”   我睁大眼,瞳孔放大,每一根睫毛都不敢移动位置。   我看见“你喜欢我”四个汉字从她嘴里慢悠悠飘出来,停在半空中被时间冻住,平时只要安静下来就能听见咔哒咔哒走动的时钟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哑巴了。   祁牺的面容渐渐放大,冰凉的嘴唇毫无预警地贴上我同样缺失温度的嘴。   我缓缓抬起双手,缓缓张开十指,冷空气从指间滑过,什么也抓不住。   经我估算,在这期间我的心跳停止了四秒钟,直到祁牺的嘴唇离开我的最我才重获更新血液的力量。   她起身走进书房,关上门,我静静坐在沙发上许久没动,对面人家熄了灯我才勾了勾嘴角,双手捧住脸庞埋进膝盖。   黑曜石方方正正躺在茶几上不停反光,我把它捡起来托在手心高高举起,“每周都要用纯净水泡一次,真讲究。”   第二早起来,祁牺向往常一样和我打招呼,只是出门后很晚才回来,她进门时我已经睡了。她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即使在也不再和我贫嘴,态度很客气,但我知道那不叫客气,叫疏远。   再后来,她再也没回来过。   肖雪芜用领的工资又给我买了两份礼物,一次送了画着大花猫咪的陶瓷小碗,还有一次是一盆小小的向日葵。   天气很冷了,几天前开始不停下雪,我特意回了一趟科大的宿舍翻箱倒柜找出肥大的羽绒服套在身上,走起路来熊一样一摇一摆的,被小莉嫌弃了好几次,最后拖着我上街买了一件蕾丝边的长款。   肖雪芜见了我穿着还说挺好看,我心里笑道:看的人都见不着了,好看有啥用啊。   快过年了,老爹打电话催我几次早点回老家县里,老妈等着跟我去购置年货。   他还跟我炫耀了好几次二十四拳法,聊他跟燕叔的哥们情谊,顺带大夸特夸燕思南外加跟我作对比把我损的一文不值,我笑着回他说,“爸你等着我回家跟我妈告状吧。”   一提我妈我爸立刻老实了,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拐弯,满口乖女儿叫我千万别跟老妈告状。   我家就这样,我妈护短,疼我,我爸嘴毒,就爱损我,却怕我妈。   当年我要做生意我爸不大愿意,要是没我妈的支持我还真做不下来,啊,真感谢妈妈。所以我给老妈买了好看的裙子只给我爸买了几双袜子,让他欺负我,哼。   眼看快三十了,我提前两天关了店,鱼仔和小雨早早收拾东西回家了,我问肖雪芜,“你会老家吗?票买好没?”她回,“不回去了,跟朋友一块住,朋友家人多,挺热闹的。”   我不好多问,只说,“那行,要是有事不方便就跟我说,我家不大,收留美女的地方还是有的。”   她有点害羞,点头说好。   -----------------------------------------------------   明天年三十,我正收拾东西,刚叠好一摞衬衣放进拉杆箱就响起一阵急匆匆的敲门声。   “这门敲的有点暴力啊。”   我边往外走边想这是谁,外边就传来尖锐的叫骂声。   “祁牺你个大混蛋赶紧给我滚出来,本小姐知道你最近住在这边儿,你有种就出来,要是还躲在里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找祁牺的?   这声音哪听过,我猫着腰看猫眼,挺漂亮一女孩,白皮袄蓝毛衣,下边是深红毛短裙,大眼睛特水灵,就是眼神儿忒凶。   我打开门,“魏玲小姐吧,找祁牺?她不在。”   开了门我才发现魏玲后面还跟了四个雄壮的保镖,我顿时后悔开门了,万一等会魏小姐把火撒我身上,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斗得过那么多壮男!   魏玲一看是我愣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接着就是一阵怪笑,我缩着脖子怯怯看她,拉着门把不敢松手。   魏玲笑够了,走近几步拍我的脸,“哎哟,又陷进去一个。怎么,你祁牺姐姐呢?玩腻了?不要你了?那天在馆子里你挺行啊,现在怎么不神起了,啊?”   我皱眉,打开她的手,“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   魏玲又是一愣,退后一步仔细瞅我,脸上的笑收了下去。   “她带你回家住,可是没跟你做?”她问。   没跟我做?做什么?难道是……   我去,我都说了不是那种关系了!   我说,“嗯。”   魏玲目瞪口呆看着我,问,“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我干嘛骗你啊,Yin|行|Ka又不多钱。”   魏玲神色一凛,转身道,“在外面等我。”   “是,少小姐!”   她急火火拉我进门,鞋也不脱,我关上门忙道,“别急别急,你先换鞋呀。” 作者有话要说:  ☆重阳节要喝菊花酒。 我从来没见过菊花酒。:-P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奇葩   我拉住魏玲胳膊,从鞋柜里拿出双带毛绒球的粉色棉拖放到她脚下,“换鞋。”   这大小姐叉腰杵那儿不动,我直起腰看她,她满眼嘲讽,嘴里还啧了一声,抬了抬脚上的皮靴,“还换鞋,真给您面子。”   “你要不换也行,等会我再拖一遍。”   魏玲笑,“哎,这又不是你屋子,用得着这么上心?”   我觉得有些好笑,爱卫生是美德好吧,我说“不管上不上心的事,我住这,打扫卫生是为了让生活环境更舒适。”   “你还住这了?行,真有你的。”魏玲矮身拉开鞋柜,伸手扒拉鞋跟,“换鞋就免了,太麻烦。有鞋套不?”   “有的。”   我指指最下边那个抽屉,“抽屉里。”   魏玲套了俩蓝色鞋套走进客厅十分大方地倒在沙发正中,翘起二郎腿,眼光把四周扫了一圈,问我,“你在这住多久了?”   多久了,三个月有了吧,其中两个月没见过这个房子的主人了。   我一个人住这百来平米的房子,精装修,水电气三通还带无线网,离工作地方近。   而且我还不用交任何费用,想来来,想去去,除了只能一个人在屋子里跟自己说话外,其他都特别棒,别人求都求不来。   看来这魏小姐铁定是羡慕我了,怎么,想来分一杯羹?   “十月住进来的。”我才懒得跟她算那么清楚。   魏玲一惊,“卧槽,祁牺那个禽|兽让你在她家住了三个多月!”   她竟然掰着指头数起来,食指、中指、无名指,到出第四根指头时她犹豫了一下,把小小指收了回去。   “你要给她当保姆,她也让你住三个月。”我接了杯开水给她,“喝点吧。”   她拿过玻璃杯没有喝,抱着暖手,“我给她当保姆,呵呵……你叫什么名字?”   魏玲的声音突然沉下来,我回过神来,发现她眉头微微蹙起,嘴角略微下垂,半眯着眼直盯着我,盯得我很不舒服。   拖鞋里,我的脚趾紧紧下抓,手攥着衣角,背心开始冒虚汗,心里开始预演等会被魏玲大小姐绑起来拖到汽车后备箱,敲晕后醒来发现自己在某个废弃楼盘的水泥工地里,两三个五大三粗的流氓顶着刀疤狠戾地笑着冲我咯吱拳头的戏码……   趁着她没注意我手上的动作,我划开手机偷偷按了个110。   “乔仙予。”   魏玲沉默着看了我一会,手里玻璃杯里的热气一个劲向上冒,熏得热气腾腾的,她嫣红的小嘴沾上些水雾显得更加红润。   多漂亮的人啊,啧啧,可惜说话不讨喜。   “我打祁牺的手机,客服说是空号。”   魏玲把手机摊在我面前,我检查了一下联系人号码,指着一串数字说,“你看,这里是1x304218xxx,中间六个数字顺序错了。”   她等了会没等到我的下文,看我,我缩缩脖子不说话,她见我这样子不由吸了口气,眼皮一掀白了我一眼。我鼻子里轻轻一哼,祁牺都不跟你说正确号码,我凭什么告诉你。   “之前你不是跟她打过电话吗?”我记得那次在科大的咖啡馆里,祁牺跟一个人打电话了,还有点生气,后来我们就在菜馆遇到了魏玲,那应该就是她吧。   魏玲长叹口气,“她之前给我另一个号码是对的,后来换号了,我堵她几次她才告诉我这个,我当场打还行,回家就是空号了。”   我默默算着换一个号要花多少钱……真是个败家玩意儿!   “算了,”魏玲有些丧气地拍了下沙发,拿过身旁的手提包,在包内的暗袋里摸出一个折叠的黄色信封。   她问我,“乔仙予是吗?你能联系到祁牺,是不是?”   啊?   我呆呆点头,偷瞄那信封,妈呀,这大小姐该不是要我帮她传递爱慕之情吧?也不是中学生是不是,还这么羞涩,我说你俩都上过床了,还用得着来这招吗?难道还想要先上车再补票?可是上回祁牺的态度多明确啊,都上手打架了,魏小姐你还这么黏着,是不是太那啥了……   联不联系得上祁牺,我怎么知道呢?   她的态度一直很明确,都做得那么明显了,我怎么去联系?那天以后,我根本不敢主动跟她说话,后来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了,我再也没跟她联系过,她有没有换过号码,她还愿不愿意接我的电话,我都不知道。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联系她,可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我这边乱七八糟想着呢,魏玲动动嘴,开口了,“你能联系上吧?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可是,现在不是又合适的借口了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抓紧一脚,迎上魏玲有些冷的目光,“我很久没跟她联系了,但可以试试。”   魏玲顿了顿,继续道,“我不相信你,但你现在你是我联系她唯一的渠道,这件事我不可能让我们组的人知道。你跟谁都没关系,害谁都是害,救谁都是救,我把消息给你,决定权在你手上。”   他们组?魏玲是十七组的人?   祁牺原来是十七组的中央王座,她说有的组跟着她,也有的组想拉她下水。   现在祁牺废了,她哥要她的命,其他组的王座为了自身利益,讨好祁牺大哥也想害她。   既然魏玲是十七组的人,那她也要祁牺性命吗?   我看着茶几下的果盘,里面有一把水果刀,如果魏玲是,那我……   “你告诉祁牺,匿名那边有一笔款子,三鼎拳击的收入走AT银行,洗得很糙,源头账户用的是她的。条子已经查到银行里有比存款是突然多出来的,现在正在找源头。”   说着,魏玲把手里捏的起毛边的信封递到我面前。   她又道,“主意是午阳组那边出的。”   我找了根笔手忙脚乱地在手心记着关键信息,虽然有很多听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字,管他的,反正读音一样就行了,说了祁牺肯定明白。   我有些兴奋,这样我是不是可以帮助祁牺了?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光从字面意思上来看就不干净。   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这是一个陷阱,一个黑洞,更是一种毒品,一旦沾惹就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可是,我正在一点点走进祁牺。   我跟她,本是完完全全属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好像站在另一个星球上看地球,她在北极,我在南极,一头一尾,她正立着,我就是倒立,我们分隔两端,永无交集。   我们能相遇,从那个突如其来的夜晚到现在我们认识了四个月又零八天,这就是奇迹。   既然是奇迹,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这么一个弱鸡样又怂又烂又没良心的废人也有现在这样热血沸腾不惧危难永往直前的雄心真是难能可贵,我要赶在这股子打了鸡血的燃烧之心熄灭之前赶紧完成人生壮举,万一等会又怂了我岂不是要在深夜里躲在棉被里后悔一辈子?   “还有吗?”   我记下“五羊组”这个词,抬起头问魏玲,估计样子太傻,魏玲看着我居然乐了,咯咯笑了两下。   她指着信封说,“信封里是钱庄所有的操作记录,你拿给她,没几天时间了,叫她赶紧砍了。”   “嗯嗯……”我应着写下了“信封里是钱庄操作记录”几个字,魏玲凑过来看,更乐了,她点点我手心被压缩得很小的“五羊”两个字,笑出声来,“哈哈,五只羊。祁牥那孙子看了不得吐血,哈哈,哈哈……”   我耳朵一动,问道,“祁牥?也是祁家的?祁牺哥哥不是叫祁牻?”   魏玲睁圆眼睛看我,“祁牥是她二哥,不过不是祁家亲生的。她连这些都跟你说?”   “呃……”   我眼珠子一转,缩脖子。   “你真是个奇葩。”我看着魏玲对我翻了个白眼,很无奈地叹气。   这人有病吧,我这才跟她见第二面呢,丫的就说我奇葩。   “乔仙予,我真的很讨厌你。”   我心头一凛,扭头去看她。   魏玲今天没涂腮红,脸色有些白,“有件事你大概不知道,祁牺从十七岁开始玩女人,只玩419,不带人回家是规矩,圈里人都清楚。”   她朝我叉开食指和中指,比了个yeah的姿势,但我知道那不是耶,是“二”。   “跟她晚上呆过一起没被睡的人只有两个,一个燕思南,一个你。”   我垂下头,“燕思南是她未婚妻,我是她保姆。”   “呵,”魏玲冷哼一声,其中讽刺不言而喻,“那个绿|茶|婊?得了吧。你以为她有多干净?人家还不让碰。还未婚妻,真以为那是订婚么?切,也就祁牺拿她当宝了。”   我想,魏玲这大概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刚才还说很讨厌我,现在炮火就开向祁牺了,指不定在人后怎么说我……   “祁牺七岁出老宅被送到燕家,那会燕老爷子还是目羽组的头子,本来该他儿子继位的,可后来王座却给了那婊|子,这里面祁牺功劳少不了。燕思南比祁牺还大两岁,今年都三十了,运气好长了张娃娃脸,看不出来吧?祁牺出宅子到燕家前,燕思南总跟祁牻黏一起,那小贱人每天撵在祁牻后面哥哥哥哥叫个不停,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谁知道后来她跟祁牻还有没有联系,干了多少吃里扒外的事,祁牺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只怕也差不了她。”   “少小姐,大少爷打电话催您回家了!”   这保镖嗓门忒大,隔着门喊都这么响。   魏玲嗓门更大,冲着门口大叫,“吼什么吼!听我的还是他的!”   那保镖大喊,“誓死为少小姐服务!”   魏玲走过去开门,对着一个光头说,“再出错扒你皮。”   我跟过去喊住魏玲,“魏玲,等一下。”   她已经脱了鞋套摔在门边,转过身来,大眼水灵灵的点着光,眼底带着淡淡的疑惑,静静等我说话。   我被她那灵气逼人的大眼睛看得愣了神,问,“她那样对你,你为什么?”   魏玲听我这话忽的笑了,她笑起来特好看,嘴角向上翘时下嘴唇会微微向外嘟,粉嫩粉嫩的。   最后她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只说,“对了,还有件事记得告诉祁牺。秘密消息,Lumikki芬兰的总Boss来了,目前内定的在A市最大的合作方是祁氏国际。她或许会对Lumikki感兴趣。”   说完,她在保镖的簇拥下扬长而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作者有话要说:  ☆29看见第六位收藏的大人了,抱住狂亲,鞠躬—— 大人们我爱你们哟,mua~^O^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勇气   我打了祁牺的手机,不是空号,也没有人接。   一晚上都无人接听,我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明早八点十分回县城的高铁票,跟家里说好了明天到家,老妈特地炖了鸡汤要给我好好补补。   我怕一夜没睡明天没力气赶路只好逼着自己闭上眼睛数羊,数到最后也不知道数到哪去了,迷迷瞪瞪醒过来已经早上六点过了。   我爬起来又给祁牺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心里塌了一块,扶着墙到卫生间接热水洗脸。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看着化妆镜里有些苍白的脸。   我轻轻抚摸脸颊,指尖滴下水珠往下滑,渗进袖子里弄得小臂湿哒哒我也没管,只呆呆看着镜子出神。   镜子里的脸下巴微尖,脸颊丰满,双颊因为红血丝一受热就会泛起粉红的色泽。   一双丹凤眼,不大,眼尾微微向上翘出一个很俏皮的弧度。   鼻子很小巧,嘴唇有点薄。   以前我爷爷常说薄唇之人多薄情,希望我能成为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也不知道我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兰兰曾经说过,我容貌尚可,尤其是一双凤眼。   虽然是单眼皮,可内眦到眼尾波浪形的弧度有一种特别的神秘美感,可惜我不爱打扮,不然也不至于单身到现在。   什么叫容貌尚可,我不知道;什么叫特别的神秘美感,我也不知道。   我现在只知道,有句古话叫做“女为悦己者容”。   哪怕她永远不会在乎我,我或许也不会再和她相见。   可能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或许哪天我们又不期而遇?   我必须随时保持最好的状态,只为了一次没有预期的擦肩而过。   再或许,一切与他人无关,我只是想做点什么,连改变什么都算不上。   拧干毛巾擦干脸上的水,我回卧室从梳妆柜底翻出很久没用过的化妆包……   放下睫毛膏,我想了片刻,起身走到衣橱前,推开柜门,取出一条酒红色羊绒收腰裙,对着试衣镜脱下身上的灰毛衣和秋衣,套上羊绒裙。   一般人不能轻易穿红色,越是亮丽的色彩越不好驾驭,可只要你白,一切就不是问题。   谁说人懒没优点?   我皮肤特别白,就是因为懒,打死不出门,所以什么衣服都敢穿。   我以前偏爱素色,穿的也很朴素,颜色鲜的衣服很少,这条红裙子还是和小莉去逛街她给我选的,那会她还说:仙儿啊,你这么白净的人不穿艳点,那可就暴殄天物了啊。   我张开双手转了个圈,镜子里纤细的女子也转了个圈。   我很瘦,收腰裙把我的腰线很完美的勾勒出来,美胸怎么了,我有腰啊,我有腿啊。   嗯,我不穿艳点,的确是暴殄天物了。   我抬手看看表,快有七点了,打车去高铁站半个小时左右,下楼买了早饭可以在计程车上吃,提前二十分钟候车的话现在就可以出门了。   最后确认行李没有遗漏后,我从衣柜里挂着的密封袋里小心拿出那件不知名的董事长送的皮裘大衣,摸摸柔顺的貂毛,不禁叹道,真的很漂亮啊。   我披上大衣又在镜子里转了好几圈,真好看,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古人诚不欺我。   我想起燕思南,她穿旗袍,穿汉服,一娉一笑尽显风华,那种境界,大概我一辈子也达不到吧。   祁牺爱着燕思南,燕思南漂亮,多才,不论哪一点我都比不过她。   所以,没什么遗憾的。   在路上我啃了肯德基爷爷的早餐油条,喝了一杯豆浆,别说,KFC的豆浆口感以外的好,嗯,下次也给祁牺捎一杯吧。   哎,给祁牺……?   哦,我忘了,祁牺已经有两个多月不需要我给她做饭了。   只是我还是保持着每天准备两人份的餐点而已,多出来的冷了就热热当夜宵吃。   剩下的喂喂楼下的猫猫狗狗,有时候麻雀也来凑热闹,我就跑过去把吓唬它们,看着一群叽叽喳喳落荒而逃的小肥鸟,我很有成就感。   到高铁站还挺早的,感谢上帝今天没堵车,不过这回的司机大叔不太友好,总回头提醒我别把饮料洒在车上,于是我生气地把滴滴打车删了,换了个快的。   等车时我在车站的专店买了一管Dior的克里斯汀,不知道樱桃色还是嫩粉色,我分不清,总觉得是一种色,反正挺好看的。   车上我一直听歌,也翻翻前座后背网兜里的高铁杂志,有几页介绍A市商业街的,插图是映着蓝天白云的Lumikki总部建筑群,倍儿好看,倍儿霸气。   旁边是一大段介绍Lumikki的文章,中间还八卦了一下Lumikki总裁Asta,跟孙闵瑞见面那次我跟肖雪芜也八卦了一下来着。   我肯定受刺激了。   我想,我要找个男人,就要是Asta这种级别的。   想到这我越来越好奇,Asta来A市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新闻里从来没有露过面,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样,该不会真被肖雪芜那死丫头说中了,是个外国老头子吧?可是听说Lumikki的芬兰总Boss年轻有为啊……   Lumikki……Lumikki……   我记着魏玲交代的事情,掏出手机又给祁牺打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我切断通话,望着车窗外一个接一个倒退的电线杆在心里纠结着。   要不,给燕思南打个电话?   “谁知道后来她跟祁牻还有没有联系,干了多少吃里扒外的事,祁牺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只怕也差不了她。”   突然,我脑子里闪过魏玲说的话。   我皱眉,这事儿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燕思南知道。   就像魏玲不相信我一样,我不相信燕思南。   可是,魏玲看我和我看燕思南不一样。   魏玲敢告诉我那件事,其实她是在赌,她赌我对祁牺的感情,很幸运,她赢了,我的确会老老实实完成她交代的任务。   她冒着危险泄密,我厚着脸皮告密,都是因为我们在拿自己对祁牺的感情做赌注,可燕思南不会,魏玲和我都确信她不会。   我有些看不透燕思南。   她似乎深爱着祁牺,却又一点也不爱祁牺。   作为一个女人,燕思南很成功,不仅爱着她的人被她迷得团团转,还把一群情敌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开门的时候我爸一下傻了,盯着我瞅了半天,老妈的叫声从厨房传来,“正国啊,是仙儿回来了啵?”   “哎,是。”   “快进来快进来,我这炒着西芹马上就好!”   我爸回头瞭望了下厨房的战况,拖着我鬼鬼祟祟进了里屋,轻轻掩上房门,再次确认老妈还在厨房挥着锅铲尽情发挥后才清清嗓子迈着步子踱到我跟前。   “仙予,”老爸弯下腰凑近了看我,“老实交代。”   “啥?”我往后退。   “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瞎胡说!”我怒道,这老爸没一天让我省心的。   老爸扯扯我皮衣上一圈毛,又扯扯我一大早用电棍卷的头发,啧啧道,“头一次打扮得这么人样,还说没有?老实交代,是不是你闵瑞哥?”   卧槽,我就是看上小区门口警卫小蔡也会喜欢孙闵瑞!   “不是!”我一把推开老爸那张比鱼仔小雨还八卦的老脸,“我跟孙闵瑞啥也没有,您甭想了,人根本看不上我!”   “那你打扮这么漂亮回来给爸爸看啊?”   “您懂什么,我这叫从现在改变,是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越活越自信,越活越美丽!我乐意,您就省省心别瞎想了,啊。”   “哎哟,”老爸哀嚎一声,破门而出,“仙予妈,快来看看,咱家宝贝儿开窍了,我活了五十多年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老妈抄着锅铲走出来拧了我爸老腰一下,笑着对我说,“我家仙予不打扮就漂亮,打扮了更漂亮,别听你爸瞎讲,快来看看我给你炖的鸡汤。”   “哎。”   我弯着眼睛笑道。   今天年三十,等到晚上七点后商铺就都要关门了。   我带着俩堂弟和表妹赶在七点前去超市买火炮。   小县城管得松,烟花炮竹什么的没有限制,大街上店面大多关了门,也没什么人,就有一群一群的熊孩子结伴在道上扔黑蜘蛛(一种扔在地上就炸开的响炮)。   所以走在路上必须格外小心,稍微不注意就很有可能被黑蜘蛛炸到鞋边儿,虽说没什么事,但也会被吓一大跳。   俩堂弟一个十三,是个十四,毛头小子正是猴子样撒泼的年纪,跑在我前头喊也喊不住。   我只有拉着才九岁的小表妹跟在他们后面。   我又要护着小妹不被黑蜘蛛吓着,又要喊着俩臭小子别跑太快,结果俩小王八羔子居然转回来朝我甩了两个炮,气得我追上去给他们一人一脚,“闹什么闹,吓到甜甜怎么办!”   两个小子混是混,作为哥哥的基本意识还是有的,见小妹躲在我怀里不出来顿时也挺不好意思的,耷拉下脑袋连忙认错,哄甜甜说等会给她大白兔。   我教训着俩小子,正在气头上,手机铃突然响了。   妈的谁在这时候给姐姐call啊,自己往枪口上撞,活该被骂!   我掏出手机,看也不看就吼,“谁啊!有话赶紧的,姐姐这儿还教育小混蛋呢!”   “小仙女。”   嘭——   不知道哪个小王八干的,黑蜘蛛又炸了。   我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吸一口气,齁凉,鼻孔里开始淌清鼻涕。   天边开始发黄,要黑了。   “哎。”我吸溜吸溜鼻子,仰起脑袋,胳膊搭在脸上。   “之前有事,手机没带在身上。你……嘶——你有什么事?”   “你怎么了?”我很敏锐地捕捉到她轻微的呻|yin,心被吊了块花岗岩咯噔往下一沉。   “没事。你说你的。嘶——”   我鼻子一酸,眼眶热热的,“祁牺,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她沉默了一下,说,“嗯,我听着。”   “我见了魏玲,她要我转告你一个消息,还有一个信封要给你——”   “那个女人去找你了?!她居然敢去找你,我——啊,嘶,卧槽,你会不会上药啊!医师执照假的吧!”   我脚下一滑,险些栽一个大跟头,祁牺那边也顿时没了声音。   “那个,小仙女,你听我说——”   “祁牺,”我深吸一口气,抓住手机,用尽全身所有力气大吼,“你他妈现在哪儿!”   一声吼完,两道热热的液体滑过下脸颊,刺得我脸有些发痒,我突然发觉周围有些怪异。   想了半天没回过神,抬头看见堂弟抱着甜甜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时我才反应过来。   哦,吼得声音大了点。   又是沉默。   当我觉得我要用完最后一点耐心的时候,祁牺终于说话了,声音很低很低。   她说,“我在家。”   我点头,只回了一个字,“哦。”   “虎子,过来,”我拿出两张一百塞到三堂弟手里,“拿着钱,带着弟弟妹妹去超市买东西,表姐现在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必须马上回A市城里,回去你二叔二婶问起姐,就说有人砸姐店铺了,知道了吗?”   我来不及等他答应,撒开腿往公交站跑,这会儿还能赶上去高铁站的末班车。   12306上进A市的票全没了,我一直刷一直刷,刷了好久终于刷出来一张别人退的站票,我恶鬼见包子似的扑上去抢下来。   我庆幸所有证件和钱包都在背在身上,拿着身份证去取了电子票上了高铁。   下计程车的时候我直接丢了张一百的给司机,没等他找钱就跳下车。   一路狂奔回家,数着电梯楼层一层层向上,平日里几秒钟的事这会儿却格外漫长。   “姑娘这么着急啊,家里出事儿了?”电梯里一阿姨关心地问我。   终于到了!   我冲出电梯,“不着急我就出事儿了!”   是啊,祁牺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你一出事儿我就六神无主,再不赶回去供着你这尊大神,我可不得出事儿吗?   开门,进门,再开门。   灯开得很亮,窗帘拉了一半,脏棉花乱扔一地,整个屋子全是铁锈似的腥味。   我眼皮一沉,胳膊从祁牺腋下穿过去,避开腰间被纱布层层包裹的渗着暗红的伤口,环住她的后背,用力一收,把她抱在怀里,鼻腔里全是她的血,她呼出的气体。   这一刻,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迈出一步,只需要闭上眼睛;紧紧抱紧,只需要深深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29看见第七位收藏的大人了,抱住蹭,鞠躬—— 大人们看见这篇文是周日了,嗯,周末还愉快吗? 今天讲29的酒保老师的故事。 酒保老师说,喝红酒晃晃看酒上的一层液体是什么颜色,金色说明这酒至少十五年,紫红色就有二十年啦! 还有,猪肉是凉性的,拉肚子千万别吃哦,还有其实只吃瘦猪肉是可以减肥的。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黄包   “你怎么……”   我把她搂得更紧,“别动,让我抱一会。”   怀里人微微一僵,然后低低吐出一口气,“我没事。”   祁牺慢慢回抱住我,一只手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一只手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   啊——   我深吸一口气,尽管这屋子里味道实在是难闻,不想还好,一想我又记起这难闻的味道是祁牺的血,心里又气愤又难受,怎么着都不是滋味。   这家伙也够衰的,前不久手上伤才好利索,现在又挂彩了,还是大面积光荣负伤。   见血也就算了,还是在大年三十,人家都其乐融融一大家子坐暖气叶片子边儿吃“年年有余”,她一个人裹着纱布守着满地血棉花,难不成指望着明年摇身一变晋升棉花大王?嗯,还是红棉花,怪稀奇的。   “来。”   我立了个流苏靠垫在床头,又放了个软趴趴的枕头靠在靠垫上,扶祁牺倚在上边,拉了床珊瑚绒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   床上的病号因为身上裹纱布只套了件浴衣,这会儿还是大敞开的,不过那圆滚滚的大胸也被绷带严严实实裹起来了,莫名透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我说,“木乃伊。”   她苦笑,“我都这样了,你还拿我作乐?”   我不是想拿你作乐。   我眼帘低垂,目光若即若离,游移在她凸出的锁骨和被紧紧束缚的胸部,以及那条被挤得很深邃的沟壑。   如果你是木乃伊,绝对是天底下最可怕的木乃伊,不需要任何法术和诅咒,就已经死死套住我的心。   “还痛吗?”我伸手拢拢散在她肩膀两边的衣领,指尖不时擦过她温热的肌肤,细小的电流顺着手指窜进心里,酥酥麻麻的。   “还好,刚才吃了止痛药。”   我找了找,看到床头柜上小小的白瓶子,俯身过去拿起来瞧了瞧,“少吃点,止痛药吃多了不好。”   “好。”   “喝水吗?”   “好。”   我起身去客厅接了杯温水,走到卧室门口又倒回厨房加了点白糖,把水端给祁牺,她眯着眼睛慢慢喝了一口,轻声叹道,“好甜。”   “流那么多血,下次给你加红糖。”   她抱着玻璃杯微笑,安静得不像话,乖得像个幼稚园的好宝宝,“好。”   “祁牺。”我瞅着她不大对劲,推推她肩膀,“你腰上又要留一个大疤了,你说你身上那么多疤,难看死了,以后谁喜欢你啊。”   “好。”   我去,这人不是流血流多了,傻了吧,我说什么都回答好,损她还说好。   “祁牺,你不是傻了吧?”   我在床边坐下,倾身去看她,她没傻,这一看,把我看傻了。   夜渐深,大概因着这点所有景象都船沉大海般一点点沉寂下来,就连头顶透亮的灯光都被我的脑子加工成不停晃荡的波浪。   水波与水波碰撞的声响让我沉醉,形成不断下沉的幻觉。   就在这么个沉寂静谧的环境中,有这么一个人,静静坐在我跟前,微弱的鼻息似有若无的打在我脸上,两只眼不带任何情绪地注视着我,用尽所有目光,没有遗漏丝毫,两只瞳孔恍若宇宙深处的黑洞,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一只手撩开我耳畔的发丝。   “今天过大年,你该在家里吃团年饭。”   我尽力用眼睛去笑,耸耸鼻子,“既然知道,你开了口子专门回这里?”   祁牺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呼噜声,跟着嘴里漏出呵呵的傻笑声,也许那不能称为傻笑,可在我听来就是啥的有盐有味的。   她手从我耳边摸到后脑勺,揉乱我的头发。   这人真讨厌,总喜欢揉我的头发,跟摸狗一样。   被当成狗是小事,最不爽的是这样破坏我发型。   我扬起脑袋,准备跟她讲清楚以后不准再破坏我发型这件事情,脸刚一向上抬,鼻子和嘴朝前倾,祁牺放在我脑后的手突然猛地把我往前按,两人的嘴生生撞在一起。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还没看清她的表情又被她细软的舌尖舔过嘴唇的滑腻触感吓了一跳,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被动地承受着她所有的动作,木讷地张开嘴由着她的舌头窜进我的口腔,舔过我的牙,左右的黏膜,后来连我的舌头也不放过,舌尖戳点我的味蕾,接着又挑起我的舌尖,缠住它不停搅动。   我根本没有理智去想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心脏一直在胸膛里脱缰野马般乱窜,仿佛我嘴再张大一点,它就能跳出来蹦到祁牺嘴里。   给她吧,我对自己说,如果我的心跳出来了,就这样给她吧。   我不住地呼气,身体不断下滑,为了防止掉下床去我赶忙伸手搂住祁牺的脖子,她也从毯子里拿出另一只胳膊环住我的腰,嘴上的攻势却是越来越猛。   听说第一次接吻的人会因为没有掌握接吻的技巧而呼吸困难,我想我就是那些没有掌握技巧的人之一……   我真的要喘不过气了,不过这种缺少氧气的体验和一般的窒息不太相同,非要拿一个词来描述,我觉得应该是“溺毙”。   离开她嘴唇的后我还是死死抱着她脖子不肯放手,我害怕她亲完我就翻脸不认人,又要赶我走。   惨了惨了,我这下是不是从保姆进阶到419对象了?   按她的规矩来,那岂不是过了这晚明天我就得收拾东西从这滚出去了?   呵,这年过得。   “小仙女。”祁牺声音有点哑,手轻轻捏我的耳垂。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是现在就要赶我走吧?   她继续说,“我变得好奇怪。”   呼——还好还好,不是要赶我走……   我抱着她脖子把脸埋在她颈窝里狠狠出气,以此来无声地放大我的存在感。   “要过年了,我想你该回家了,就去你店子那边转了转,也没想见你,就想着去看看。这条街归我管也不是什么秘密,十七组里人都知道这事,以前也没人敢来干什么,没想到这次偏偏就给我碰上了。当时我正过马路,前边过了辆车,我忙着躲车没注意后边,突然一声枪响,幸好我动作快,不然就不是打在腰上了。”   说完,她轻笑一声。   我细细琢磨着她这话里的意思,怎么翻译都不不得其意。   有些事,既然她不说,那我也不说,就这么着吧。   只要看着她好,我就好。   “这好办。我捡好的把你喂得又白又肥,伤就好得快,没几天你就又生龙活虎了,爱招惹谁找惹谁去。你看,你帮我找店铺,还免我房租供我住这里,我总不能白吃白住吧,当保姆我还是很称职的,嗯哼?”   祁牺摸着我的脸,盯着我看了一小会,眉开眼笑,“好。”   我爬下床,接了盆热水给她擦好身子,还给她洗脸刷牙,服务特别周到,古代皇帝都是自己漱口,我给她这待遇比皇帝还牛。   扫完所有的棉花团,抹干净地板,我打开一扇窗户换气,拉好窗帘,关了灯只留床头一盏橘红小灯。折腾这么久,估计已经第二年了。   新年好啊!   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了,还是撑着去洗了个澡,回卧室看到祁牺还努力睁着细长的眼睛想要把眼睛撑得更大,我笑一声,“别挣扎了,再撑你眼就那么大一点儿。”   她瞪了我一眼,我很识相地闭嘴了。   既然她还这么精神,我们就来讲正事吧。   我找到手提包拿出那个信封送到祁牺眼前,“拿着。”   祁牺眨眼,“红包?”   “黄包。”我说。   她看着黄色的信封嘿嘿两声,从信封里抽出一张纸条,傻不拉几的表情登时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八位、第九位收藏的大人,抱住蹭蹭,鞠躬—— 大人们,眼看就要双十一了,光棍节咱们双更吧!(*^-^*) 今晚我对铺吃干脆面,我问她什么味啊,她说:不知道,香肠味吧! 我去,干脆面还有香肠味呢? 我拿过来嚼了两口,艾玛,还真是香肠味啊。 把包装袋反过来一看,原来是"德国熏肉味"...... 大人们晚安,么么哒~ ----------------------------- !ps:本章节第一次修文完毕。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天空镜城   呵,傻了吧。我就说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可先是她电话一直打不通,又是受伤的小插曲,耽误到现在才把东西送到她手上。   过了会祁牺收了纸条,眉头皱了皱眉,问我,“这是魏玲给你的?”   “嗯。你等下,她还说了话,当时我写手上了,誊了张纸片。”我向床头灯靠了靠,接着橙黄的微光找出那张画着哈喽kitty的正方纸片,“喏,给你。”   祁牺看着哈喽kitty挑挑眉毛,没说话。   我连忙道,“这是网购送的!”   她扑哧笑了,伸手揽过我肩膀,“我没说什么啊。”   我乖乖把头倒在她怀里。哼,就怕你说什么啊。   “噗,五只羊,我二哥看了不给你气死。”看着看着祁牺又笑了。   我不解,“你怎么和魏玲一个反应啊?光听读音我怎么知道是哪两个字?”   祁牺忽然正色道,“不,你写的很对,继续保持,以后都这样写。”   我挣起来,“不行,你必须告诉我到底是哪两个字。”   “午阳是正午的太阳的意思,就是中午的午和太阳的阳。”   “那跟你二哥有什么关系?”   “他是午阳的王座。”   我一哽,想起魏玲说把黑钱放在祁牺的户头是午阳组那边出的主意,那岂不是……   果然,祁牺眸子一暗,哼道,“真是兄友弟恭,狼狈为奸。大哥二哥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我蹭蹭她脖子,“你是你大哥亲妹妹,他对你这么坏,为什么对你二哥那么好?求你留你二哥一命,还一直跟他联手……”   “为什么?”祁牺提高声调重复一遍,猛地低头看我,“我跟他是同父异母,他跟我二哥是同母异父,都是亲的,不过我留的是父亲的血,是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他当然容不得我。再说,你没听说过同|性|恋是遗传的吗?”   “你、你是说——”   祁牺勾勾嘴角,一脸戏谑,“我就是那个意思。”   卧槽,祁家真TM是怪物总动员,一个二个都是什么构造才能生出那些心思啊!只一个祁牺就把我炸得外焦里嫩了,没想到他哥比她更牛。   仿佛看透我的心思,她仰头舒一口气,“大概是我老子干坏事太多,报应太多,孩子都歪着长。不过话说回来,历代祁家也留不下几个种。”   行了行了,我是真不想听她家的破事儿了,一天蹦一个大新闻,没蹦几天我三高都给她蹦出来了,她二十多个兄弟姐妹,老爸老妈,他老爸的情人,老爸情人的情人,每个人来几段“不能说的秘密”,我都可以改行去写秘史了,绝对叫卖。   我当机立断转移话题,“那天魏玲走的时候还说Lumikki国际内定祁氏国际是合作伙伴,估计你会感兴趣。”   “魏玲这女人泼辣是泼辣点,到底是个有血性的,随她爸。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背叛钱庄把消息透给我。”   “钱庄?”   “魏玲是魏老三的宝贝疙瘩,异阾组的少小姐。异阾手底下有个匿名钱庄,专帮走不了官道的款子洗白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魏玲这可是背叛他老子啊,燕思南能为祁牺断腿,魏玲能为祁牺大义灭亲,唔,祁牺这女人情场混得,真是人生赢家。   “那你……”   “放心。”祁牺揉一把我脑袋,两眼闪着光,一脸狡黠,“好大一笔钱,不要白不要。他给我放进来,我就给他洗干净。等弄好了给你买咖啡豆。”   我撇撇嘴,哭丧着脸道,“你不进局子我就谢天谢地了,洗黑钱被捉了得坐多少年啊,没准儿小命都得没了。”   “要都像你说的那样,魏老三那群瘪三早不知死几回了。”   我扁嘴,“也是。”   祁牺揽着我滑下去躺平,关灯前咂咂嘴,笑,“不过还真让魏玲猜对了,我对Lumikki的确很感兴趣。正好昨天汪子来了消息,我猜跟Lumikki脱不了关系。明天陪我去逛街?”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有Lumikki的消息跟逛街有什么关系?   我往她怀里拱了拱,“我明天还得赶回家,年三十不打招呼乱跑出去,高铁上我爸就把我骂死了,再不回去得被家里追杀……唔——”   妈的,这家伙舌头又窜进我嘴里来了,皇军扫荡白洋淀似的把我亲傻了。   好一会她才退出去,边吻我鼻尖边抵着我额头低沉着声音问,“去不去?”   我趴在她胸口低喘,“去……我真是怕了你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祁牺坐车去华安街,汪子开车,宝马x5,我跟祁牺坐后面,副座是个没见过的大男孩儿,精瘦,棒球帽,左耳朵吊个小铁环,祁牺叫他阿祥。   阿祥对我倒是挺客气的,不像汪子,第一次见面儿以为我是夜店的坐台,要多鄙视有多鄙视,不过现在嘛……   “仙儿姐,早上好啊!”   汪子笑呵呵捧着一大包吃食恭恭敬敬送到我面前,还热腾腾冒着气。   “吃饭没?我刚买的包子,还热活着呢。”   “吃过了,小仙女做的饭比你这包子强。”   我没开口祁牺先发话了,王子一听面上有些尴尬,挠挠头把包子收回去,轰了油门开车。   前边阿祥轻轻一笑,给了汪子脑袋一下,“想讨好少夫人,想得美。”   少夫人?   我鼓鼓腮帮,咦,是说我吗?   可是,少夫人什么的不应该是……   我转过头去看祁牺,看不见她表情,只有大墨镜下咧着的嘴。   扑通——   心跳加速。   我脸上一红,低头默默玩手机,Hayday终于四十级了,我看着40的等级标志,又想起祁牺神气充值钻石的傻样,不自觉地笑了……   宝马就是跟出租的桑塔纳不一样啊,没一会就到华安街了。   华安街不愧是A市的黄金商区,车来车往,人潮汹涌,高楼大厦上悬挂的巨大电子荧屏播放着各色各样的广告,一个个帅气靓丽的模特或青春活力或高贵优雅,商铺里播放的各种音乐交织在一起汇成独特的交响曲,走在大家上的人们的脚步都跟着它的节拍变得有节奏感起来,我朝车窗外望去,正好看见一个背着大包的男人驾着摄像机对准几个穿的特潮的女孩咵咵拍着照片,应该是街拍达人。   车在Lumikki国际大楼前的停车广场停下了,祁牺带着我和阿祥下车,汪子把车开去地下停车场。   我站在圆形的汉白玉大喷泉旁,喷泉中央叠层上石像少女倒捧的水瓶不断倾泻的水激荡出水雾扑在我脸上,竟然是温热的,原来这喷泉用的不是冷水,是热水,难怪在下雪天还没结冰,噌噌冒着热气。   这广场很大,铺满光滑的大理石板,表面非常洁净,人走在上面低头能看见自己的倒映。放眼望去,两座高楼拔地而起,巍峨耸立,直插天际,后边列兵似的楼群整齐排开,形成巨鸟展翅之势。整个建筑群楼顶一片雪白,楼身覆满镜片,映着蓝天,漂着白云,洁净悠远,恍若仙境。   我高仰着头,喷泉对面是雄伟高大、气势磅礴的建筑,目光落在高楼底层水晶大门上悬浮的银色浮雕字上。   Suomi-Kiina Kansainvlisen kaupan keskus.   天空镜城,果真名不虚传。 作者有话要说:  28号晚上29有个考试,不能码字了......:-D 这回考试居然把专业打乱了,29不能跟室友一起共同战斗了! 啊啊啊,大人们保佑29考试顺利吧,加Buff加Buff! By the way,有没有大人一起玩模拟人生3呢?嘎嘎嘎,现在29家在星光海岸:) 晚安啦~\(≧▽≦)/~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入戏 作者有话要说:  看见第十位收藏的大人了,破了收藏个位数,也是不容易,29挥泪拥抱,鞠躬—— 今天29作死地写了第三个坑的片段,脑洞太大了...... 啊啊啊,要考试了,大人们看见这篇的时候29正苦逼地坐在语音实验室里(ToT)/~~~不过应该考完了。 说句跟这文有点关联的话,后边会比较甜,再后边就......反正会He的,没事。 晚安啦,么么哒~ --------------------------- 诸君,有缘共前尘   “看啥呢,这么入迷。”   耳边响起祁牺不屑的声音,肩上一沉,祁牺一手抱住我。   我没看她,继续望着只有几步之遥的恢弘建筑沉浸在天空般澄澈的梦幻里,祁牺很不满应我的无视,扳过我下巴与她对视,“你觉得这楼好看?”   怎么听她这语气挺不待见这楼的?她不喜欢?那也不能因为她不喜欢就不准我喜欢吧。我自然不可能为了迎合她的喜好欺骗自己的心意,于是我答道,“我觉得好看。”   这时候后边一直安安静静的阿祥突然也跟着来一句,“我也觉得这楼好看,少主,你看着蓝天白云的,哎嘿,挺有意境嚯,仙儿姐真是好眼光,觉得好看的东西那就是与众不同!啊、哎哟——”   祁牺上前对着阿祥屁股就是一脚,“该你丫动嘴了?”   阿祥跳着脚往后退,委屈极了,“少主……”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我急忙拉着祁牺走开,边儿上不少人看过来了,还有幸灾乐祸的,一脸缺德样,这两人大街上就乱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祁牺往地上蹬蹬鞋跟,又用眼神砍了阿祥一眼,叫道,“阿祥,带路。”   “哎,”阿祥捂着屁股蹦跶两下,探头左右望了望,带着我俩绕到主楼背后,走到一个地下停车场入口,四下看了看没人注意又领着我们下去了。   刚下去,一辆车跟着下来,前车灯打在墙壁的荧光标识上,红红的一闪而过。   我挽着祁牺的手,回头看见阿祥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打伞撑着跟在后面,他这是干啥呢,没下雨啊,下雨这也淋不着。   “阿祥打伞干嘛?”我边走边问。   祁牺一手搂住我的腰,带着往左拐,“摄像头。”   摄像头?我怎么没看见?   我昂起头想找找看,可地下黑漆漆一片啥也看不见,突然,下巴又被扳回去,压低我脑袋。   祁牺小声说,“别看。”   她又问,“就门前不是叫你带着帽子么?”   “嗯,带着呢。”我翻包去拿。   “戴上。”   “嗯。”   我一边戴帽子,祁牺也把连帽衫的帽子拉上,阿祥撑着伞风骚地走位,行动自如,跟跳国标舞似的,尤其是每到要转弯的地方他就会改动位置,左边移右边,前边移后边,伞顶侧倾,正好遮住我们的脑袋。   没一会,前边亮了起来,开着消防灯,墙边有电梯。   祁牺附身贴在我耳边,“看见电梯拐过去那扇门没?贴着墙侧走过去,上去一楼在消防通道口等我们。”   我点头,小步挪了过去,祁牺他们却原路往回走,到一辆奔驰边儿上倒右手拐过去就看不见人。   搞什么啊,不是来逛街吗,鬼鬼祟祟。   不过蛮好玩的。   我压低帽檐埋着头迈着小碎步走过去,这估计是地下停车场角落里,停的车少,没有一个人,我惦记着祁牺说的摄像头,我真没看见有,想抬头看看,又狠狠压下好奇的欲望,干脆小跑着进消防楼梯。   刚一推开小门进去也是黑黢黢的,挺吓人,我一关上门,嘭一声响楼梯间里就亮了。   按理说光明了我该更安心才对,可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在灯亮起来的一瞬间就闪出门外,后背贴墙站着,一直等到楼梯间里又黑了才轻手轻脚溜进去,轻轻关好门,踮着脚爬上去。   我在心里算着估计该有一楼了,从裤包里摸出钥匙,钥匙扣上有个带夜光的琥珀吊坠,我接着夜光在消防通道门口的荧光牌上晃了下,看清写着一楼,靠着墙壁舒了口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看是祁牺的短信,叫我在消防通道里找清洁工作间的门,我在墙上摸了摸,还真有,我轻轻推了推,门没锁,偷偷钻进去。   祁牺又叫打开工作间里的柜子,换一身工作服,把换下来的衣服和包扔进垃圾桶里。   我嘴角一抽,娘的,这有病吧,扔了她给我买啊!   我低头翻包,把之前的全部翻出来,还好冬季的清洁工作服比较肥大,衣兜裤兜里能装的东西多。不过我翻来翻去好像也没什么好留下的,毕竟也没啥值钱的……   瞬间,一股悲凉之情由心底升起……   出门前我特地换了个发型,配合这身劳动人民造型,推着载满抹布水桶的小推车大摇大摆从工作间另一边的大门走出去,一出门,头顶顿时光芒万丈,我半捂着眼抬头去看,好几盏水晶流苏大吊灯闪瞎我的仙眼。   “哎,你,负责哪个楼层的,怎么跑到迎宾大厅来了?”   我后背一僵,缓缓转身,看见一个铁灰西装,深红领带,戴着黑边眼镜的男人沉着脸冷冷看着我。   我去,这、这不是阿祥吗?   仔细一瞧,这人左耳垂还有个小洞呢,那小铁环呢?摘了?   见我不说话,他又道,“后勤人员不能随随便便出入大厅,这是规矩,入职前培训怎么上的?”   哎哟,这死孩子,还演上瘾了,我让你嘚瑟,回头不踹死你!   我低着头,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这还是头一次上班,有点紧张,一时忘了。”   阿祥铁着脸上下打量我一番,鼻子里哼一声,道,“算了,今天Boss要来视察,上边搞卫生人手不够,你跟我上来。”   我点头哈腰,“哎,哎。”   我唯唯诺诺跟在阿祥后边,顶着一路不时投来的怪异眼光,直冒冷汗,前边阿祥却昂首挺胸,居然还能跟迎面走过的人打招呼,有鼻子有眼的,真跟在这儿工作一样,真是奇了。进了电梯阿祥直接摁了三十四层,观光电梯缓缓上升,看着脚下的景物越来越小,人都变成蚂蚁,我抓了抓手里小推车的把手,心里又害怕又兴奋。   我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演话剧是在大一,一个舍友在话剧社工作,情人节演老掉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人家人数不够,抓了给舍友捧场的我去充数,虽然只是演一个小侍女,可我也很认真,很开心,我永远无法忘记。   然而,不论那次表演再难忘,也不会有这次角色扮演动魄惊心。      ☆、☆祁氏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十一位收藏的大人,鞠躬—— 全文的芬兰语都是谷歌翻译的,请勿深究......(顶锅跑) 晚安么么哒~ -------------------------------------------- 诸君,有缘共前尘   脚下铺着浅灰色地毯,走在上边儿一点声音都没有,小车推着不如在地板上麻利,整层楼没几个房间,只一面有几扇玻璃门,门上是指纹识别装置,里边拉着厚厚的香槟色窗帘,啥也看不见,另一面整个做成了落地的观景玻璃墙,墙顶垂着一溜纯白帷幔,间隔五六步的距离缀着杏黄流苏飘带,整洁典雅。   我低下头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小步跟在阿祥后面,在走道尽头停下,偌大的贵宾室两扇饰着浮雕的木门敞开着,好几个跟我一样穿着深蓝清洁服的人正在里面忙碌着,一个穿着套裙的高个美女走两步过来招呼我,“赶紧进来,再过两小时客人就来了,这间屋子挺长时间没用过了,灰多。等会再去后勤那边搬几盆绿萝过来。”   “哎。”我急忙推着小车进去了,用抹布沾了水,跟着旁边认真抹木椅扶手的大妈抹椅子,大妈见了我急吼吼拉住我,“姑娘,这桦木别拿水直接上。”   “啊?”我捏着湿抹布愣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抹椅子还不能用水吗?   大妈转过身从圆桌上端了个大茶碗过,“先用棉球浸温茶水轻轻擦拭木质部位,等会看木头上水分蒸发了,再打光蜡。”   大妈又往我手里塞了一盒棉球和一罐光蜡,“茶水凉了再去泡温的,蜡不能厚,薄薄一层就好。记住,这边的纱帘不能拉开,这屋的桌子椅子都是不能直射阳光的。”   “哦哦。”我心虚地应着,要说我也不是不干家务的人,平时在家里换沙发罩都是取下来就往洗衣机里扔,桌子椅子随便拿水抹抹就了事,哪像这样讲究。我戴上橡胶手套用棉球蘸着茶水轻轻擦着椅背,眼珠不老实地转着,这间贵宾室倒是别致,不像电视剧里的水晶灯,黄金椅,普普通通的磨砂玻璃圆吊灯,桌椅都是简单的几何体造型。   那穿套裙的是助理或者秘书之类的吧,她刚才说这贵宾室挺久没用了,怎么现在突然要用了呢?难道是以前的客户都还不够资格来这里,这回来了超级牛逼的大贵客?   “小姑娘,你说你咋到这层来了?要上二十五层以上做清洁,不仅要工龄还要技术哩,我从没见过你,看你这样也不是专业的,你怎么上来的?”   大妈瞅着人都干活没管这边就悄悄凑过来跟我闲谈,一开口就把我噎个半死。什么叫“看我这样也不是专业的”?怎么,搞卫生都等级分化了啊?没工龄、没技术还上不了二十五层?这是管理层都有专门配对的清洁团队了的意思吗?   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睛下意识往阿祥那瞟,好巧不巧被大妈看在眼里,大妈立即长喔一声,拉着我矮下身子,小声道,“我就知道,这年头没点关系啥也做不了!没事儿,你有啥不会的就问我学着学着就会了,我不说,她们没人知道,你安心,啊。”说着,她脑袋越过肩膀向其他人看了看,一副侦察兵誓死保守地下党员安全的英勇神态。   哎,大妈,您还是别劳神了,明儿您就发现我不在这儿干了。   这大妈太逗了,要是有缘再见,我肯定请她喝一杯咖啡,哈哈。   阿祥在一边儿跟那套裙美女正儿八经地说着什么,看着挺严肃,过一会套裙美女点点头走出门了,阿祥在屋子里慢慢走了一圈,这摸摸,那吹吹,完事对我们说,“行了,大家辛苦了,收捡了出去吧,小李,你找几个人搬几盆绿萝过来。”   “好的经理,大家收拾好都出去吧。”   大妈推着我推来的小车出去了,我也跟着要出去被阿祥一把拉住,我不解地看他,他朝我挤挤眼睛,拉着我走到书柜旁,扣住墙上壁画的小环轻轻一拉,壁画居然变成一扇门,打开了,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这是……”我吃惊地看着壁画背后,里面是一个大约二三十平米的休息室,积着厚厚的灰。   阿祥忙着推我进去,“少主交代了,让你在这里面等着,说等会有好戏看。”   我赶忙钻进去,“她人呢?”   “等开会的人来了她就来。”   “哦哦。”   阿祥在外边把门关上,“仙儿姐你别出声,这扇门我们研究很久才发现的,用的光效玻璃,里边看外边清楚极了,外面看里面就黑的,给改成壁画了,这小间当初修的时候八成就是用来偷窥的。只要你不出声,没人知道里边有人。”   “好的我记下了。”   听脚步声远了,我知道阿祥也出去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静静等着人来开会。老实说我一个人蹲在这种阴森森的小空间里就像坐牢一样,好在从里边看玻璃门还是能看见外面的光的。昨晚被祁牺闹狠了,我只觉倦得很,靠在墙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再醒来外面已经坐满了人,满满围了一桌子,后面还站着一圈人,有人开着电脑哗啦啦敲着字,有人翻着笔记本刷刷写着,还有那录音笔录音的。   我一个机灵醒透了,爬过去看,干啥呢这么严肃?   眼光穿过壁画缝隙落到外面圆桌旁坐的一圈人身上,居然还有三个金色头发的老外,不过他们都背对着我看不见正面,倒是老外对面那食指交叉抵在鼻尖、眸如鹰隼的长脸男人,只坐着都比旁边的人高出半个头,不站起来该有多高……奇怪的是,我看着他那双细长细长的眼睛,那神情,那眼神,怎么跟某人那么像……   这是Lumikki总部大楼高层的贵宾室,在这接待的肯定是Lumikki的重要合作伙伴,Asta神秘来访至今没有露面,大家都在猜这位神秘总裁究竟葫芦里卖什么药,可魏玲却送来秘密信息说Lumikki内定了和祁氏合作,这么推来,这开会的代表很有可能是祁家人了?那个男人难道就是——   哐当——   贵宾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接着就是一声枪响,屋里的人全部站起身来,三个老外先是一惊,继而立马冷静下来,齐齐向鹰眼男投去目光,其他人很识相地散开站到后面去,在场的到底都是见过世面的人,每一个慌了手脚的,只有些惊讶,安静地等着鹰眼男发话。   “嗤。”   一片肃静里,忽的响起一声嗤笑,这笑声来的突然,我听着却是熟悉得很……   这死女胡子,是专门请我来看她打架的吗?!   果不其然,下一秒汪子和另一个熊一样的光头刀疤一人端一把M249拽着步子走进来了,门神一样左右站一个,眼睛里火旺旺烧起一片,狠狠瞪着鹰眼男,汪子还错错牙,只往前一扑就能把人咬死。   接着响起几声鼓掌的啪啪声,祁牺一身猎人迷彩勾着嘴角地走了进来,握着老式M1911枪把往另一只手心拍着,笑道,“大哥真是财源滚滚,福源不断啊,怎么,有新生意也不通知小妹一声,看着真让小妹眼红。”   我急呼一口气,脸都贴玻璃上了,原来那鹰眼男真是祁牻。   祁牻很是沉得住气,阴沉沉看着祁牺不说话,忽然旁边一个戴半个镜片的外国老头子向前走了两步,开口道,“Sir, toivottavasti voit ksitell teidn ensimminen kysymys, puhumme asioista.”   那老外身后的中年男人几乎同时用中文翻译道,“先生 ,我希望你能先处理好你的问题,再谈我们的事。”   祁牻眼睛一沉,“抱歉,请稍等”,又转向祁牺,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祁牺吊着眼睛看他,“哟,大哥今儿没带枪啊,那刀呢,刀也没带?”   祁牻冷着脸不回答,眉头皱起,两只眼阴鸷得很,直直盯着祁牺。   沉默片刻,祁牺吹声口哨,大步走过去竖枪对着桌上一叠白色的什么东西(我估计那时合同之类的文件)“嘭”就是一下,周围的人都往后撤了两步,眼神提防地看着她,她举起枪揩揩枪口,猛地拿枪指着祁牻鼻子,眉毛鼻子皱在一起,张口露出森森犬牙,狠狠道,“这份合同,老子给你签了,用这个。”   言罢,她扬扬手里的枪。   卧槽,她这是要干啥啊,这要怎么收场啊,等会警察来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出去啊!   妈呀妈呀,看这架势,今天是凶多吉少啊。   这一群大爷在外边演警匪片,我一个姑娘躲在后面这不是瞎胡闹吗!   我正急着,外边祁牺又说话了,她对着那翻译说,“告诉Jorma 先生,麻烦他转告他家主子,要有诚意,生意就当面谈。”      ☆、☆月白   然而形式却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在混乱争斗中展开,没有人动手,祁牺这边也没有开枪,出乎我意料的是,被祁牺叫做Jorma那个外国老头子很礼貌地请祁牺入座一同商讨事宜。   他们具体说些什么,我不懂,只记得和什么进口轿车的实际进价和入关报价不符有关,Lumikki报的进价比实际进价低很多,却把逃下的税钱转嫁给了祁氏。因为那份合同,祁牺和那老头争论得很厉害,甚至跟海关那边的人通了个电话,期间骂了祁牻几句白痴,这种手段都看不出来,祁氏早晚败在他手上。   祁牺冷着眸子看向Jorma,声音不带丝毫温度,“Jorma先生,难道你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   我目光转向Jorma,老头倒是镇定,歉意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红茶,相反,对面的祁牻脸色就很难看了。也难怪,那么大数量的关税,要是给上边查出来是祁氏出了问题,查封资产不说,直接负责人少不了牢狱之灾。而就目前形势看来,不明摆着是Lumikki故意下绊子给祁氏么,嘴上说着是合作伙伴,暗地里却干出这种事,Lumikki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Jorma特助,祁氏需要Lumikki的合理解释以及计划损失赔偿,好在现在合同并未签约,但Lumikki需要承担应尽的责任。”祁牻扬起头,鼻梁挺拔,整个面部混凝土般僵硬,冰冷又死板。   在场所有人都朝坐在窗边的金发老人看去,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眼角的皱纹跟着眼睛弯曲的弧度荡出层层涟漪,日光透过米白色纱帘洒在他身上,看上去无比安详。   “Tst asiasta, olemme pahoillamme, ehk keskell osa ongelmaa, mutta voitte uskoa minua, tm ei ole meidn kepponen, se oli vahinko.”   在众人的目光下,Jorma放下茶杯,缓缓开口,神态缓和,从容不迫。   一边的翻译马上跟道,“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很抱歉,也许是中间某个环节出了问题,但请相信我,这并不是我们的恶作剧,它是一场意外。”   Jorma又说,“Tll pyrimme psemn yksimielisyyteen vilpittmsti ja kiinnostusta,yrityksesi on kuin valtuutetun kumppaneita, alkeellisinta moraalinen kohta liikemiehi, Jumala ei salli meidn tehd tllaisia epeettist asioita. Tulemme syytteeseen asiaa, ja vastaava korvaus, toivoen yrityksen anteeksi, ja edelleen yllpit yhteistyt.(我们带着诚意和利益追求在这里达成共识,贵公司是我们认可的合作伙伴,从商人最基本的道德点出发,上帝是不允许我们做出这种违背道德的事的。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查,并给出相应的赔偿,希望能够得到贵公司的原谅,并继续保持合作。)”   祁牻沉思片刻,回道,“好,希望Lumikki可以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翻译在Jorma耳边低语几句,Jorma点点头,对祁牻笑道,“Ok.”   看到这里,我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是着陆了,轻拍胸口安抚我最近一直处于惊吓不断状态的小心脏,过几天闲下来一定要去医院打个彩超,确定没有心脏病才好,要不干脆去做个全身检查?可是射线辐射多了也不好啊,CT也贼贵的……   咚咚。   身后的玻璃门忽然被敲响了。   我屏住呼吸转身看过去,是祁牺。   外面人走了大半了,还剩两三个在整理文件,速度很快,没几分钟也出去了。   祁牺把门打开,轻轻抱了抱我,顺手揉揉我的头发,我啪叽一下倒她怀里,从背后抱住她肩,抬头看到停在贵宾室门口唇线紧绷阴测测盯着我的祁牻,我把头一缩,躲在祁牺怀里,呆了两秒又支出脑袋去看他,他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影子印在地上,暗暗的。忽然,祁牻看着我,勾勾嘴角,露出一个轻蔑诡异的笑容,我一怔,想再仔细看清一点的时候他已经大步走出去了。   “你就是祁白勋和古灵的孩子吧?”   耳边突然传来颤巍巍并不熟练的拗口中文,我松开抱着祁牺的手,好奇地看过去,才发现整个贵宾室只剩下我,祁牺还有眼前这位......Jorma老先生。可是刚才他不是一直在说鸟语吗,怎么突然又会中文了?   见他用一种百感交集的目光打量着祁牺,朝前走上两步,双手交握,态度很是和蔼。   祁牺轻笑一声,不回答。   我看看她,又看看金发里搀满银丝的老Jorma,悄悄伸手拉了拉祁牺的衣角。   感觉到我的小动作,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看向Jorma,“是。”   Jorma听后慢慢走到窗边,坐下,长长叹了口气,再转过头来眼圈有些泛红,一张口话语间满是历经岁月的沧桑,“前董事Teuvo 先生在世的时候,一有时间就会提起祁先生,还有你……哎,时间过的可真快。”   我明显感觉到祁牺的身子僵了一下,很快,她万分惊异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Teuvo在世的时候,他已经——”   Jorma沉痛地摇摇头,嗓音嘶哑,“前董事长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了,不过他说过,当年那件事,不怪你,任何人不允许追究你的责任。前董事长生前常把祁先生挂在嘴边,每次说起祁先生他总是笑着的,还说祁先生和古灵小姐的孩子一定很可爱。五年前在赫尔辛基见到你,前董事长一眼就认出你了,他说你跟祁先生长得很像,眉毛却像古小姐。”   祁牺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我连忙上去抱住她。   “当年是我任性了,我只想让他也承受爸爸的痛苦,可从没想过害他性命……”说着,祁牺猛地抬眼望向Jorma,“你说Teuvo 死了,那现在Lumikki的董事长是谁?!”   “Taloudenhoitaja, Miss soittaa sinulle heti palata nhd hnet.(管家,小姐叫您现在回去见她)”   贵宾室的门蓦地被推开,我扭头看见一个梳着高发髻的金发碧眼的女仆,低垂着头恭敬候在门外。   Jorma面上表情一滞,朝那女仆点点头,对祁牺说,“很抱歉,我需要去工作了。”   老Jorma又看了我一眼,目光柔软了些,对祁牺道,“你哥哥要求一定要在这间屋子商议,我想是因为祁先生和前董事在这里留下的东西。可惜他没有找到,不过我不认为那样东西对他有用,可你已经找到了。那本来就是前董事给祁先生的,现在就当做祁先生留给祁小姐你的吧。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珍惜……”   说完,Jorma一步步慢慢朝门外走去,女仆连忙上去扶住他,转头朝我们微微颔首,带上门去了。   看着关上的浮雕木门,我有些不知所措,揪了一会清洁服下摆,看一会地毯,又看一会桌上的花瓶,好几次字眼提到嘴边了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我用眼角余光偷偷瞅祁牺,她看起来不是很好,但也不是特别糟糕,就是有点失神,被妖精吸了精|气似的。   “你——”终于,我鼓起勇气开口,伸手去拉她的手。   “来。”结果她很自然地牵过我的手,拉着我钻进先前我躲着的那个暗间,打开手机的照明灯放在堆满灰的小桌上,“哎哎等等”,我赶忙脱了身上的清洁服铺在桌上把她手机搁上边,她一把按住我手,“你脱衣服干嘛?”我想也没想,说,“这桌子该多脏,你什么都往上放啊?”   祁牺噗嗤笑了,抱住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你干净就行了。”   我脖子一缩,眨眨眼,“别闹。”   祁牺解开外套把我包进去,我扭了扭往她怀里挤,跟着她蹲下来,从小床底下拖出一个小保险箱,祁牺笑了笑,道,“大哥费尽心思想找这个,跟Lumikki谈条件之前要求必须在这个会议室,提前派了人来找,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发现。”   我想起Jorma之前说过的话,一时好奇心暴增,“你带我来找这个?”   祁牺没回答我,静下来思索片刻,扭动保险密码的转轮,咔哒一下,锁开了。   打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柜子最里边找到一张很薄的白色信封,已经有些发黄了。   祁牺拿出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两张纸片,还有一个小小的发亮的物什。她捡起那个发亮的小东西送到我眼前,我打开手机凑到它跟前细细一看,竟然是一枚月白色的方形耳钉,和燕思南耳垂上那枚一模一样!   巨大的震惊使我呆坐在原地,脑子沉沉的,一瞬间闪过无数想法,甜蜜的,苦涩的,可笑的,荒谬的,难以置信的……   祁牺幽幽开口,解释道,“我听我爸说这一对月白是Lumikki前任董事长Teuvo 和我爸爸一起在山上找的石头拿去打的,Teuvo 一枚,我爸爸一枚。后来他们分开了,我爸的那枚给了我妈,我妈给了我,我又给了思南……”   她垂下头,声音渐渐变小,瞄了我一眼。   我嘿嘿一笑,抱住她脸吻了上去,“那这枚呢?”   祁牺略微一怔,抱住我的腰继续说,“他们分开后Teuvo 回了芬兰,把这枚月白留在了这个会议室的暗间里,还有一份Teuvo签好字的转让给我爸的Lumikki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文件,我哥想要的就是那份文件,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文件不在这里。我是来找月白的。这枚月白从Teuvo离开后就一直在这里,然后……”   她微微倾过身子,手指撩起我耳边的碎发,“现在,它属于你了。”   我接过她手心小小的耳钉,抬眼看着她,傻傻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十二位收藏的大人,鞠躬—— 最近听说所谓的阳光香味其实是被子里螨虫尸体的味道,以后我是不是可以把“日光的暖香”改成“馥郁的螨虫尸香”?(捂嘴笑) 29前几天做梦,梦到《植物学家的女儿》里两个人放鸽子的情景,与世无争的相依真的好美,可惜那个社会不给她们宽容,大概现在宽容也并多不了多少吧。 大家晚安。 -------------------------- 诸君,有缘共前尘   ☆、☆雪风白鸟   就算她不说,我大概也能猜出Teuvo和她爸爸的关系了,这对月白耳钉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应当是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可他们分开了,一个把耳钉送给妻子,妻子送给女儿,女儿又……另一个则选择把耳钉永远的遗忘在曾经满载他幸福与欢笑的地方,尘封到他们两个人都忘记了,然后,双双离开人世。   或许,这对于他们也是一种解脱吧。   那么现在她把这枚耳钉送给我是什么意思呢?   从昨晚那个吻开始,我就在装傻,哪怕我真的真的很想问她:祁牺,燕思南呢,你那么爱她,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这是背叛,你知道吗?   不,祁牺那么多情人,要说背叛,她早已背叛燕思南千万次了,尽管燕思南丝毫不在乎,可那又怎么样呢?人燕思南表示:“你出轨啊,你背叛啊,你再怎么闹腾不还是就想求着我多看你一眼吗?”对,祁牺就算在外面折腾得再厉害,那燕思南不还是把她吃得死死的?别的不说,光燕思南为祁牺废的那条腿,祁牺不都说了她还不清么,呵呵……   闹了半天,归根结底纠结的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我在夜深人静里躲在祁牺怀里悲哀地问自己:乔仙予,祁牺爱玩弄人感情,不敢面对自己,那你呢,你也想玩弄自己的感情吗?你明明知道正确的选择可你为什么不敢去做?   乔仙予,你到底想要什么?   勾引别人的恋人?还是主动送上门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想这些还有个屁的用!从昨晚开始,我就已经把伤害我的权力乐呵呵地捧着上奉给了祁牺,开弓没有回头箭,在游戏一开始的时候我选择了继续,走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祁牺那傻逼老远给我回了个电话就抽了两口气我就在大年三十扔下一家老小奔到她身边,都这样了,我还有个鬼的资格谈退路!   没有退路不要紧,我仙姐做人有两条准则:一、人活着,可以痛苦,但绝不可以后悔;二、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懂得进退,过犹不及。   第一个准则,在我抱着祁牺脖子跟她接吻时就已经实践了,至于第二个……   我小心翼翼把手心的月白捧到嘴边,嘴唇轻柔地触碰它冰凉光滑的表面,舌尖擦过唇边,有着淡淡的咸,然后牵过祁牺的手把它放到她手里面,合拢她五指,用我双手牢牢笼住她的,我喜欢她的手,指节分明,宽大有力。   “谢谢你,我好高兴。但是我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这耳钉上背负着类似于承诺的东西,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感情,它仅仅只是死的物品,却与我有着许多相似,我不由心中苦笑,究竟是石头忠贞不渝,还是人冥顽不灵?   我看着祁牺明亮的眸子里晦涩不清,黑色的眼珠晃着白色光斑,用温柔又恳切的声音问我,“为什么不要?这是我给你的,怎么能说是别人的东西?”   我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她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月白是她的东西?她妈妈把月白送给她,她说是她的就算了,可是这一枚……   算了。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信封和两张纸片,拿手机照亮了看,一张是被撕裂的半张照片,一张是普通的红杠信笺纸。   “这是……?”   这应该是一张合照,从中间撕开,照片里一个眉眼飞扬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风衣一只脚踏在巨大的石块上,手握黑枪贴在耳边,对着镜头嘴角上钩,细眼狭长,祁牺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嘴脸真是像极了这相片里的男子。   我微微一笑,心中了然。   “这是我爸的照片。”祁牺抢过我手里残缺了一半的照片嘟囔道。   我拍拍她脸,“你跟你爸当真像极了,一模一样嘚瑟。桃园小区那房子里你的全家福是怎么回事?那会我说你跟全家福里的那对夫妻长得不像,是不是长得像你爷爷奶奶,你还说是,骗子。”   祁牺连忙抱住我手臂,讨好地摇了摇,“那时候不一样啊。不过我也没骗你,那确实是我的全家福,我和我养父母。我七岁后离开了祁家老宅,跟着燕叔,燕叔雇了那对没有子嗣的夫妻照顾我,也算是我父母了。”   明明有亲生父母却不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还要被迫与一群详见不过数次的兄弟姐妹自相残杀,老爸生活糜烂,老妈……嗯,我不知道她妈妈的事,跳过,大哥心狠手辣,未婚妻心思难猜、求之不得,整天仇人情人追杀,哎——祁牺,你活得可真不容易。   我很赏脸地亲了她脸蛋一下,笑,“你爸好帅,你也好帅。”   祁牺翘起嘴巴,不开心地瞪我,样子做的又可爱又滑稽,活像一只河豚仔,“你不觉得我比我爸更帅吗?”   我哈哈两下,去扯她嘟起的嘴巴,“你比你爸漂亮,你爸比你帅。”   “啊——”她拧了一下我的腰,我痛得叫了一声,“说你漂亮还拧人,真是怪物。”   可是我忘了祁牺就是就是那种不要脸的混蛋,也忘了她的诸多不良前科,指望她乖乖认错消停一会根本是不可能的,你越教育她,她越更你横。这个问题学生为了宣泄心中的不满,居然把爪子放到我胸上,低下头咬我耳朵,一阵麻痒的触感化成细细的电流把我贯穿,我一颤,整个人倒在她怀中,软了吧唧的。   我第一次这么软弱无力,好像全身的骨头和筋都被抽走了,唯一的支撑点就是祁牺,我只能依附在她身上,表面上作者不情愿,心里却沾沾自喜,好不得意。   我这可真是……小女子得志,惺惺作态!我自己都骂自己不要脸。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我慌忙去捡地上的信笺纸来看,纸上落了点灰,我抖了抖,祁牺握住我的指尖下巴搁在我肩头也过来看,竟把纸上写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出来:“雪是荒芜境,情是春风来,人是纯白色,盼是青鸟来。”   手机的白光把黑暗里飘飞的灰尘照亮,平日里从未被人注意的细微颗粒此时却像误入凡世的仙子一样,如梦如幻,祁牺低头与我对视,从她的目光里读出清淡如山泉的哀愁,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我觉得鼻尖有点凉,去看那纸,“这字写得真丑,歪歪扭扭的。后面还有呢,怎么不念了啊?”   “小仙女。”   祁牺猛地攥住我的手,直愣愣看住我,下唇打颤,肩头微抖,我看出来她很激动,而且还带着些恐惧,我伸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慰她胸口,“怎么了?”   “小仙女,你看这下边,写的是‘雪风白鸟”,我爸喜欢穿黑衣服,当年在十七组里的人为了讽刺他就给他起了个‘白鸟’的外号,而雪风指的就是Teuvo,我听我爸提起过。你再看第一句,‘雪是荒芜境’,难道没有想起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破千了,29也是挥泪...... 感谢大人们。 --------------------------- 诸君,有缘共前尘   ☆、☆荒芜的阿斯塔   我以前问肖雪芜:你父母怎么给你取这么个名啊?   她只说:是我自己这么叫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困惑:肖雪芜的说话方式为什么那么难懂?哪有人的名字是自己叫的,不都是长辈给起的么。也不怪我当时不明白,倘若不清楚整件事情的始末(事实上我也只从跟祁牺相处的短暂时间里得知一点,而且我还不确定肖雪芜究竟是否跟祁牺的父亲他们有关系),我相信任何人都不能理解她那句话的真实意义。我总以为肖雪芜在跟我装怪,用一种爱答不理、故弄玄虚的方式来敷衍我,因此忽略了她的话原本的字面意思,她说“是我自己这么叫的”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想传递给我“我父母给我取的名字不是‘肖雪芜’,‘肖雪芜’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   如果肖雪芜给自己取这个名字是因为看到了包含了“雪风白鸟”的这四句话,那么她一定和Teuvo和祁白勋中的一个关系密切,但她是混血,很明显,她身上有芬兰人的血统,那就一定是Teuvo那边的人。   如果肖雪芜的名字不是她的真名,那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她和Teuvo是什么关系?还有……   Lumikki的现任总裁,那个至今从未现身的Asta,到底是谁?   我手上传来隐隐的疼痛,祁牺攥我攥得使劲了,眼睛眯得又细又长,潜伏的豹子不过如此了。   “都这么大人了,别玩文字游戏了啊。名字里有两个一样的字而已,哪有那么多偶然啊。”我笑了一下把照片和信笺纸装进信封,又问祁牺,“你要带回去吗?”   祁牺头往前冒了一下,动嘴想说什么,听我说了这么句话又给咽回去了,把信封重新放进保险柜里推到床底下。   她拉着我站起来,摊开手,月白还在她手心安静躺着。   “你为什么不要?”她问我。   我耸耸肩,拿起桌上的手机关了照明灯,还剩一格电,把手机装进裤兜,再把清洁服外套拿起来抖抖灰,套上。   “就算我从‘保姆’升职到‘保姆兼职暖床和调戏对象’了,也是还不清你的房租和店铺保护费的,再收你那么贵重的耳钉,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吧。”我偏转上身,回头淡淡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语一声叹息。   “小仙女——”   “你在别人公司这么闹也不害怕,也是心大,着没暖气,我都快给冻成傻逼了,走了走了,赶紧的!”   我不想听她说话,拉了她的手,弯曲手指,想让之间穿过她的指缝,仿佛那样便可扣紧她,扣紧时间。   加快了脚步,闭了闭眼,再睁开便是满目灯光和太阳混合的明亮,明明是如此唯美可我只感觉浅浅的哀伤。   尝试了许多次,我还是放弃了,只单单握着她的手,再无其他。   扣紧了时间,就能扣紧有的人吗?   乔仙予,别天真了。   在去消防通道和电梯的岔路口,我猛地停下了。   我该怎么办?   呆呆看着两个不同的方向,我的眼里满是迷茫。   祁牺忽然扣紧我的五指,我犹豫了很久最后放弃的事情她却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跟我来。”   她扣着我的手,拉着我走进电梯,摁了负二层,电梯缓缓下落,中间进来几个人,看见我们露出奇怪的眼光,没说什么。祁牺看了我两次,我一察觉到她的目光就抬头冲她笑,大概很傻。不管什么时候,我笑起来都傻,不论怎么打扮,看起来都傻。不像燕思南,怎么笑都那样美,那样优雅。   负二层很空旷,稀稀拉拉只停了几辆车,负一层的车我还都叫得上名字,这层的车我一辆都不认得,还有敞篷的,腊肠狗一样长长的。   一边黑影里走出一个人,是阿祥,他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戴回棒球帽,小铁环也戴上了,他步子很稳,走到祁牺跟前叫了声少主,接着把一个大纸袋交到我手里,我一开,里面是我先前扔在垃圾桶里的衣服和包,我脱下清洁服换上大衣,刚一抬头一道强光照了进来,我连忙抬手去遮。   待我适应强光后松手去看,一辆车头又长又方长,标志长得像张开翅膀的鸟一样的银色轿车亮着两盏前灯缓缓驶来,开车的是个金黄头发的外国男人。   车慢慢开过我们身旁,我昂着脖子去看那车的后座,车窗关着看不清里面,只隐约看见靠近我们这边坐着个戴了女仆帽的女人,和叫走Jorma的女仆感觉有点像。   我还在那傻愣着,祁牺一把抓住我往一旁墙柱后躲,阿祥也立马反应过来闪到另一个墙柱背后,探出脸朝银色轿车那边望。   轿车停在停车场中央的车位,先打开一边的门,走下一个穿着女仆裙的金发女人,她怀里抱着一件裘皮大袄,跟着司机走到另一边,司机一拉开车门女仆便急急赶上去把皮袄披在下车那人身上。   我正纳罕这车上的人是谁呢,这么牛逼,下个车都得两个人伺候,就看见一个面容白皙,卷发浅金,发尾系着纯白丝带,一身杏白流苏长裙的女子披上女仆送上的皮袄,迈着大步朝我们刚才走出的电梯走去,只是她没有进我们做过的那个电梯,而是在距离那电梯不远处的另一扇大门前停住了,女仆急忙上前摁了下指纹,门打开了,是一个装饰华丽,顶上挂着水晶灯的电梯,司机止住步子略一欠身,目送女子走进电梯,两扇门缓缓关闭。   “阿祥!”祁牺大声叫道。   我回头,祁牺狠狠瞪了阿祥一眼,近乎暴怒。   阿祥一愣,接着涨红了脸,两腿一软立马跪在祁牺面前,“少主,我们兄弟几个真的一直跟在那姓肖的后面,这几天来眼睛都不带合的,人去哪儿我们就跟哪儿,真没出过错,可就是没发现她有问题啊!”   “你说这些有屁用!”   祁牺红着眼抬腿就要对着阿祥踢过去,我想都没想跑上千抱住她往后退,一面问阿祥,“你每天都跟着她?那她住哪儿?”   以前在科大的时候肖雪芜每天早上都跑步来上班,偶尔会骑自行车,我一直以为她家离科大挺近,可是后来搬到市里了她也走路回去,昭文街离科大隔着十万八千里,她从科大走回家,从昭文街也要走回家,敢情她家是移动的,在车上,要去哪儿就一指,轱辘一动,吭哧吭哧就到了。   “我们每天跟着她,晚上她都回巴比伦花园。”阿祥赶紧回我。   我略一思索,道,“巴比伦花园,城南绿心湖的别墅群?”   “对。”阿祥点头道。   我吐出一口气,“我大学时有个同学家里很有钱就住那儿,有一次他拿了家里的藏酒来炫耀,说是他家地窖的,顺带吹嘘了一下巴比伦花园的地下室。从地上看每栋别墅是独立的,可有些地下室有暗道连接,甚至连户主自己也许都不知道。那些带暗道的别墅房地产会专门卖给有需要的客户。”   说着,我看了一眼祁牺,她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我估计她气消了就放开她,她果然也没在冲阿祥发火,我继续道,“也许她跟Lumikki接触是通过地下室的暗道从别的别墅出去的,你们发现不了是正常的。”   祁牺呵一声,“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不仅发现了我派人跟她,还将计就计让我跟,整个就像逗小丑一样愚弄我,当我是傻逼?”   你可不就是傻逼?   我无心再去理会祁牺和阿祥,任他们吵吵,反正祁牺火也下去了,她也就脾气大了点,心还是好的,尤其是对那群对她死心塌的兄弟,她不会真对阿祥动手,顶多就训两句。   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肖雪芜究竟是谁,真有那么重要吗?   她有点文艺,喜欢看书,翻翻画集,抄抄小诗,再听几首民谣曲,挑选咖啡豆时很认真,很懂咖啡,磨咖啡手艺很棒,每个月拿了我给她的工资——自从刚才见她那么牛逼地下车后,我一想到这事心里就膈应——会给我准备一份惊喜的小礼物,长得漂亮,知书达理,优雅又纯净,多好啊,就是我的摇钱树。   不管她是很有地位,很有钱,还是就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在我店里工作的肖雪芜,都没有关系,不是吗?   但谁能告诉我祁牺为什么那么在意她?   幸而我疑惑的时间并没有太长,当晚祁牺就给了我答案。   “那个女人出现的时间正好是我被祁牻撵出来下台的时间,因为我爸和Teuvo的过节,祁氏一直不跟Lumikki有任何往来,我爸是,我也是,可祁牻就说不定了。那女人一定是Lumikki的核心人物,起码握着大部分股权,一来A市就想着跟祁氏合作,也就祁牻那头猪会答应,为了点钱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往枪口上送!今天这份合同摆明了就是Lumikki专门送给祁氏的‘见面礼’,祁牻那傻逼居然还要求继续合作!”   我摇摇头,心道祁牺也就在骂人的时候能妙语连珠了,泡了杯牛奶可可给她,“你说完了吗?”   祁牺眯了眯眼,“你亲我一下我就说完了。”   我贴上去亲了下她嘴角,“你说完了啊,再嘚嘚,再嘚嘚我只好去睡沙发了。”   祁牺抓了我塞进被窝里,笑,“不嘚嘚了,快暖床。”   我无语,心想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幼稚,我怎么就栽在她这了。   感受着身边人的体温,忽然,我心头一动,不知道祁牺和燕思南睡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呢,燕思南会不会也觉得祁牺幼稚呢?   这些问题我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吧,我自嘲一笑,合上眼睡了。   --------------------------------------------------------   年后我去上班,一进门鱼仔就扑上来告诉我肖雪芜辞职了。   果然那天她还是看见我们了。   也好,省了尴尬。   我拍拍鱼仔肩膀,知道他挺喜欢肖雪芜,人走了他肯定伤心,就安慰他,“没事,有缘再见嘛。咱们现在又缺人了啊,看来这几天我有的忙了。   “老板,这是雪芜姐姐的辞职信。”小雨穿着围裙小跑着过来,递给我一张雪白的白鸽印花信封。   “知道了,你去忙。”   接过信封,我走进工作间关上门坐在角落里,窗外鱼仔在抹桌子,小雨在给一对情侣泡奶茶,没有人注意我。   我手里捏着信封,在雪白的纸面来回摩挲,打开信封,本以为会是几张写满字的信纸,没想到是一封邀请函。   卡片上的字迹我认得,它的主人前几个月才给我写过小诗。   “尊敬的乔仙予小姐,我将于3月12日在V.R皇家酒店以个人名义举办舞宴,希望您能前来参加。我相信仙子的魔法会让荒芜的阿斯塔开出鲜艳的玫瑰,美丽的仙子,我在期待你的到来。——Asta.”   我合上卡片靠在胸前,胸中一口气提上来却来不及喘息,如鲠在喉。   下雪的世界,Asta一定要在那里吗?Asta在的地方,一定要荒芜吗?   我还是不懂肖雪芜,不,或许以后再也没有肖雪芜了,有的只是Asta。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十三位收藏的大人,鞠躬—— 29看到有两位大人收藏专栏了,非常感谢,后面会有很多作品的,希望大人们持续关注,咳咳,还有29相对来说擅长些的古代架空玄幻,毕竟29是跟着修道的姥爷在山脚小镇长大的嘛,志怪方面的人和事是家常便饭了,闹家常一样......一般长篇完后29大概会休息一个月准备新文,休息期间会出短篇故事,有很多以前写的没有发表的文,总之箱子里蛮多就是了,具体安排在专栏有详细介绍,不过现在只有这一篇文,完结后会同时开两部。 另外是关于封面,10月30号我的姬友终于在百忙中抽了两个小时帮我画了个封面,好吧,其实她自己也不满意,因为太忙了也没很认真画,很粗糙了,但我还是很感激她,设计作业超级多还专门抽时间帮我画画,回成都了要请她吃饭,以后也要麻烦姬友们帮我配图了(*^-^*)(腼腆ing)好不好看是其次,关键是一份心意。姬友说有空了重新帮我认真画一张,挺不好意思的。 今天29话太多了,把29拖出去打一顿吧Y(^o^)Y 十一月,天冷了,望诸君安好,笑颜常在。 --------------------------------------- 诸君,有缘共前尘   ☆、☆仙儿的晚礼服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心了,这些天走在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窥视我,我怀疑被人跟踪了,可一想我又没有什么值得跟踪的价值,估计是最近发生的事让我太劳神,整出神经衰弱了。   肖雪芜走了,我的摇钱树没了,来一个客人就问我一句,“你们那个混血美女呢?”我老实回答,“辞职了。”客人听了都会很惋惜地叹气,“以后都见不到了啊,真可惜。”   “是啊,真可惜。”我气瘪瘪地瘫在吧台上,可惜啊,我的摇钱树啊。   “你想那个女人?”   祁牺突然推开门进来,吓得我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睛睁得圆圆的,希望看起来更无辜一点。   “没有。”我一个劲摇头。我傻啊,她把肖雪芜当成死对头,我要说想她我还有命吗?   祁牺走到吧台前,瞪我一眼,“那你想谁啊?”   我脸上堆满狗腿的笑缠上她,“想我主人啊,汪汪。”   她推了推我,看向一边,“你主人谁啊。”   我猥琐地扫了眼周围,嗯,没人注意,我黏上去吻了下她嘴唇又急慌慌推开,“祁牺啊。”   瞧这傻帽,眼睛都笑没了,我就知道她这种自我好感爆棚、唯我独尊的人对我这种伏低做小的讨好行为很是受用,搂着我手在我腰上乱摸,好在女生(我这个年纪还是女生吧,算吧?)之间搂搂抱抱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事,我也就由着她去了。   祁牺估计是高兴过头了,抱着我推搡到墙上圈住,凑上来就想咬我嘴皮子,这还有客人在呢,闹一小下就行了,哪能一直这样,我一巴掌拍她脸上把她推开,小声道,“这还在外面呢,回家随便你亲。”   她勾勾嘴角,眼里放光,“你说的。”   “嗯。”我哪次不是被你欺负。   她对我的态度满意极了,压榨我的目的达到就闪一边去玩,这看看,那看看,再就是跟鱼仔小雨他们疯。   肖雪芜走了我还没找着合适的人来帮忙,店里有点忙,祁牺有空会来帮我站站吧台,但更多的时候我是不知道她去了哪,做了什么的。有时晚上她回来的很晚,只要她不在身边我就会睡得很浅,她一进门我就能听见,我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进卧室会坐到我旁边摸摸我的头,我更希望她给我一个吻,可她从来没有。事实上她也很少主动吻我,只是常常逗我玩,或者叫我主动亲她。有时深夜里她会掀开被子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静默地看着外面,一站就是很久,而我就在并不暖和的被窝里闭着眼蜷缩着。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不敢说。   看着祁牺眉飞色舞地跟鱼仔讲混混大战小警察的故事,我决定不告诉肖雪芜给我舞宴邀请函的事。如果告诉她,她可能不会让我去,她那么讨厌肖雪芜,这些天一定没少想法子找肖雪芜的麻烦,琢磨对付肖雪芜的方案。我想单独去找肖雪芜,问她一些事情,看她念不念昔日的旧情,跟我解释一些事情,还有就是,我希望她来中国的目的不是为难祁家,不是为难祁牺。   就在我在小莉和兰兰的联合摧残下折损了大半条命,大出血买好参加舞宴的晚礼服后,一天晚上我正发愁是水晶吊坠好,还是银项链好的时候,祁牺走到我身后抱住我,顺顺我的头发,说,“12号有个舞会,Lumikki请了很多人,说是总裁第一次向公众露面举办宴会,实际上是为了物色发展合作商。Lumikki那边来人给我送了请柬,可以带一个伴儿,你跟我去吧。”   我手微微抖了抖,可以带一个伴儿,为什么是我,不是燕思南?出席这种宴会,她怎么会带上我这种毫无用处的平民?她选择我跟她在一起,我是不是可以自大地以为,她心里是有我的?哪怕我知道一切只是我的臆想,这一刻我还是美滋滋的。至少她想过选择我。   “不会很危险吧?刚到那没多久你就走了,又端把枪进来突突突?不去。”我最后选了一条单调的纯银项链,把它收好装在盒子里。   祁牺揉揉我的头,“乖,没事,就去喝喝酒,吃吃东西,跳跳舞什么的。”   我笑,“我也不会跳舞。”   “嗯……”祁牺坐在我边上,捏捏我的脸,“那就去呀,我教你。”   我昂起下巴做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转着眼珠子,勉为其难地答应道,“那——好吧!”   祁牺笑着抱抱我,“真乖。”   “嘿嘿,我很乖吧。”   “乖。我给你准备条裙子。”她起身要去开电脑。   “祁牺,”我拉住她手,她回过头,嘴角还有残余的笑,“我毕业舞会买过一套很贵的晚礼服,可惜那次没有人请我跳舞,那裙子没派上用场,这次去宴会让我穿那个吧,死贵死贵的,不好好穿出去遛遛我心疼。”   对不起,祁牺,我对你说了谎。   那套晚礼服真的很贵,可我毕业的时候根本没有舞会,裙子是我前几天跟小莉和兰兰去私家定制店定的,预付了三成,再过五天就可以去取了。   “很贵?有多贵?”她在电脑桌边坐下,语气轻飘飘的,她八成在想我这种草根儿嘴里的“死贵”能有多贵,我这种俗人挑中的裙子能有多上得了台面。   如果我是燕思南,她会这样问吗?燕思南有自己的事业,有资产,她是设计师,她可以为任何一场宴席亲手剪裁最适合自己的礼服,可以是绣着梅花的高叉旗袍,可以是衣带飘扬的低胸唐装,不论哪样,都昭示着它们主人的兰心蕙质。   而我……   “反正特别贵,”我学着菜青虫爬叶子的样子扭过去,钻进她怀里,朝她的下巴吹气,“我就穿那个,不然我就不去!”   祁牺捏我鼻子,我挥爪子去挠她,她抓住我手,“什么衣服啊,拿来我看看。”   我沉沉眸子,“现在还看不到,到时候穿给你看。”   祁牺沉默了,我急忙凑上去问她嘴角,“好不好,好不好?到时候你嫌我丑,我就躲到犄角旮旯里,你就看不到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搂住我背,“一件衣服而已,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只是想让你用更好的。”   我心头一哽,默默把头埋进她怀里,她收紧手臂圈住我,我瓮声瓮气道,“祁牺,我有没有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她一怔,痴痴地笑,“你觉得我好闻了?以前一直是我说你闻着舒服吧?”   “嗯……”我鼻子里轻轻吸着气,缓缓闭上眼睛。   ----------------------------------------------------------------   五天后我去取了裙子,划卡的时候我闭着眼让小莉拉着我手去对的划卡机,另一边兰兰还抱着我手臂,“你就算赖账也没用,裙子都做好了!”   我的心在滴血,虽然我很Low地选的最低价的设计要求,可是五位数的钱说没有就没有了,存了七年的小金库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命案都还能见血呢,高消费整个就杀人不眨眼!   小莉推我,“嚎个屁啊,宴会上钓个钻石王老五什么都回来了,快滚进去试试,看有什么不对的还能改。”   “……”   进了更衣室,我研究了一会拉链才战战兢兢换衣服,套进去一点理一下裙摆,生怕一用力,欻拉一下给扯破了……(窘,我以前还真扯破过一条裙子,四十八块促销价,呵呵,呵呵呵……)   换好走出去,小莉看我舌头都直了,我白她一眼,“傻啦?”   小莉没鸟我,去拉兰兰,“兰砸你看,仙儿不?”   兰兰咬着食指盯我,头一点,“仙儿!”   “嗤,仙儿你|妹啊!仙姐本来就……仙儿……啊……”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傻了。   这是我吗?   我本就白皙的肌肤被雪白的丝绸裹起,两臂悬着在肩头、肘弯和手腕用孔雀绿猫眼石缀合的白纱,腰间一条纯墨暗纹细佩带,左侧垂下细软的孔雀翎,整个裙摆剪裁成裂云似的不规则状,走路带起风来边如云飞在空,十分飘逸。   “仙儿,你得戴根脚链子。”兰兰过来抱住我的肩。   “哦。”我讷讷点头。   “你那天走之前call我,我给你化妆,就你那化妆技术。”小莉抱着手臂挤兑我。   这下我炸毛了,我技术怎么了,“干嘛啊你这是,不就去次宴会吗?”   小莉怒,“你说你去干嘛?”   我挺胸抬头,“吃饭!”   小莉食指一戳我眉心,“猪!记住,你是去钓钻石王老五的!”   ------------------------------------------------   “看啥呢?”   “钻石王老五。”   我不假思索道,正专心观察着这个大厅的结构,好像刚才那盆富贵竹旁有楼梯可以上去,不知道肖雪芜是不是在上面,我是跟着祁牺进来的,没有出示肖雪芜专门给我的邀请函,她大概不知道我已经来了,如果她不主动来找我,我要见她可能有点困难…..   我满脑子想着怎么找肖雪芜的事,根本没注意刚才是谁,跟我说了什么,直到手上一紧被攥得发痛我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好,刚才问我的人貌似是祁牺大爷,结果我回了她什么来着?   “你敢看男人?”   我耳朵一痛,被祁牺大人拎小鸡样拎起来,连声讨饶,“主人我错了,啊啊,我错了我错了,痛痛痛,放手放手,啊、我勒个去——”   娘的,谁在我面前一直叨叨钻石王老五来着?!   小莉,回去姐姐不剖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十四位收藏的扇紫姬友大人,鞠躬—— 这两天我有点卡文了,动力不足...... 听说明后天停电,晚上停电了我就没法更新,存稿只到大人们看到的这一天了,如果没有更新的话请见谅,鞠躬—— 看着我的点击率,也是挥泪,毕竟我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可以找到我的文,哈哈!好喜感有没有! 嘛,大家开心就好,感谢把我的文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各位大人的支持,么么哒~ ----------------------------- 诸君,有缘共前尘   ☆、☆乐园   自助桌台边好些人向我们这边看过来,我立马收了哀嚎去抓祁牺的手,“你先放了我,人都看过来了。”   “呵呵,我说你一进来就魂不守舍地东瞅西瞅是干嘛呢,原来是想钓肥鱼。怎么样,有看上眼的没?”祁牺这才松开拎着我耳朵的手,冷哼一声。   我瞬间川剧变脸,谄媚地贴上去,“有啊,这不是现成的?”   祁牺挑挑眉毛,“你记住别去招惹酒席上那些人,有的人看起来越斯文手段越狠。你要真缺钱就跟我说,不要整天惦记着那三块九毛的。节俭没错,但节俭到抠门哪天就把自己赔进去了。”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害怕我没什么社会经验在宴会上被那些政商官场上的人骗了。   小姑娘第一次参加隆重的宴会,再碰上个豪门大款甜言蜜语两句,免不了心里生出些小九九。   “只要是你说的,都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圣旨一样供着不敢有分毫差错,放心吧。”我嘴里说话带点调侃的味道,可心里面是很开心祁牺把我放在心上的。   被喜欢的人在乎,谁不开心呢?   管她喜不喜欢我,只要她心里能有那么小扇窗户偶尔能闪过我的影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嘶……诶,我这样的心理是不是太贱了点儿?   “别出神了。来,这边走。”祁牺拍拍我的肩,这种场合下她也不好牵我的手,只能时刻提醒我跟紧她别走丢了。   而且燕思南很有可能也在受邀行列,祁牺要和我表现得太亲密一准儿被抓包。   哼哼,祁牺表面上啥都无所谓的很,可到底是怕燕思南怕得要死。   她怕燕思南离开她,连最后施舍的回头都不给她。   要我说,那都是她该的。   燕思南不给她,不受她控制,表达感情的方式和她不一样,她就接受不了。   既然祁牺那么爱燕思南,就应该惯着她,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地护着她,支持她的创作事业,给她一份安宁平和的生活。   可是祁牺没有。   相反,她用极端的方式去逼迫燕思南,用最原始的小孩哭闹的方式呼求她的关注和怜悯。   有用吗?没用。   或许站在……类似于小三的立场上的我不该说这些,但我真心认为祁牺和燕思南的个性凑在一起不合适,她们两人都不赞同对方处事的态度,也不愿意相互妥协,就这么一直耗着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   另外一说,咳嗯——我有点怀疑燕思南对祁牺的忠心,魏玲上次给我提了个醒:燕思南可能是祁牻的人……   我们在东边小隔间里落座,时间还比较早暂时没多少人,祁牺看着我笑了笑,说,“小仙女你这身真好看。”   我听了特高兴,望着她想象自己是一只大金毛,使劲摇尾巴,“好看吧?我跟你说这裙子死贵了,就得穿出来晒晒。”   “嗯,要是你没一大早叫那个什么莉莉过来给你化妆,你就更厉害了。”   “……”我喝了口茶杯里的水,waiter看见了又过来给我续上。   祁牺咧咧嘴,给我捡了个盘子,“宴会主角没到,你先去屯点吃的,不然一会人多了你啥也抢不到。”   那不行,怎么可以抢不到食物!   我到这第一要找肖雪芜,第二就是为了吃啊。   “嗯嗯嗯,好。”我拿好盘子,“你要什么,我给你捎一份。”   “随便。我不饿,你管自己就行。”   我点头赶去自主餐桌,老远望见一个红领带往自己盘子里倒三文鱼刺身,诶嘿,这高档宴会上还有这种饿鬼投胎的人?   那——我也倒吧!   我把白纱往上撸撸,挑了一盘烤鳗鱼片往盘子里赶,剩了两片黏在盘底,我又捡叉子去扒。   “哪来的野丫头这么不懂理解,又不是吃不饱,居然还往自己盘里倒,都到你碗里了别人吃什么?”   我一惊,连忙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看见有人也往盘里倒,所以……”   “雅芝,这妹妹我认得,性子爽落的很。她第一次来这种宴会不太懂规矩,你别怪她。”   我听着这声音耳熟,抬头一看,果然是燕思南。   她今天穿里一条水蓝色鱼尾裙,用碧玉簪子挽了发髻,脑后垂下一绺黑发,笑吟吟看着我。   “是么。”燕思南身旁的粉红公主裙嘟哝一声,轻飘飘瞟我一眼,“小妹妹不懂事也没人管着?”   燕思南笑,“有的,我大概知道是谁带着她。”   公主裙问,“谁呀?”   燕思南道,“祁牺。”   公主裙弯弯眼睛,“祁小姐啊,倒也是,她也是个爽落的。”   “雅芝你先去吴先生那边,我跟这妹妹说几句就过去。”   “那你快点啊。”   燕思南应了声好,转身在供应台取了个大餐盘走到我身旁,给我介绍自主餐桌上的菜点,推荐我拿了好些菜。   “阿牺挺喜欢你的,真是难得,很少见她这么开心。”燕思南忽然说。   我心下一抖,她这样说有什么深意吗?   我不知道回答什么,垂下头装作认真听她说话。   “我很少有时间陪她,她就跟我闹脾气。”燕思南摇摇头,轻柔笑了下,“她在外面做了些什么我都知道,我不管她不是我不生气。只是我觉得不管多亲密的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两个人的关系始终是有尽头的,距离无法避免。可是祁牺她……”   她停了下,微笑着看着我,“小予,你能听得懂我说的吗?”   我低着头咬咬嘴唇,“嗯。”   她欣慰地点点头,“祁牺太天真了,在外人看来她是强悍的、可怕的,可在我这里她始终是孩子,委屈了在外边倔强着却扑在我怀里哭鼻子,叫我思南姐姐的小妹妹。”   “……”   “小予,这段时间你能陪着祁牺,我很感谢你。以后或许也要麻烦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谢谢。   不知为何我有些生气,手里握了握拳,问,“思南姐,你很忙吗?”   “诶?”她眨了眨眼,“嗯,算是吧。”   “可是祁牺很想你能多陪陪她。”   燕思南轻叹,“我就是想让她在我面前更独立,慢慢学会长大。她不可能一辈子在精神上靠着我存活。这也是我告诉她什么时候能不再依赖我们才能在一起的原因。”   “……”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想吃什么随便拿,没人说你的。”燕思南拍怕我的肩,笑着朝西南角那一桌走去。   Asta一直没有出现,只有Jorma来了,站在中央楼梯上深情并茂地朗诵了欢迎演讲词,然后庄重地宣布舞会开始。   祁牺说话算话,一手抱着我肩一手扶着我腰教我跳舞,只是才跳两步我就把她推开了。   “人家都是一男一女,我们算怎么回事?”我别过脸问。   “那也要有男士愿意请你跳舞啊。”祁牺笑。   我瞪她一眼,撇嘴,“你就挤兑我吧你。”   她牵着我到一边沙发坐下,从桌上拿了杯橙汁给我,“还跳舞吗?”   我摇摇头,“不想跳了。”   其实我很想跟她跳舞的,可在一群亲热的男男女女里我们两个实在是太诡异了。   祁牺凑到我面前,捏我的脸,“那我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   “嗯,这后面有个小游乐园,里面有旋转木马。去不?”   我蹦起来抓住她的手,两眼放光,“去。”   ----------------------------------   原来V.R皇家酒店里面别有洞天,整个酒店是回字形的,中间有小公园还有一个小游乐场,祁牺带着我从宴会大厅逃出来跑到小游乐场,买了两张游乐票,一人一张。   我跑去游戏中心换了一把游戏币,走到旋转木马边,回头对祁牺呲牙,“没想到你爱玩这个。”   她环着我的肩,摸摸我肩头,“小时候我没机会玩,特别羡慕那些跟着爸爸妈妈去游乐园的小朋友,现在一有机会就想尝试各种游戏,算是补偿我的童年吧。”   我心里翻涌起波浪,胸腔中一阵酸涩,忍不住抱了抱她。   “走,上去。”她牵着我的手把我送到一匹憨笑的天使马上,自己坐上我前面那匹,等其他几个人都坐好,木马缓缓转动,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木马旋转得也越来越快。   祁牺回头冲我挥手,我笑着去拉她手指,不过碰不到。   一曲终了,转盘停止转动,我们跳下来,没想到却看见燕思南正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我们。   她走上前,摸着一匹小马的鬃毛,低垂眼帘,“好怀念啊。”   “思南……”祁牺眸子一沉,直直凝视着燕思南。   燕思南对她温柔一笑,“你还是这么喜欢玩这些,还记得你七岁生日那年我带你去嘉年华吗?那天我还送了你一只布偶兔子呢。”   祁牺够了勾嘴角,“记得。兔子一只在我枕头上。”   燕思南侧身坐上小马,“再玩一次吧。”   祁牺走过去坐上她身后的那匹,“好。”她又看我,“小仙女坐上去啊。”   我慌忙摇头退下去,“我刚转了一圈有点晕,你们玩吧。”   祁牺没再说什么。   我鼓起腮帮吐了口气,坐在一边的石凳上,托着下巴静静看着她们。   五彩的霓虹灯不停闪着,大转盘上彩色的小天马跟着欢快的音乐上下跃动,燕思南在前边淡淡笑着,祁牺在后面安静看着她。   一只蛋挞冰淇淋从我眼前冒出来。   “你看旋转木马,坐在后面,永远追不上前面。”   我抬头一看,一袭杏色风衣的金发女郎把冰淇淋往我面前一递,嘴角是淡淡的笑,坐到我身旁,收回的手腕上系着一条纯白丝带。   我苦笑着咬了一口冰淇淋,“正好我想着要怎么找你呢。阿斯塔。”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第十五、第十六位收藏的大人,鞠躬—— 我这几天在看前几章,发现很多语言和排版问题,这几天一一修正。 欢迎大人们多提建议。 晚安。 --------------- 诸君,有缘共前尘   ☆、☆石榴纸玫瑰   肖雪芜朝旋转木马努努嘴,把耳发捋到耳后,“老板你哪想着来找我,不是一直在这里看着她们吗?”   我自嘲一笑。   大转盘上祁牺坐着小木马安静的不得了,目光柔和,一路追随着前边指着大棚顶上一串串小彩灯笑脸盈盈的燕思南。   有佳人兮,巧笑盼兮,大抵如此。   我收了目光,看向肖雪芜,她拿过我手里被我咬了几口的冰淇淋,毫不介意地往嘴里送。   我微微皱眉,问她,“我没有用你给我的邀请函,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她笑,“我一直看着你,你用没用邀请函我都能知道你在哪。”   看来前些天我的顾虑不是多余,真有人跟踪我。   “你派人跟我?”   肖雪芜抬高眼皮,灰绿的眼仁恬淡,“我不是派人跟你,而是派人跟着跟踪你的人。我怕他们伤害你。”   我一愣,“有人跟踪我?”   “嗯。”肖雪芜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你愿意跟我去个地方吗,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我垂下眼帘思考了一小会,点点头,“你等我一下。”   我小跑到栅栏边,刚好祁牺的小天马从转盘那边飞过来。   “祁牺,我去趟卫生间!”我对她大声喊了一声。   祁牺坐在小马上,视线凝注在前面水蓝色身影上。   听到我的叫声,她才从沉浸的思绪里缓缓抬起头来看我,眼睛有点无神。   我以为她没听清,又喊了一声,“我说我去趟卫生间!”   这次她听清了,点点头,我笑着跟她挥挥手臂,转身离去。   我走到肖雪芜身旁,“走吧。”   她向我略微欠身,伸出手,“不知我是否有机会请乔小姐上楼一叙?”   我拍下她手,拉着她向前走,“走吧,绅士总裁。”   走了两步我才想起我根本不认得路,有点尴尬地回头看肖雪芜。   她微微一笑,托着我的手领着我进了西侧的大楼,坐有水顶灯的电梯到了顶楼。   “我在这里包了一个房间,把它全用玻璃装饰起来改成温室。”肖雪芜一边走一边说,从包里拿出一把鎏金复古长匙□□门锁,咔哒一扭,门开了。   她站在我身前,双臂推开扇形大门,瞬间,青空如汪洋大海,日光好似波涛汹涌而出。   这是……   肖雪芜侧过身,笑容浅清。   来不及思考,我的脚代替我的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慢慢走进鸟笼型的温室花园。   鲜艳。   我脑中唯一浮现的只有这一个词。   整个温室摆满了鲜红的玫瑰,生在土壤里,插在花瓶里,挂在墙壁上,全部都是鲜艳的玫瑰。   我摘下一朵身旁花篓里的玫瑰,惊讶地发现这玫瑰不是真花而是纸花。   我迅速去看其他的玫瑰,一朵朵扫过,全是纸花。   望着满园怒放的红玫瑰,我伫立一片绯红花海之中,深深吸气。   这么多,整个花园,居然全是红色的纸折的花。   “仙子来了。”肖雪芜悄无声息地走近,手里拿着一个花环。   她来到我身边,轻轻把花环戴在我的头上。   我全身微微颤抖,睁大了眼看着她。   她突然单膝跪下,牵起我的手,在我手心放了一个凉凉的东西,合拢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落下一枚吻。   我仰起头,浑身冰凉彻骨,恍若倾盆大雨浇灌而下,水珠倒灌进鼻腔,溺水般难受。   我问,“你给我戴的什么花?”   她淡笑依旧,“安石榴。”   我垂眸,“谢谢你,它很美。”   她站起身抬手抚弄我头顶娇艳的花朵,“亲手给新娘戴上安石榴花是北欧民族的习俗,她能带给你幸福。”   她手指挑起我下巴,“小予,我希望你幸福。”   我握紧手里冰凉的物体,硬邦邦的,像是项链一类的首饰。   我退后两步,皱起眉头,“阿斯塔,你答应我带我来这里就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她把手背到身后,一步步向我走进,嘴角挂着清淡的笑,“请问。”   我捏紧拳头,退后一步,“你跟Lumikki是什么关系?”   她向前走一步,“你知道的,我是Lumikki的董事长。”   我又退一步,“那天在艺术中心的送我皮衣的是不是你?”   她上前一步,“是我。”   “你和Lumikki前董事长是什么关系?”   她垂下眼睫,“他是我父亲。”   我一怔,整个人钉在原地。   天空在旋转,满园鲜红的玫瑰也在旋转。   我伸手扶住前额,“Lumikki给祁氏的合同有问题,是不是你故意的?”   “是。”她说。   我扬头冲她大吼,“你为什么要来中国!”   她两边嘴角上扬,“为了祁牺。”   我张大嘴喘一口气,问,“你要害她?”   她摇摇头,“我不害她,我只是来向她讨一样东西。”   我警觉起来,冷冷道,“什么东西?”   “命。她的命。”   “为什么?”   “你喜欢她,小予。”   我愣住了。   就像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一样,我被肖雪芜的声音钉在空气里。   “你为什么喜欢她,小予?”她又问。   我睁着眼摇摇头,一阵酸痛涌上心头。   “燕思南是她的未婚妻,她从七岁开始就和燕思南一起生活,她全心全意地爱着燕思南,眼里全是燕思南。”   我垂下手,哀哀闭上眼。   “小予,你是第三者吗?”   我不是。   真的不是吗?   “你觉得祁牺对你很好吗?”   她对我很好。   她会温柔地吻我,会在深夜里给我温暖的怀抱,甚至为了我闯进Lumikki寻找另一半月半……   “祁牻一直派人跟着你,他想用你要挟祁牺。”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肖雪芜。   她面上露出些许忧伤,“她想把月白给你,把那当□□的证明,恰好祁牻看在眼里。祁牺那么做就是为让祁牻以为祁牺真正在乎的不是燕思南,而是你。”   祁牺如何待我,我怎会不知?   我知道,她从未在乎过我。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从头到尾死缠不放的人不是祁牺,是我。   我明明可以逃走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开一个小店,泡泡咖啡,看看小说……   但我却选择了另一条路。   我住进祁牺的家,让她帮我找店铺,我贪恋她的保护,不自量力地介入她的生活,涉足不属于我的世界,甚至在她和燕思南中间插一脚成为……连情人的价值都没有的第三者。   我知道,我当然都知道。   我却一点也不想听别人说出这个事实!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肖雪芜轻点下颔,“你问。”   “燕思南是不是祁牻的人?”   肖雪芜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小予你……”   我没有耐心听她说其他的,焦躁催道,“是不是!”   她秀美微蹙,走到我面前抱住我肩膀,小声缓缓说道,“她是。她从小就被安插在祁牺身边,是祁牻对付祁牺最后的王牌。”   我推开她,冷笑一声,“是你和祁牻联手吧?”   肖雪芜拉住我胳膊,认真道,“我只想保证你的安全。”   我回头看她,“你把我当什么?”   她目光灼灼,“朋友。”   我拿开她的手,“你把我当朋友,那就就此罢手。”   “小予……”   我看也不看手里的东西一眼直接还到她手里,转身就走,“别那样叫我,我担待不起的,Asta总裁。”   我说过,人的一生可以痛苦,但决不允许后悔。   “小予。”她叫住我。   我停住脚。   “或许你忘记了。你对我,总是好的。”她声音有些喑哑,带着浅浅的哀伤。   是啊,我对肖雪芜总是好的。   那个纯净又可爱的女孩,我总把她当自己的妹妹。   我会给她讲笑话,请她吃我新研究的菜品,跟她学画画,听她讲深奥的诗歌。   她现在在哪儿呢,Asta总裁?   我决绝地走出房门,不再回头。   --------------------------   我刚一下楼就遇见了祁牺。   她一个人站在游乐园外边,看见我就大步走了过来。   “你去哪了?”祁牺抓住我肩膀,眉头微皱,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对她笑,“上厕所啊,不是征求了你的同意吗?”   她扣住我肩头,力气太大弄得我有些痛。   我皱了下鼻子,忍下疼痛,依旧对她笑。   “我去卫生间找你,你不在。”她沉声说。   我抬手摸她脸颊,“你不陪着思南姐姐,找我做什么?”   她脸色不由一僵,放开了我。   “祁牺,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吧。”我说。   她抬头对上我眼睛,“什么?”   我嘴里泛起一丝苦涩,“我搬回家住吧。”   一阵沉默。   “你说什么?”她猛然上前一把把我按在墙上,“再说一遍?”   我眨巴眼,笑着重复一遍,“我说我搬回家住啊……”   她不由分说地扣住我下巴吻上我的唇,舌头霸道地伸进我嘴里舔过一颗颗牙齿,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这是她第三次吻我。   第一次我不知道原因。   第二次她是为了让我闭嘴。   那么,这一次呢?   “你欠我那么多,你敢走?”   我静静看着她,有些无奈。   任我以往如何耍小聪明,这一回我真的回天乏术了。   我问,“我要怎么才能还清?”   她眸子一沉,“你还不清的。” 作者有话要说:  ☆29在手机上下了JJ的APP,收藏了这篇文,每天翻检查格式排版顺便捉虫。 然后29发现作者可以自己收藏自己的文哎,可是自己收藏增加收藏人数多没意思,所以我又取消收藏了。 于是这篇文的收藏数就少了一个,29才反应过来自己就是第十六位收藏大人,真傻,哈哈~ ☆这几天29在修文,会有伪更哦,正文更新都在晚上八点啦。 各位晚安~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最后的王牌   有风。   我腾出一只手伸出被子,张开五指感受空气细微的流动。   冷清的空气从架起窗户的小口子溜进来,还带着清晨草叶和晨露的清香。   祁牺在我怀里动了动,细细嘤咛一声。   我轻轻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她得到安抚环在我腰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她醒了吗?   我侧过头望向窗外,窗帘被偷溜进来的风掀开一个角。   一枝长满新叶的枝条跳进我眼里,是隔壁邻居养在阳台上的三角梅花。   春天到了。   我轻手轻脚掰开祁牺缠在我身上的手放进被子,掖好被角。   我低头无奈地勾勾嘴,在梳妆镜前看了眼满身暧昧的红痕,赤|luo着走进浴室。   那天在V.R酒店她说我还不清的,我真的怒了,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就肉|chang吧,我说。   她一开始只是很气愤地等着我,怒火中烧的样子,就差一口把我吃了。   她把我拖回家放倒在床一阵胡闹,但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我觉得很疲惫,再也不想继续这样的生活,可每次我提出要离开祁牺都不会放过我,我只有耐着性子妥协说好,我留下来。   有一天祁牺突然问我,“是不是有人说我利用你?”   我颓然一笑,“没有。”   她神色微微一动,面向我正色道,“小仙女,你有没有听我说过我喜欢燕思南?”   她跟我说她们很早就认识,一起长大,然后又订了婚。燕思南为了救她,为她断了一条腿,她说她一辈子还不清燕思南。   她真的没有在我面前说过她喜欢燕思南。   所以呢?   “小仙女。”祁牺抓住我的手,声音沉着有力,“我想我可能喜欢你。”   这句话本是我梦里才能期盼到的。   我曾无数次幻想如果有一天,祁牺说她喜欢我,我一定会感动地痛哭流涕,心中的快乐会无法抑制的溢出。   可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出奇的平静。   大概是因为凡事都有个保质期吧。   我对祁牺喜欢的等待也有一个保质期,现在过了这个时间,她说再多甜言蜜语我也只能淡淡一笑。   还有可能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光彩——在祁牺和燕思南中间,我不是第三者是什么?   “你对多少人说过喜欢这句话?”我转过身问她。   她认真看着我,一字一句回答,“只有你一个。”   我点点头抱住她,“谢谢你。”   ---------------------   这几个月来祁牺一直很忙,我常常见不到她的人影。   屋子里一下变得空荡荡的,仿佛回到了去年过年前我送祁牺耳钉她离开我的那几天。   有时候祁牺回来身上会带着伤,好了后皮肤上新长出的肉是白色的,一道道像老虎的花纹。   开始我还会问她几句为什么会受伤,她就随便敷衍我几句。后来次数多了我也就不问了,只是每次帮她换药都十分心疼。   她经常在半夜里收到电话,我躺在床上,听着她在门外来回踱步,时而叹息两声,心里也不好过。   今天下雨,店里没什么客人,我早早关了门回家,没想到祁牺也在。   我脱了大衣拿毛巾擦头发,“你回来这么早啊?”   “嗯,想你了。”她走过来帮我擦头发。   “眼看又要入秋了,我们认识快一年了吧。”   祁牺笑了笑,“是啊。”   我进厨房取了围巾穿上,打开冰箱,“吃鱼吗?”   她说好。   今晚祁牺心情特别好,还开了瓶红酒与我对酌,不时捏捏手指望望窗外。   我喝了点酒,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双颊,问她,“祁牺,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她站起身,越过桌子吻了我一下,“有你在我当然开心了。”   我蹭蹭她的手心,嗔怪道,“别跟我贫嘴,问你呢。”   祁牺摸着我的手背,嘴唇在我额边摩挲,“我给祁牻下了套,他活不过明天了。”   “是吗,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张开手退开,“当然,我当然会没事。为了这一天我准备了这么久。祁牻他完蛋了。”   她笑得眯起眼,嘴角勾着狂妄的笑,就像赢得了大赌局的胜利者。   我还是那句话,苍白得厉害,“只要你没事就好。”   鱼是白肉,和红酒搭着喝不好。   我蹙起眉,把软木塞堵进瓶口,端起祁牺的酒杯把剩下的酒倒进我被子里。   她捉住我的五指,眼睛直勾勾看着我,又是那种豹子锁定猎物的目光,“小仙女,咱们今晚庆祝一下吧。”   她这样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隐隐有些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我还是乖乖地点了头。   吃完饭又看了会电视,我起身去洗澡。   “要洗澡了?”祁牺问我。   “对啊。”我在卧室翻找睡衣。   等我抱着睡衣和浴巾走到浴室时,发现祁牺已经光着身子站在里面了。   我眨眨眼,抱着衣服要走开,“你也要洗啊,那你先。”   不料祁牺却一把把我抓进去,嘭咚一声关了门,打开头顶的花洒,温热的水淋了我俩一身。   她说,“一起洗。”   她把我圈在怀里,一颗一颗解开我衬衣的扣子,手摸进衣服里解开我的Bra。   她的指尖碰到我胸前一点,我不由惊呼一声,倒在她湿漉漉的怀里。   我在她手中不停颤抖,面色潮红,忍不住发出细小的Shen|吟。   耳后传来祁牺温柔沙哑,充满情|欲的呢喃,“给我吧,小仙女。”   我胸口一热,眼泪上涌,轻轻点头,“嗯。”   祁牺的指甲剪得很短,手指很长,戴了浸润过润滑油的指套。   第四根手指进来的时候,我流血了,很疼。   我紧紧抱着祁牺,咬她的脖子,“祁牺,痛。”   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后背,安抚道,“乖,很快就好了。”   我大口喘息着,只觉她动作越来越快,让我无法呼吸。   最后我脚软成一片,根本无法独立行走,是祁牺把我裹在浴巾里抱到床上的。   我脑子昏昏沉沉,只想马上舒舒服服睡一觉。   目光撇过床头柜,我看见上面有一个密封的档案袋。   “那是什么啊?”我靠在祁牺怀里,迷迷糊糊问。   她拿过袋子抽出里面的文件,是一大串数据。   “这些是祁牻这些年来在钱庄所有的交易记录,只要一曝光,足够他死上几百次了。明天上午十点祁牻在西郊别墅旁的废饲料厂有笔黄金交易,到时候我爆了他脑袋。”   “嗯……”我闭上沉重的眼皮,终于挨不住疲惫,沉沉睡去。   ----------------   第二早祁牺很早就走了,难得的,她给我准备了早餐。   微波炉转过的桃李吐司面包,还有微波炉加热的盒装伊利。   好吧,我不想说什么……   吃了祁牺的“爱心早餐”,我去上班,在咖啡馆门口意外地见到了一个很久不曾出现的人——孙闵瑞。   我先是一怔,继而笑吟吟迎上去,“闵瑞哥,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孙闵瑞一反常态地对我十分恭敬,“仙予,哥想请你帮个忙。”   我有些疑惑,“什么忙?”   “你是不是认识设计师燕思南小姐?”他们。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   他笑着回道,“小莉跟我提过一次。”   “是,我认识她,怎么?”   孙闵瑞搓了搓手,“是这样的,我们分公司要做服装,想请思南小姐给把把关。这不,上边叫我先去探探口风,仙予你给我引见引见吧。”   “这……”我面露难色。   “仙予,你看我俩从小一块长大,哥也没求过你什么……”   哎。   算了,就卖他个脸面吧,再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   我跟着他上了出,拿出手机给燕思南打电话。   ----------------   我跟着孙闵瑞到燕思南家,喝了一杯水就晕过去了。   曾经幻想过魏玲会对我做的事,没想到最后竟成了燕思南。   等我醒来时,发现在一个破旧的工厂。   到处都是破败机器,散落着积满灰尘的编织袋。   我扶着墙缓缓站起来,腿间隐隐作痛,大脑很沉。   突然,我听到嘭的一声响,接着几滴湿热的猩红液体溅到我身上。   我回头去看,捂住嘴才没发出尖叫,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被子弹贯穿胸膛的燕思南。   鲜血在她雪白的旗袍上染出红颜的花,玫瑰一样妖冶。   几束强烈的光照了进来,几个身形魁梧的男子破门而入。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我眼前。   是祁牺。   她被两个男人扣住手臂趔趄着走进来。   祁牺缓缓抬头,脸上血迹斑斑。   她看见我,不由长大了口,瞳孔渐渐扩散。   眼神阴鸷的高个子男人慢慢走到我跟前,皮鞋踏在地上发出脆生生的响声。   祁牻抬起我的下巴,在我嘴角浅浅吻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祁牺,勾起嘴角,“小予,你做得很好。”   我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这个男人疯了,他在说什么?   祁牻掰开我抱着燕思南的僵硬的手指,让燕思南带着余温的身体倒在脏乱的水泥地上,“还管她做什么,半死的人了。”   我根本没精力去管祁牻,猛地转头去看祁牺,喉头滚动。   祁牺,你别听他乱说,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   她脸色苍白,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半张着嘴轻轻摇头。   我急忙张口,“祁牺,不——”   “手举来不准乱动!”   门外又走进一批人,我抬头去看,是汪子。   祁牻见势不好,一抬手枪,“走。”   他拉我手臂,我不动,呆呆看着祁牺。   祁牻低声道,“快走。”   我对着祁牺喃喃,“祁牺,我没……”   祁牺沉着脸走上前。   祁牻驾着我胳膊往后跑。   我看见祁牺慢慢走到燕思南身旁,缓缓蹲下身,痛苦地抱起她。   我被祁牻拉着后退,一面流着泪,一面摇头。   祁牺低着头,肩膀颤抖一下,蓦然站起身伸出手,“汪子,枪给我。”   我惊恐地睁大眼,拼命摇头。   她举起枪,对准我肩膀。   “乔仙予,我对你很失望。”   我身体一晃,肩膀一阵剧痛,感觉骨头都碎了,炸出一片血花。   一阵晕眩袭来,我陷入沉沉的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了,向每位看过这篇文的大人鞠躬。 嘿嘿,我这文咋样我懂得,毕竟开荒(挠头ing) 大家都不容易。 嗯,快完结了,29加油吧,努力~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分分合合   我不知道知觉是什么时候慢慢回复过来的。   眼睛先眯起一条缝,然后一点点睁开。   清澈的阳光。   还有……   嗯?   怎么会有海风的味道?   我的意识渐渐清醒,看见头顶雪白的纱幔,宽大的床上四根细架柱绑着杏色流苏。   墙上挂满黑白的风景素描画,桦木桌上彩瓷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百合。   房门被轻轻推开,走进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仆,她捧着一叠干净的衣物,看见我先是一惊,然后惊喜地朝外叫了一声。   不过她用的是外语,我听不懂。   不一会,一袭雪白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坐到床边,轻柔抚摸我的脸颊,指尖微凉。   我看见她手腕上系着一条纯白丝带。   阿斯塔。   我闭上眼睛。   肖雪芜……   “小予,你醒了”。她声音淡淡的,却是充满欣喜。   我闭着眼,不语。   她静了会,问我,“你在担心祁牺,对不对?”   我点了下头。   我听见她淡淡叹了口气,“她命很大,逃走了。”   我勾勾嘴角,旋即恢复原样,闭着眼不理会她。   她没了动静,过了会叫女仆推来一个轮椅,把我抱到轮椅上,推着我出门。   外面很阳光很好,迎面扑来海风的腥气。   肖雪芜给我盖上毛毯,推着我在沙滩上慢慢走着。   “这是哪里?”我茫然地望着不远处蔚蓝的海洋。   曾经,我也站在一片海洋上,只向前迈了一步就坠入深深的蓝洞,从此万劫不复。   我是如此,肖雪芜亦是如此。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   原来如此,我是到了她的大本营了。   肖雪芜微笑着对我说,“你躺了那么久,我先带你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再吃饭,好吗?”   我垂下眼,答非所问,“祁牺会好吗?”   她沉默少许,道,“她会很好。”   “燕思南呢?”   她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牵住我的手,“小予,那是她的命。”   命?   什么是命?   什么又是我的命?   呵呵,不管发生什么,他们总说,这就是命。   我对着青空下那片海长长舒了一口气,“好。”   ----------------   肖雪芜很有钱。   她有钱的程度多到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   我们用伊诺拉的玻璃器皿吃饭,坐阿尔泰克的桦木沙发。   她又重新给我戴上之前在V.R温室花园里给我的项链。   一条刻着鹰的卡勒瓦拉项链。   肖雪芜给我戴上项链时依旧说,“小予,我希望你幸福,也像鹰一样自由。”   我望向天。   自由?呵。   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了。   肖雪芜对我很好。   她亲手为我做各种糕点,其中还有卡累利阿馅饼,我才知道原来A市的Breeze也是她的资产。   她带我去南码头广场看水手们把一箱箱青花鱼从船上搬下,用盐腌制。   一旁的小铺子里挂着挂毯,地上铺开的衬布上摆满陶瓷罐子和泥塑,一个长着雀斑的小伙子耍着芬兰刀招呼生意。   肖雪芜把我拉到广场另一头,指着远处一尊少女青铜像说,“那就是阿曼达。”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呆呆看去,一群孩子正围着铜像嬉戏。   肖雪芜又说,“四月三十日会在这举行大学生戴帽节,特别热闹,你一定会喜欢。”   “嗯……”我木讷地点头,又被她牵着走。   圣诞节前几天我们去了南塔里的凯罗岛,那里有一个《梦幻谷》的主题公园。   我看的动画片很少,《小肥肥一家》是不多的其中之一。   我还记得当时我特别喜欢姆明这种肥肥的像河马一样的生物,还有那位孤独的钓鱼者。   “来,摸摸看。”肖雪芜笑着拉起我的手放在姆明人偶肚子上,玩偶演员友好地对我招手,然后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看着姆明憨态可掬的样子,我不由笑了。   “小予,”肖雪芜抿着唇深深看着我,“你终于肯笑了。”   我低头不语,只轻轻摇头。   “没有关系。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总是好的。”   是吗?   我转身去看远山上矗立的城堡。   或许吧。   好与不好,错与不错,我早已失去了评判的标准。   每年六月肖雪芜都带我去赛乌拉岛,参加那里的仲夏节。   我们坐船去,很远就能看见被挂满花环的金色高柱,柱顶硕大的风车呼啦啦转着,风向标左右摇摆。   沿着林间小径走下去,左右是形色各异的手工作坊。   有拿着纺锤加工亚麻线的老太太,还有用青花鱼包面包胚的婶婶,蹲在一旁的小伙子用手里的麦秆编着小动物。   肖雪芜给我买彩色竖条的无袖连衣裙,说晚上有篝火婚礼,需要穿上芬兰特有的民族服饰跳舞。   婚礼上新郎果然给新娘戴了安石榴编成的花环。   篝火橙红的光跳跃在肖雪芜雪白的侧脸上,她对我说,“小予,我希望你幸福。”   “嗯。”我依旧点点头,低头,什么也不说。   我幸福吗?   或许吧。   算不清过去第几个春秋,只知道这个月十五号我是三十三岁的生日。   肖雪芜踩着梯子从三十三层蛋糕的顶部取下最上面一层,抱到我面前,清淡地笑,“小予,生日快乐。”   我微微一笑,上前吹灭蜡烛。   肖雪芜走过来轻吻我的脸颊,“愿主与你同在,我的仙子。”   她问我,“今天你想去哪里玩?”   我想了想,说,“前年是图书馆?”   “对。”她答道。   “去年是海洋馆?”   “没错。”   “那今天去植物园吧。”   肖雪芜笑着抱抱我,轻抚我的头发,“好。”   这时的我大概永远想不到,这一次,是我一生中最后的转折。   它使我失去了每个女人都渴望的昂贵又惬意的生活,以及以牺牲肖雪芜的代价换来的自由……   -----------------   植物园的温室里载满各种各样的花朵,还有可爱的小树莓。   气温正好,玫瑰开得十分妖娆。   我正仰着头看着园里最高的杉树,枝干直冲云霄,职业扩散,绿意无边。   我忽然发现一处树丛里有一个小小的鸟巢。   我心头一暖,想把它拍下来。   可是单反在肖雪芜手上。   我一个转身,及腰的长卷发和碎花长裙一同飞扬,在空中划出一圈优美的弧度。   “阿斯塔,你看,那有个……”   我的目光落在肖雪芜身旁高高的黑色身影上。   叶子掉了。   祁牺还是那么狂妄,那么不可一世。   除却她看向我时呆滞的眼神。   那眼神很傻。   我慢慢走过去,停在肖雪芜身旁,踮起脚轻轻吻她嘴角。   “雪芜,给我单反,我想拍书上的鸟巢。”我抬手指向高大的巨杉。   肖雪芜眼里的惊异转瞬即逝,随机取下相机递给我,搂住我腰,对我宠溺地笑,“给你。”   我抿唇低下头,抱着相机走到祁牺跟前,浅浅一笑,“好久不见,祁小姐。”   “仙予——”祁牺伸出手发疯似的想要抓住我。   我忙朝前跳了两步,“对不起,我现在要照相呢,请你快回吧。”   “仙予,你听我说,我知道那些不是你做的,你跟我回去。”她想跑上前捉我,却被肖雪芜拦下了。   肖雪芜叫了声来人,一旁走出几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一把制住祁牺。   我举起相机对准鸟巢,“雪芜,你会让祁小姐回家的,对吗?”   肖雪芜勾起嘴角,“当然。小予你专心拍照。”   我笑,“我可是记下你的承诺了哦。”   “嗯。”   我咔嚓一下按下快门键。   祁牺,你快走,离开芬兰,回中国去。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只可惜,我还是低估了肖雪芜。   一天半夜我被噩梦吓醒了,肖雪芜不在床上。   她去哪儿了?   我在偌大的房子里四处找她,最后发现存酒的地下室隐隐亮着微光   我额角的血管开始跳动,嘴里弥漫起血腥味,一阵剧痛袭上心头。   顺着微弱的光,我一点点走下地下室,在移开的酒架后找到了光的源头。   墙面上的小门敞开着,里面传来酸臭的血腥味。   肖雪芜穿着睡前那身真丝睡裙,套了件浴衣背对我站着。   她的对面似乎还有什么人。   响起一阵铁器撞击的窸窣声,我听出来了,那是铁链和手铐的撞击声。   “阿斯塔。”我轻轻叫了一声。   密室里铁器哐啷作响,那人在挣扎。   “小予?”肖雪芜身形一僵,立马揽住我肩带着我往外走,“你怎么来了,快回床上躺好,着凉了怎么办。”   哐啷,哐啷,铁器撞得更响。   “那是谁?”我问。   她急着赶我出去,“无关紧要的人,你不认得。”   我嘴上一笑,“哦。”   下一秒,我一弯腰从她肩膀下钻出去跑进密室里。   借着昏暗的光,看见被绑在墙上的人,我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曾经拥有那样好闻的味道的人,怎么现在只剩下满身的腐臭和血腥?   我顾不得她身上的血污和刺鼻腥臭,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小予。”肖雪芜在身后叫我,“回去。”   我摇摇头,“我爱她。”   肖雪芜长长叹了口气。   她说,“小予,或许你忘了。你对我总是好的。”   我嘲讽地笑,用衣袖轻轻拭去祁牺脸上的污渍,她的漆黑的眼睛依旧是有神的,直直看着我,要把我的魂勾进去。   肖雪芜缓缓开口,“小予,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不要你喜欢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就放祁牺回中国,不曝光她Xi|钱的手段,甚至原谅他害死我父亲。我还可以出手帮她重登十七组王座。”   我抬头去问祁牺的嘴,满嘴血腥。   肖雪芜看向我,“小予,回来吧。”   我抱着祁牺,把头埋在她胸前,“阿斯塔,我爱她。”   扬起下巴,我问她,“爱一个人,你懂吗?”   肖雪芜的笑瞬间僵硬,石化般愣在原地。   这一刻我心里明白,我们三个人里,总有一人要妥协。   而妥协的结果便是:有一个人,注定会牺牲。 作者有话要说:  ☆倒计时了。 -------------- 诸君,有缘共前尘   ☆、☆我是第三者(完结章)   我和祁牺最终是逃了出来。   祁牺搂着我说她从不打无胜算的仗。   汪子带了一批人来救我们,我还看见了燕思南的爸爸……不过几年,他老了很多。   虽然祁牺说的轻松,看着她一身的伤,我知道如果不是肖雪芜手下留情,我们没那么容易逃出来。   祁牺一定会对付她。   我无法原谅肖雪芜对我们做的一切,她应该得到惩罚。   但我希望她能活下去。   可惜,我猜错了肖雪芜,同样也猜错了祁牺。   一天我下楼取快递,顺道拿了邮筒里的早报。   以往都是祁牺取的,我不怎么看报纸。   我把快递包加载腋下去开门,报纸滑到了地上。   我蹲下去见报纸,看到正面朝上的国际版。   惊人真相:Lumikki的恐怖□□,Asta总裁涉嫌走私,每年偷税数以亿计。   我手一抖,快递包掉在地上。   一口气提到喉头,我颤抖着手展开报纸强迫自己去看。   报纸上正中,一张法院审判的照片。   浅金卷发,灰绿眼眸,唇角微微上翘,一点黑痣跳动。   她的右手,小拇指上缠着一根纯白色丝带,指尖一只小巧的蝴蝶结恍若一展翅便能迎风飞翔。   我眼睛酸涩,吞下一口唾沫。   照片下“死刑”两个字深深刺痛我的眼睛。   我拿着快递进屋,本以为是我前天在网上买的裙子,可我一打开惊呆了。   拆开灰袋子,里面根本没什么东西,全是可以按出响声的那种泡沫塑料。   扯开塑料纸,中间躺着一根白丝带,一串钥匙,和一张纯白色印花贺卡。   我对着这三样东西沉默许久,颤巍巍拾起贺卡,打开。   这个字迹的主人,我认得。   她以前给我写过小诗。   “雪是荒芜境,   风是海无边。   人是天仙色,   盼是天女来。”   我翻过贺卡,背面写着,“巴比伦花园23号。”   --------------   下午,我打车到了巴比伦花园。   前卫不让我进去,我拿钥匙给他看,说房主人让我去她家帮她拿东西。   他还不信,害怕我是偷了钥匙的人,我跟他解释许久他才放我进去。   肖雪芜别墅前的花园里种满玫瑰,草坪上一个头发雪白老太太正坐在摇椅上织毛衣。   可她什么也看不见,手哆哆嗦嗦一个毛衣圈都没织进去。   一旁浇水的男孩看见我朝我走来,“你是…..”   我看着男孩,金黄的短发,浅绿的眼眸,笑起来很是灿烂。   “我是肖雪芜的朋友。”我笑着摸摸他的头。   男孩吃惊地眨眨眼,笑着拉我进去,对老太太叫道,“祖奶奶,是姑姑的朋友!”   奶奶?   我抬头朝老太太望去,她枯槁的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太抬眼握住我的手,目光落在我缠绕着纯白丝带的小指上,乐呵呵道,“阿斯塔,你回来了,找到有缘人了啊。呵呵,你总算找到了。好,好啊……”   我眼眶一热,拍拍奶奶的手。   男孩笑道,“祖奶奶,这不是姑姑,是姑姑的朋友。”   他又拉我去一楼上一个房间,让我用手里的钥匙开门。   我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房门。   阳光照进来,灰尘在跳舞。   我走进去,手抚过木架上一个个玻璃瓶。   每一个玻璃瓶里都有一颗咖啡豆。   每一个瓶身上都贴着一张标签。   “xx年1月22号,发工资。”   “xx年2月22号,发工资。”   “xx年3月22号,发工资。”   ……   ……   “阿姨,你别哭啊。姑姑说今年春节就到中国看我们,到时候你就可以见到她啦。”   我抱住男孩,“好,过春节阿姨来陪你一块。”   奶奶,小弟弟,阿斯塔她,再也不能跟你们一起过节了……   --------------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子弹穿过肖雪芜的太阳穴。   一阵风吹过,白色的丝带迎风飘远,飞向我看不见的地方。   阳光下,盛开满玫瑰的花园里,小男孩端着水壶浇花,慈祥的老太太手里织着毛衣在坐摇椅上摇啊摇……   祁牺抹掉我眼角的一滴泪,压在我身上,手往下伸。   我抓住她,“你曝光的阿斯塔?”   她眸子里闪过一丝狠戾,“是又怎么样?”   “你可以让她无期,为什么要她的命?”   祁牺俯视着我,久久不说话。   “乔仙予,你在我面前替那个贱|女|人说话?”   “我没有,我只是——”   她掐住我脖子,厉声道,“你想要背叛我吗?你想要离开我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你一辈子只能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说着,她一口咬在我脖子上。   第二早起来我打算出门去商场买些东西。   可我一打开门,门口居然站了两个保镖不让我出门。   我气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开口,“对不起,夫人,董事长吩咐如果没有她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我瞪了他一眼,回屋给祁牺打电话。   “祁牺,你这是什么意思?”   “宝贝,你在说什么?”   “你凭什么派人堵我?”   “乔仙予,我说过你哪儿也别想去。”说完,她啪的挂了电话。   我轻笑一声倒在沙发上。   我想起了燕思南。   她是对的。   祁牺是极端,是极度的不安。   她的爱,就是囚禁。   谁也逃不掉。   后来祁牺越来越过分,给我带上手铐,把我绑在床上。   只要她一有时间,我们就疯狂的做|ai,没日没夜,不分彼此。   她把我想养宠物一样禁锢着,在她面前,我没有任何人权。   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我哄她喝我下了安眠药的红酒,在她昏迷的时候疯狂逃离了A市,去了埋葬爷爷的云山。   --------------   廖晴烟是我爷爷收的女弟子,一个小道姑,比我小了七岁,还没有步入三十的殿堂。   她每天就在道观里烧香,然后给香客算算卦。   有一天,她找到我,说,“师姐,今天早上来了个好高的大姐跟我打听你呢。”   我笑着把铜钱放进水盆里,问,“她印堂什么颜色啊?”   廖晴烟眼珠子一转,“白的~”   我又笑,“那你怎么跟她说我的?”   她摇摇头,“唔,我可不敢乱说。”   我站起身拍拍她脑袋,“没事,告诉她吧。”   一大早我在人民公园摆着摊子给人算命。   “您看您这条线,断断续续,曲曲折折,还分叉,感情坎坷哪。”我捧着小姑娘的手,摇头感慨道。   小姑娘急了,“那我可怎么办啊。”   我打开折扇轻轻一摇,“姑娘莫急,有缘便是姻缘,你只需等着那位有缘人。”   姑娘又问,“那要怎么才能找到我的有缘人?”   我收起扇子,从桌上取下一条白丝带,缠在她右手小指上。   白色的蝴蝶展翅迎风。   “这样,你就是有缘人了。”   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个多少钱呀大师?”   我摆摆手,“不贵,六十六,六六大顺嘛!”   “啊,这么贵呀!”   “诶~小姑娘,有缘人哟~”   姑娘鼓起腮帮泄了气,乖乖掏钱,“哦。”   我接过钱,摇着扇子呵呵的笑。   忽然,一摞百元大钞落在我桌前。   “仙女儿姐姐,你给看看我这姻缘。”   我仰起头,看她嘴角勾起坏坏的笑。   我摇摇扇子,“不用看,就你了。”   “老婆,机票都订好了,陪我去结婚吧?”   我闭上眼摇晃圈脑袋,食指竖在嘴前,“施主莫说胡话,贫道只有小三命,做不得正妻。”   她又提了个箱子在我桌前打开,一箱子黄金。   “大师,我请你当小三,你快来破坏我姻缘吧。”   我起身走到她身前,毫不顾忌众人的眼光,搂住她脖子吻了上去。   “好呀。我是你的第三者。”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了,鞠躬。 ------------------- ☆写给收藏了本文并看完全文的大人: 谢谢您。 这是29第一次发表的完整的文,而且是29第一次写现代文,还是第一视角,可谓是十分艰难。 这篇文写得怎么样29心里很清楚(戳手指...),但我还是写完了,啊,松一口气。 其实写这篇文的初衷是因为一个人,她说她一直在,可又有什么用呢。 她身边始终是有人的。 其实全篇人物跟我的初衷有点不同,尤其是祁牺,本来她是没有那么渣的。 还好没把雪芜写走形,每一个名字带雪的孩子都是我的亲儿(捂脸)。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其实还有番外。 我先给这篇文打上完结,大概过几天就开新文了。 (哎,被骂惨了估计我又要去天台吹风) ☆最最最后超级感谢给我评论的肥猫大人和路人甲大人,特感动,唯二的读者评论,我本来打算自己一路走完的,拥抱你们。希望以后我也能看到你们的身影,你们也能看到我的进步。 1、2、3,鞠躬。 ------------------ 诸君,有缘共前尘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